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惧不明所以,问道:“怎么?”
“哟呵,看不出小兄弟如此俊俏的人儿,还是个雏儿。”杨易学笑了起来,伸手去揉捏灵惧的胸口,道:“真壮实!不如这样吧,今晚哥哥教你怎么玩,很过瘾的,包你做一次想两次,做两次想十次。放心,哥也不是白玩,给你包个大红包,怎么样?”
灵惧不是傻子,一下明白了,当即捏住他的手腕冷冷喝道:“你找死?”
杨易学知道那些未经世事的大男生初次听闻这个话题反应都很大,不过嘛,烈马都是欠调教的,用力抽回手笑道:“小兄弟,别生气,我很有诚意……”
话音未落,灵惧倏然出手捏住了他的咽喉,往外用力一掼。
杨易学高高瘦瘦的体型,少说也有百二三十斤,曾是正德赌场的一级拳手,在二零零七年亚洲中量级散打拳赛中获得过良好的名次。前两年因为一次较量腿部受伤,就此退役。饶是如此,他的身手在象京也属于上乘了,轻易对付十多个小混混而不落下风。
但此刻在灵惧无与伦比的手劲下,杨易学就像被人“破罐子破摔”似的,肩部朝下狠狠砸在光洁的地板上。肩膀与地板相撞,传来沉闷的“咔嚓”的一声。
其余正德赌场保安们大吃一惊,纷纷站起,乱七八糟喝道:“小光头,你干什么?”“秃子,找死呢?”
灵惧还没养成真正的五虎战将气度,临敌经验未免欠缺,不禁拿眼去看陈华遥,请师叔示下。若是撞着杜隐桥当面,恐怕一个冷静的眼神就能叫保安们跪满整个大厅。
陈华遥灌了一口生啤,惬意地呻吟一声,随即恶狠狠说道:“灵惧,记住你的身份!代表的是委员会的面子。”
言下之意自然是说,你是五虎战将,冒犯五虎战将的人就等于扫了委员会的面子。
灵惧会意,一脚踏在杨易学脸上,坚实的皮鞋后跟一阵来回猛搓,冷笑道:“杨经理,你要找死,我成全你!阿弥陀佛……”
杨易学痛极,拿手攥住灵惧的脚踝想抬起来,可是他在摔下来时肩胛骨已被摔得粉碎性骨折,哪里使得上半分劲力?只能闻着灵惧脚下的泥土气息,叫着哎哟哎哟。
剩下十九名保安呼啦一声,通通围拢过去。有的提着金属框架的板凳,有的索性就从腰间拔出橡胶警棍,还有个家伙手里的电棍噼啪作响,闪烁电弧火花。
正德赌场的保安们原本来到蟹委会的地盘,心头颇为忌惮,但见此处人少,区区两三个客人和猥琐的老板,大部队都不在。再加上喝了少少几杯酒,又见兄弟惨遭痛殴,胆气便膨胀起来。
灵惧提升为五虎战将不过一个月时间,黑道上的人很多都不认识他。
“小秃驴,快放开!知道你惹上什么人了么?”提电棍的人大声喝道:“杜隐桥都挂了,你莫非还以为蟹委会能骑在正德赌场头上拉屎?老子今天就要让你瞧瞧,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正德赌场对蟹委会的怨气由来已久,从杜隐桥不费吹灰之力打败赌场三名强者开始,每个月强制征收两百万管理费。正德赌场稍有血性的人没一个服气的。
眼下刚刚传出杜隐桥身亡的消息,蟹委会失去了中流砥柱。正德赌场马上跳出来意图中止“不平等条约”并向蟹委会讨回公道。
那人说着一棍子向灵惧当胸戳去。
电花噼里啪啦闪烁中,灵惧看也不看,竟硬生生让电棍抵住了胸口。
“啪”地一声脆响,那人手头被电力所激,弹开了去,只见灵惧胸口布满油污的阿玛尼西装烧出一个大洞,散发出焦臭的味道。而他本人直愣愣的站着,仿佛刚才数千伏的电压只是被蚊子叮了一口。
那人只道电棍出了故障,再次向他戳下。
灵惧蓦然暴吼一声,恍若平地打了个霹雳,一巴掌暴烈地抽在那人脸上。
那人脸皮从耳根处撕裂、扭曲,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飞开,先是带翻了边上两名保安,再落在十米开外的墙上,像纸片一样滑倒在地,再也动弹不得。耷拉着脑袋,从脸庞和嘴角渗出红艳艳的鲜血。
所有人耳朵嗡的一声,回头去看那人结局。再次扭过头来,不约而同退出三米外的距离,脸上多了十分的戒备。
“你是谁?”保安堆里一个为首的中年人沉声问道。
灵惧根本不想理会,抬脚对地上的杨易学好一阵猛踹。四五脚过去,杨易学身上洒出连串的鲜血,两眼翻白,已是分不出人事。
“我是正德赌场保安部经理罗治庆,请问尊驾是谁?”中年人又问了一句。
灵惧感觉到脚下的男人肋骨处传来一记咔嚓的骨折声,方才抬头笑道:“我是螃蟹委员会秘书处秘书、五虎战将成员之一,灵惧,很高兴认识大家。”
“哗!”一干保安又再次退开一米,眼神复杂而惊惧。这个世界上他们最为害怕的男人杜隐桥是五虎战将,这小秃驴也是五虎战将,怪不得有如此超凡的战力!
