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动,身上的坑爹货也跟着翻了个身,这一翻,竟从仰躺在她身上,变成了趴在了她身上,比刚才还压得实在。
刚从刀柄上挪开的肋骨又重重地压了回去,还正好压在压了一晚的痛处上,痛得她倒抽了口冷气。
凤浅恨得磨牙,在他耳边吹风,“小玉儿,你是不是想姐儿给你松松皮啊?”
玉玄本是迷迷糊糊,要醒不醒的时候,冷不丁听见她的声音,蓦地睁眼,看见凤浅和他鼻尖对着鼻尖,嘴对着嘴,怔了一下,俏脸立刻黑如锅底,怒吼出声,“滚!”
“滚你妹啊!”凤浅被压得一肚子火还没发,他倒先发威。
“你要不要脸,乘老子睡觉,干这种占老子便宜的龌龊之事。”
凤浅被这二货气得笑,“你看清楚是谁压谁,是谁占谁的便宜,是谁龌龊?”
她说完,特意拱了拱屁股,提醒他。
玉玄愣了一下,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样,而她就在自己身下,那种柔软的感觉勾画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玉玄有嘴难言,窘得恨不得钻到地底去,美人脸涨得通红,慌慌张张地从凤浅身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往门口逃窜。
一脚刚迈下床,另一只脚突然被凤浅拽住,身体顿时失去平衡,重重地摔了个狗吃屎,回头见凤浅死死地抱住他的腿不放,恼羞成怒,“放手。”
凤浅脸痛,腰痛,肋骨痛,也憋着一肚子气,那个罪魁祸首居然还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样,气得脸青,“要出去,也得换了女装再出去。”
“去他奶奶的女装。”玉玄急怒之下使了横。
“你要出去寻死,我不拦你,但你别拖着我和整个长乐府的人一起。”
玉玄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男式中衣,他进房是女装,出房是男装,立刻就能引起对方注意。
魂殿分坛一夜之间死了上千顶类杀手,犁头村的人不会不知道。
犁头村表面看上去平静,实际上在暗中不露声色的搜寻对头。
对方一旦发现他们不妥,立刻就会对他们下杀手。
他倒是不用怕,大不了一路打杀出去。
但凤浅这个累赘多半得死在这里,而且他们的身份一旦被查出来,整个长乐府都会陷入险境。
他不能义气用事,这模样确实不能出去。
但这么留下又觉得没脸,把心一横,抓起床上大刀,扛在肩膀上,做出一副很爷们的样子,哼道:“老子是男人,一夜七次郎,被叫来这鸟地方,女人都没得碰一下。”男人想女人,天经地义。
凤浅正直腰痛,弯腰痛,吸气痛,吐气也痛,坐立不安,听玉玄死要面子的吹牛话,气得笑,“一夜七次郎,是吧?你男扮女装,花娘是不能找了,免费现成的姑娘有一个,要不要?”
说着作势向他扑过去。
玉玄脸一白,顾不得再装爷们,大刀挡在要害前面,到处乱跳躲避凤浅的魔爪,“你胸小屁股也小,老子对你没兴趣。”
“你没兴趣没关系,男人嘛,撩拨几下就行了。实在不行,我可以帮你。”
“你要不要脸。”
“我没脸。”
玉玄气塞,“今天不是朔月,你不许乱来。”
凤浅死猪不怕开水烫,“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敢不听话,我就冲着外面喊,我是凤浅。他们对我未必感兴趣,但对我身边的几位公子想必是很感兴趣的。”
玉玄脸色变了几变,终于焉了,“你到底要怎么样?”
“你把我浑身骨头都压散了,难道不要给我捏一捏?”
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摸到门外。
听见门里传来女子颇为不满的声音,“你能不能专心点?”
男人心不甘情不愿地哼哼,“知道了。”
女人,“再使劲点,再使劲点,啊!你作死啊,想痛死姑奶奶啊?”
有脚步声传来,人影忙悄悄离开,蹲在小客栈外的拐角处,眼眨也不眨地紧盯着客栈门口。
一柱香后,美如娇花的红衣少女和文秀公子双双从客栈出来,二人脸色难看,谁也不理谁。
街角的那位立刻想到刚才在房门外听到的话。
美人脸黑得跟锅底一样,多半是小白脸体力不行,办事不力。
如果不是小白脸不行,也不会这么快出来,至于小白脸脸上的红印子,也就很好解释了,自然就是美人没得到满足,发火打的。
这么贪欢的少年男女,怎么看都不可能有本事杀死分坛里上千名一等一的高手。
盯梢目送二人走远,放心回去交差。
凤浅嫌桃花节无聊,在进宫的路上,偷偷溜出去鬼混的风声在京里传来。
镇南王府!
老太太摔了茶碗,指镇南王骂道:“这就是你生出的好女儿,把我们凤家的脸全丢光了。”
镇南王微微不悦,“难道娘是想她死在外面?”
