无论是佛家、道家还是儒家,都提倡平和、无争,可我现在却在逼着刀家的人和我比试,我在争,或许有时候我真的太执着了吧,可是我觉得有的时候必须是争,争的不是一口气,而是一个做人的道理。
修行者修的其实是心,道家修自然之心,佛家修慈悲之心,儒家修治世之心,无论哪一家都有一个宗旨,那就是与人无伤,这是原则。
而刀家的人这么做伤了我,更是差点要毁了文玲,若我没能破了他们的法术,或许我会懵懂地一直要迷糊到下车,是的,那样对于我来说除了郁闷与无谓的担惊受怕外倒也没有什么,可是文玲呢,她是绝对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的,估计这列车还没走完一半的路程她就要香消玉殒了。
更可气的是找上他们了,他们连最基本的歉意都没有,反而一副咄咄逼人的嘴脸。
原本在我的心里对刀家的印象是很好的,因为他不如白家和言家招摇,而且也不象那两家一样有做出有违天和,伤天害理之事的恶名。谁知道第一次见到刀家的人会是这样一个情形,让我很不舒服。
刀龙的话语中是对白家幻杀的不屑,不过这不屑不仅仅是冲着白家的,也是冲着我的,他那神情已经很明显地在传达了一个信息,那就是我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二子,算了!”文玲在我身后轻轻叫道,我看了看她,她淡淡地说:“时机不对,地点也不对。”我皱了下眉头,她说得没错,在这封闭的火车上,而且车上还有这么多的乘客,虽然说我们比的是法术,可是谁敢保证不会出现大碰撞、大摩擦?
惊世骇俗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冷冷地看了一眼刀龙,扶起了地上的李坚,和文玲就准备回座位上。
“等等!”刀龙又开口了。
文玲扭头望向刀龙,那眼神中充满了杀意:“你们还想干什么?”刀龙的脸上也是一惊:“你竟然没有被压制住?”文玲冷笑道:“就差那么一点,不过我还是得谢谢你们,你们让我悟了一个一直困扰着我的问题,因此我送你们一句忠告,天外有天,别总是自我感觉良好,刀家向来名声不错,别毁了刀家的名头。”
刀虎怒喝一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信不信我现在就收了你!”
文玲狂笑道:“收了我?好大的口气,你是希望刀家成为下一个言家么?”
刀豹也跳了起来:“找死!”
刀龙大叫道:“都给我坐下!”刀虎和刀豹虽然有些不忿,可还是坐下了,家族之中,其实那等级也很是森严,刀龙是主事的兄长,刀虎和刀豹自然不敢拂了他的意。
刀龙眯着眼睛望着文玲:“你刚才说言家,莫非你就是那个曾经让言家闻风丧胆,重创了言家、白家众多高手的那个越女?”刀龙的脸上开始出现了恐惧,他可没有狂妄到真以为刀家天下第一无人能及的地步。
刀家再厉害与言、白两家联手相比还是要逊色许多,可是人家一个小女鬼就把两大猎魂世家扰得鸡犬不宁,虽然他也想打肿脸儿充一把胖子,当然,这是我从他们的表情上猜出来的,可是他敢不掂量,他们若是为家族结下这样一个仇人那么家族会怎么“感激”他们?
文玲点了点头,刀龙又望向我:“小兄弟,敢问怎么称呼。”
听他这么说话,我知道这架打不成了。打架是很有讲究的,它需要气势,一鼓作气。上来说两句狠话,然后对方接茬,再然后杠上,动手,这架就成了。可是象这样一盘道,你哪的,什么来头,哦,我知道你,大名鼎鼎,又或者是我认识你的七大姑,八大姨,九姑父,就开始攀起交情,套起近乎来了,那还打个屁!
既然对方都开始盘道了,也就说明他们不想再把事情给闹大,我也只好收起了积蓄了半天如斗鸡般高昂的气势:“我姓赖,赖二。”
我没想到才报出一个名字刀家三兄弟的脸色都是微微一变,我的心里一下子又警惕起来。却听刀龙轻声问道:“敢问你和赖布衣是什么关系?”
我没好气地说道:“要问就问,有什么敢不敢的,明明我们大家都是粗人,非得整那么文诌诌的,赖布衣是我爹!”
刀龙忙上前一步:“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赖前辈的后人,失敬失敬,刚才的事情实在对不住了,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我被他弄得晕乎乎的,就算我是赖布衣的儿子,但怎么就和你们刀家成了一家人了?