灵惧脱掉破损的油腻西装抛进沙发里,露出满身雄浑健美的肌肉,在上次被勃朗宁击中的伤口下方多了一个被电棍击伤的圆形伤疤,皮肉焦黑,往外渗出一缕鲜血,毕竟几千伏的高压电不是说着玩的。
赌场时常有意外状况发生,保安配备的都是最高性能等级的电棍,可以轻易击晕一头四五百公斤的大牯牛,对付普通成年人浑然不在话下。甚至有几次在应对小混混挑衅过程中,闹出过人命官司。
当时一电棍过去,对方一名体重超过两百斤的肥胖汉子当场心脏停止跳动,送到医院抢救无效就此死亡。高压电的威力由此可见一斑。
像灵惧这样生生承受电棍电流而浑若无事的,全象京绝无仅有。
当然,如果给一干保安们亲眼目睹金身罗汉肉身抗枪的场景,恐怕他们就不会太惊讶了。
“操你妈,叫老子陪你过夜?”灵惧一脚接一脚向不知死活的杨易学踢去,脏话连篇骂个不停,活脱脱一个街头打拼出身的小瘪三,再也无复从前彬彬有礼的斯文和尚。
保安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乌龟瞪王八,谁也不敢出声。
没踢得几下,杨易学口中淌出混合有鲜血和白沫的液体,蜷缩成一团,浑身颤抖抽搐,衣服在灵惧脚下片片碎裂,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就凭你们这些个渣子,也敢来蟹委会吵事?老子今天就叫你看看,钢铁到底是怎样炼成的!”又是一脚抽中杨易学的小肚子,嘭的一声,后者腾空飞起,在半空中华丽的转体三周半。
从他嘴巴里喷出的鲜血犹若旋转音乐喷泉,也跟着身躯转了三周半,洒得满地都是。若是在旁观者角度来说,那真是赏心悦目到了极点。
可作为主角的杨易学绝不会这么想,也想不出他身在半空之时已陷入了深度昏迷。
灵惧大踏步朝前走去,冷冰冰看着比自己矮一截个头的保安部经理罗治庆:“刚才杨经理过来的时候,我好像听你在后边笑?”
“没笑,我没笑!我在劝他呢!”
灵惧左手一把抓住罗治庆的头发,右手跟着就是一耳光过去,嘴巴不干不净骂道:“你他妈的没笑?你敢说你没笑?”
“我、我……”
灵惧又是热辣辣的一巴掌摔在他脸上,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老子打的就是你!”
罗治庆的脸庞立马像气球似的膨胀,求饶道:“先生,有话好说,我们正德赌场是专程来与你们谈判的!我们经理正在楼上,请你……”
灵惧不等他说完,又是一记沉重的耳光:“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你敢笑老子,就是这个下场!”只打得罗治庆头昏脑胀,口腔飞出三枚焦黄的龋齿。
其他十七名保安一窝蜂往后退,仿佛遇到猫的老鼠。
陈华遥不再关注场上局势,向酒吧新任老板问道:“老财,狄维桢还在楼上和正德赌场的人谈判?”
“请称呼我为学友!”张友财严肃的说:“已经谈了半个多钟头,至今还不见动静。怎么?你要去指导指导?”
陈华遥道:“这几个小保安在楼下如此霸道,楼上的人更不知该如何嚣张,我得去参观参观。老财,让人上茶,要牛蒡茶,我最近喜欢上了那种味道。”
“请叫我的艺名:学友。”
“好的老财,没问题老财。”
红河谷酒吧二楼包间与金帝天那种级别的夜总会相比,只能叫做寒酸。
三十平米左右空间,陈旧的地板砖,周围贴满花花绿绿的墙纸,有一扇面向街口的窗户,还有一套卡拉ok设备,电视播放沈幽桐的最新专辑MTV,看起来就像三线小城市简陋的大排档包间。
陈华遥敲门的时候,蟹委会和正德赌场的人相对而坐,发出激烈的争吵,桌上的茶水动都没动过。
蟹委会的代表是狄维桢,正德赌场则来了两个人,一个是还不到三十岁的女人,一个是她的男秘书。
这女人是正宗的正德赌场总经理赵楚楚,也就是常说的CEO,负责经营赌场,掌握很大的权力。
盘着头发,黑衣黑裙黑丝袜,透过门口看去,她的侧脸线条略显刚硬,尖尖的下巴留给人“寸步不让”的印象。
陈华遥的敲门声引起里面人的注意,大家朝他望来,狄维桢便起身道:“赵总,这是我们委员长的陈委员长。委员长,这是正德赌场的赵楚楚总经理。”
“让我来谈吧。”陈华遥说。
狄维桢依言给委员长让出主位。
“你们谈到什么地方了?”
赵楚楚朝他点点头,礼貌的说:“陈委员长,你好。是这样的,经过我们正德博彩公司董事会的讨论达成的决议,我公司自本月起将不再向你方支付管理费,而贵会必须向我们归还从前无故支付的管理费,共计七千二百万华元。至于利息,我公司决定给予免除。请看,这是我公司的会议文件复印件和每月支付管理费收据的复印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