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禁不住扭头去看。
就在这时,夏荻蕤双手撑住后墙,抬起皮靴蓄满力道对准四眼仔后腰使尽力气,狠狠一脚过去。
小丫头正是身体发育的年纪,继承朱青深和夏晓月的良好基因,在哥哥家里过了油水十足的三个月,现在已经长到一米六七的身高了。白白胖胖的,力气不小,平时随便提一箱啤酒上楼不带喘气,这么一脚过去所踢中正是人体最没有防备的姿势。
而四眼仔白净斯文,手无缚鸡之力,当下便以一个不能再经典的狗吃屎动作猛然扑倒在地上,当场磕崩一颗门牙,哎呀的痛叫个不停。
朱节茂和小胖子惊觉回头,夏荻蕤已微笑着接过保镖刚从花圃一角抠来的砖头,照朱节茂的脑门直拍而下。
标准的二点五公斤重建筑用砖,长二十四厘米,宽十二厘米,厚六厘米,非常趁手。
“啵”的一声,脑门血流如注,朱节茂蹬蹬蹬倒退几步,捂着脑袋说不出话来。
剩下一个小胖子一时不知所措,夏荻蕤抓住他头发,砖头冲那张臃肿不堪的肥脸又是一拍。
幸好小丫头手劲没有多大,要是换做陈华遥出手,这时已是脑浆与鲜血横飞的局面。
朱节茂大怒,叫道:“小荻,你搞什么?”
夏荻蕤将砖头掷于地上,拍拍手上灰尘说:“你们几个蠢材还好意思问我搞什么?”
“好啊,臭娘们,你敢偷袭我!”四眼仔爬起身,挥起巴掌就要往夏荻蕤脸上打去。
“你敢动我一根毫毛试试?”夏荻蕤不避不让,冷冷看着他的眼睛:“那你全家都不要活了。”
四眼仔的巴掌在半空中猛然停住,终于想起原来小荻是朱家第三代当中最重要的角色,自己万万不能冒犯。只因几年来欺负得习惯了,越发的得寸进尺,也就失去了敬畏之心。
小荻不等三人反应过来,说道:“我爸就我这么一个女儿,我的话他都听。知道三个月前我离家出走他因此处决了多少人吗?枪毙了三十名保镖包括一名主管保安的叔叔,你们的父母算老几?在朱家排几号呢?”
四眼仔想要反驳的话语憋住喉咙:“我……”
朱节茂跳起来色厉内荏地喊道:“小荻,你还敢反了?信不信我们以后都不带你玩了!”
夏荻蕤摘下墨镜,指指前方庭院:“看看那里有多少人,看看我身边有几个保镖?你说谁反了?我若是少掉一块油皮,你们全家都过不上好日子。我只要一个电话,要处决你也不成问题。”
小胖子马上变了脸色,捂着脸谄笑道:“小荻,刚才他们跟你开玩笑呢,你看我帮你照看小乌龟那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夏荻蕤冷冷的说:“哼哼,几个蠢货几年来讹了姑奶奶多少银子?我管你们讨要过了没?好家伙,居然敢管姑奶奶交男朋友的事,你们是我长辈不成?光是这一条,我能让我爸把你们发配到伊朗去开采石油。朱节茂,你带不带我玩,你说不算。”
三个男生全都傻傻的站在当处作声不得。对小荻这种犹如从白天到黑夜,从单细胞到脊椎生物的巨大转变,全都茫然失措。脑子里冒出的不是砖头带来的疼痛感,而是难以解答的问号。
夏荻蕤一个个看着他们,道:“谁不服?”
三个半大不小的青春男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色一片苍白,缓缓摇头。
夏荻蕤道:“你们几年来从我这里讹走的钱财,我昨晚核算了一下,总计是两百七十九万五千元。有道是亲兄弟明算账,既然你们如此冒犯了本大小姐,那我也就不必和你们讲兄弟感情了。这笔账得好好算算,连同利息一起五百万吧。朱节茂,你是带头的,该还两百万,小胖、四眼,你们一人一百五十万,我给你们一个礼拜时间。到时候要是少了一个子儿,我让你爸爸从朱家里除名!”
三个小年轻哭丧着脸道:“哪有这么多?”
“不肯还钱?我有的是办法。”夏荻蕤扬扬手中电话:“我叫我爸先从你们家里的工资扣,不够扣的就变卖家产抵押。朱节茂,你爸在宣德工业欧洲区当总经理,他小半年的工资也就够了,不过我不想等那么久。嗯……我觉得你妈那台保时捷可以捐献出来,反正她那么肥,多走路运动是好事。”
“别、别!不要告诉家里面!”三个小男孩同时叫了起来:“小荻,以前是我们错了,请你原谅我们一次吧!”
小荻冷笑道:“原谅你们?你们有那么大面子吗?不说开玩笑的,你们父母每年过年回来拜年见到我都得点头哈腰的,你们算什么东西?”
三人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心智还未成熟,先是被夏荻蕤两记板砖吓住,然后一顿涉及生命、财产、家人的连番恐吓,早吓得魂不附体,听她这么一说,当即扑通一声跪下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叫道:“小荻,求求你,是我们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小荻?小荻是你们叫的?”