刀龙拉着我的手:“兄弟,你是不知道,赖前辈曾经有恩于我刀家,当家若不是他替我们太婆解了降头,又化了符水清理了刀家的水源,恐怕刀家现在早就已经家道凋落了。”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这一来我们便被他们拉住坐到了后边,文玲了跟着,她就坐在李坚的身边,照顾着李坚。
我看得出刀家三兄弟对于文玲还是有些惧怕的,我笑了笑:“你们不用害怕,俗话说得好,冤有头,债有主,文玲不是一个不分是非善恶的人。”有一句话我没说,那就是文玲如果真是大恶不可恕,她很可能早就让桑吉给灭了。
说到桑吉大师,潘爷一直怀疑他是不是在隐藏自己的实力。桑吉大师什么都好,就是对于法术一途过于痴迷,他一直希望自己是最强的,在我们看来他确实也是最强的,可是在对付三个大祭司的时候他的发挥很失水准。
记得在与大祭司决战的头一晚,潘爷说过,赖布衣曾经告诉过他,桑吉大师可谓当今世上密宗集大成者,还说若是论禅斗法,能出其右者寥寥无几,就连其用过的一些法器都已经不是普通的鬼魅能抵挡的了。
确实如此,刚出道的时候我最依赖的不就是桑吉大师赠给我的那串他用了很长时间的一串佛珠么?之前我一直不明白桑吉大师既然已经赶来了,可是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实力,直到后来赖布衣的离魂出现我才想通了,他藏着掖着的那些或许是给赖布衣留着的,他也希望有一个值得他拼出全力的高手。
也就是说桑吉大师,赖布衣的师叔,他一直都坚信赖布衣还活着。
刀龙的话语又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不知道赖兄弟这是要去哪?”我告诉他我是准备上青城山去,我问他们去哪,前面那八个活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刀龙叹了口气,我说如果不方便说我自然也不会勉强,毕竟那是他们刀家的秘密。
刀虎轻声说道:“大哥,这事儿你就告诉赖兄弟吧,就算是给个警醒也是好的。”
刀虎的话让我的心里一惊,非莫是江湖中又出现了什么大事。
“赖兄弟,实不相瞒,这八人都是我刀家之人,他们都是半月前突然失踪的。当时太婆让他们去追查一件事情,把他们八个都派了出去,五天前我们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电话是一个女人打的,说是让我们自己去把人接回来,只告诉了我们一个地址,太婆让我们三兄弟去探探是真是假,没想到我们去到那儿果然看到了他们八个人,确切地说应该是八具尸体,我们把这事儿禀报了太婆,她让我们用刀家的秘术把他们带回去,我们怕路上再生什么枝节,所以就在火车上施用了意识流,不曾想误打误撞的,竟然得罪了赖兄弟。”
我皱起了眉头,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一回事:“方便告诉我他们查的是什么事情吗?还有,他们是怎么死的。”刀龙眯缝着眼睛:“他们具体查的什么事情我们也不清楚,是太婆亲自布置的,刀家的规矩很多,各管好管的人,做好各自的事,不过我曾经听刀飞提过一嘴,好象是什么‘神之召唤’。”
我看那八人竟然还能够谈笑风生,我问刀龙为什么不想办法让他们说出来,刀豹笑了:“赖兄弟,你别看他们能说能笑,那都是我们施的法术而已。”我的脸微微一红,我早应该想到这一点,他们早就没有了意识,没有了思维。
不过刀龙提到的“神之召唤”却让我很是震惊,这么说刀家在半个月前就已经知道了“神之召唤”的事情了,而我在深南第一次接触到“神之召唤”也差不多是十二、三天前的事情,甚至还比刀家知道的还要晚上两、三天,这么说来我原本的判断是有问题的,这个套儿根本不是针对我一个人的,而应该是一个大阴谋!
刀龙说这几个人的死说起来很打刀家人的脸,他们是被剥离了生魂,他们的身上根本就没有一点伤痕,只是七魂七魄不在了。对于刀家这样的猎魂世家来说,这一巴掌打在脸上是很疼的。
“太婆说了,这是我们刀家的一个大劫难,能不能躲得过去就得看运气了。”刀龙叹了口气,刀虎与刀豹的神情也很沮丧。我问他们是在哪儿找到的尸体,他们告诉我是在香江,香江北围的一个废弃的义庄。
香江?我皱起了眉头,我突然有些犹豫了,我是应该继续往蜀中去还是去趟香江,此刻,“神之召唤”对于我来说有着无穷的魔力,我迫切地想要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