“她死在外面,也强过丢尽了凤家的脸。”
镇南王脸沉了下来,冷哼了一声,“如果当初娘善待浅儿,把她好好地养在府里,也养不出她现在的顽劣性子。”
老太太气得脸青,“你这是在责怪我?”
“不敢责怪母亲,只怪我当年不该把她独自留在府里。”镇南王愤然起身,拂袖而去。
老太太指着镇南王的背影,“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虞姬立刻上前给老太太顺气,“娘,他这几天心情不好,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老太太哼了一声,骂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有那么个不自爱的娘,才生出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这个没眼色的畜牲,有你这么好的媳妇还不知足,整天惦记着那个狐狸精,把凤浅小贱人宠得无法无天。”
“那女人这么多年也没个消息,想必也不在世上了,过了的事,娘也别再放在心上。”
“还是你贤惠。那小贱人肯听你教诲,有锦儿一半懂事,也不至于把我们凤家这么多年的名誉给败光了。”
“凤浅不懂事,等她回府,叫来好好教训就是,何必动这么大的气,气坏了身子。再说,她才回京,就被召进了宫,可见皇上和太后都容不下她这样胡来。她这次进宫,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以后也不敢再胡来了。”
这些话,老太太听着舒服,点了点头,“他还是不肯进你的屋?”
虞姬脸色微微一暗。
老太太重重一哼了一声,“真是个畜牲,真要凤家断子绝孙不成?”
虞姬委屈得低下头,“媳妇不孝。”
老太太叹了口气,“算了,这些年,你也够委屈的。这些天,那畜牲到处找凤浅,你也跟着受累,现在没事了,你也去休息吧。”
虞姬答应出去。
老太太叫来心腹嬷嬷,“前些天给王爷送去的那两个通房,王爷可有收房?”
嬷嬷道:“说是王爷不许她们进屋服侍。”
老太太皱眉,“他都怨了我十几年了,难道这气还没消吗?”
“王爷不是气没消,而是放不下原先的夫人。”
“那女人,真没一点消息?”
嬷嬷摇头,“如果有消息,王爷也不会不带她回来。”
老太太长叹了口气,沉默下去。
北朝太后殿!
良妃一脸委屈,怯生生地跪在太后脚下,低眉垂眼,“是妾身无能,没能让桃花节尽善尽美,才闹出这事,让皇上震怒。”
太后冷哼了一声,“凤浅目中无人,怎么怪得了良妃。”
“可是……”
“你不用自责,就算凤浅的身份再怎么不寻常,本宫也不能再由着她继续蔑视皇家。你起来吧,别总跪着了。”
“谢太后。”良妃垂着的眼里闪过一抹冷笑,凤浅,西门家岂是好欺负的。
太后回头问身边嬷嬷,“凤浅现在在哪里?”
嬷嬷道:“回太后,长乐郡主在御书房。”
太后脸沉了下去。
御书房!
北皇退开左右,只留凤浅。
温和地看了她一阵,叹了口气,“云夕可有为难你?”
凤浅装傻,“啊?”
“你说,你是不耐烦进宫参加桃花节,糊弄得了别人,糊弄不了朕。你进宫那天遇上的异国贵人是云夕。”北皇平静地看着她,“是云夕劫持了你!”
“既然那贵人是云夕,那么他就知道我是谁,既然知道我是谁,又怎么可能劫持我?”
“没有他不敢做的事。”
“皇上英明,可是你真没见过他。”
“你是聪明人,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嘿嘿。”凤浅傻笑。
“朕只想知道,他是死是活?”云夕绑了凤浅,凤浅能安然回来,说明云夕出了事。
北皇的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凤浅,不放过凤浅脸上的任何一点表情,如果凤浅说谎,表现出任何一点异样,绝对逃不过他的审视。
凤浅一头三个大,傻乎乎地回看着北皇,心里有些发苦。
云末机关算尽,有没有算到这里还有一个了解云夕的为人的皇帝?
他封了云夕的记忆,是不是还得该想想,怎么给北皇扎一针,也消消北皇的记忆?
北皇的态度分明不相信她说的话,一味装傻行不通。
但如果她说云夕活着,又等于承认了她是被云夕劫持。
万一以后,他见着云夕,说起这事,云夕发现自己忘了什么,多半会顺藤摸瓜的查到她头上来。
如果,北皇证实了她是被云夕劫持,再问下去,知道云夕现在的情况,牵扯出云末他们,更是不妙。
把心一横,哭丧着脸,打死不认账,“皇上,你再问,我也不知道啊。”
凤浅说完,心里七上八下地等着北皇发作。
没想到,北皇竟慢慢地扯出一个欣慰的笑来。
“都说你蠢笨愚昧,我看他们才是蠢笨愚昧。”北皇端起手边微凉的茶水,“说吧,你要什么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