“大、大、大小姐……我们错了……”
夏荻蕤看着跪在脚下的三条可怜虫:“现在这里是谁说话算数?”
“是你、是您!是大小姐,大小姐说话最算数!”
夏荻蕤道:“好,站起来。”
小胖子一咬牙,索性说道:“您不原谅我们,我们就跪在这里不起来了!”其他两人本来想起身的,听他一说也不肯起来了。五百万的欠债,您大小姐要是不点头,谁有钱还啊?
夏荻蕤扭头向保镖道:“不起来?把他们拖到后面树林里去枪毙,有什么事我担着。”
三个蠢货险些魂飞天外,噔的一下如同弹簧般直直跳起,高叫道:“起,起来了!”
“你们简直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典型案例。”夏荻蕤看看大家:“好,三个人面对面站好,成三角形状。”
三人莫名其妙,依言站好。
“嗯,就这样。不许回头看我。”夏荻蕤得意洋洋地笑着,说:“OK,现在开始,大家互抽耳光,朱节茂抽小胖,小胖抽四眼,四眼抽朱节茂,打到我满意为止。”
三人犹犹豫豫看着,谁也不敢当真动手。
夏荻蕤道:“不听话?那好,谁第一个动手的,我不用他还钱。”
话音刚落,四眼一巴掌抡在朱节茂脸上。朱节茂大怒,叫道:“好家伙,敢打我!”也一巴掌向小胖呼了过去。
小胖捂着脸想哭也哭不出来,道:“是四眼打你,为什么打我?那我打还四眼好了!”送了一耳光给四眼。四眼不忿,又是一耳光向朱节茂招呼。
三人同时打出了真火,越打越是用力,一时间响亮的巴掌声此起彼伏。
正打得高兴的时候,庭院有对男女发现这边的动静,急急赶了过来,见到三人互扇巴掌,先是吃了一惊,叫道:“朱丰,你们在干什么?快住手!大小姐,你怎么也在这里?”
来人是文静眼镜男朱丰的父亲母亲朱益东和贺小碧。朱益东不是朱家嫡系子孙,轮不上“青”字辈。
夏荻蕤赶紧将手机扔在三人脚下,满眼委屈地说道:“益叔叔,他们抢我手机,然后……不知道怎么就打起来了,也许是嫌一台手机不够分吧。要不我明天再让水果公司送两台过来。”
那楚楚可怜的眼神,软弱无助的表情,秀丽淡雅的外表,无一不在陈述着一个血淋淋的事实他们三人都是抢手机的坏人,您老看着办吧!
朱益东一听,差点没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伴随着脑中腾腾窜起的怒火,还有无尽的惊恐:这可是现任家主朱青深的独生女儿,她将来能不能继承大位不说,可她老子现在掌权啊!你们三个混世魔王倒好,居然抢大小姐的手机,还因为分赃不均当面打了起来!天下有你们这样的不肖子孙吗?
当下抓住儿子的衣领往后一拖,喝道:“住手!”
三个小男孩打得死去活来,对周遭事情听而未闻、视而不见。这时四眼仔朱丰被父亲拉开,见长辈来了,纷纷吓了一大跳,随即醒神,讪讪地站在旁边不敢做声。
朱益东不由分说抓起儿子,抡圆了胳膊一耳光死命抽在脸上,“哐啷”一声震响,直把那张已布满青红掌印的文静脸庞扇得高高肿起,骂道:“畜生!还不快快向大小姐道歉!”
“我……道歉?”朱丰脑筋昏昏沉沉,兀自不明白老子为什么打自己。
朱益东懒得理他,忙不迭捡起手机,在自己整洁的华伦天奴西装上使劲擦干净尘土,双手向夏荻蕤恭恭敬敬递过去,赔笑道:“大小姐,您的手机。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管教犬子。他们几个都是不懂事的小孩,您大人有大量,还请不要计较。”
看夏荻蕤不过十二岁年纪,清纯秀美,天真娇憨,哪里懂得什么大人世界的虚伪客套了?这番话实则是向她身后那人说的。
夏荻蕤微微一笑,刹那间艳如一枝山茶花凌风盛开,娇美难耐,就连朱益东这等见惯了风月的成年人也要为之一滞,暗道:“小小年纪就美成这个样子,长大了绝对是个倾国倾城的祸水。”
“益叔叔,您请放心,我什么都不懂,也不会对别人说的。”小丫头仍是那副羞怯怯的少女模样。
朱益东大大松了一口气,笑道:“大小姐,我刚在瑞典托人带来一条‘圣戴尔犬’,正准备给您送来。”
夏荻蕤道:“那种狗只适合在北方生活,拿到南方适应不了这里炎热潮湿的气候,不太好养,挺麻烦的。益叔叔还是不要这么客气了。”
“哦,是吗?叔叔也不太懂。那叔叔再想想。”朱益东显得十分憨厚。
“益叔叔谢谢您,不用麻烦了。我不喜欢养宠物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