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犊子,一身的麻烦,我哪敢玩,从林西的洗头房出来后,我径直回到草鞋家中,草鞋因为我昨晚没有带回人头,决定先把杨清清的头给安回去。
那个畸形的超级蛇精病的下巴重新装到杨清清脖子上,她撒泼毒咒,可是草鞋确实毫无办法,她心有不甘的离开了,草鞋擦着手,甩给我一张报纸,失魂落魄的倒在沙发里,怔怔的出神。
报纸八卦头条就是香港第一美女河莉莉割头案,紧接着社会版本的头条也是一起割头命案,我大致扫了一下新闻内容,说是河莉莉举办完慈善晚会后,第二天头颅不翼而飞,神奇的是,她的头颅虽然被人残忍割掉,但是她仍然奇迹般的活了一个多小时,后送到医院,死在了病床上。
社会版本的割头案,主角是一个中年家庭妇女,喜好打麻将,一夜通宵之后,头颅被人割掉,死相凄惨。
两起命案,因为被害者身份地位差距大,所以警方怀疑这是两个凶手分别作案,而被害者的丈夫同时被列为第一犯罪嫌疑人。
“这个家庭妇女说是开婚介所的,该不会就是她给你……”
“没错,她就是老板娘,我给河莉莉换的人头就是从她那里买的。”草鞋深吸了一口气,“是那颗人头的主人来复仇了。”
如此看来,那具无头尸并不是跟踪我,目标其实就是草鞋,我把报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那具无头尸昨晚已经找来了,我猜猜看,老板娘跟那个老邢应该有秘密交易吧。”
这都成一个圈子了,绕来绕去都是这些人中的某一个搞鬼,一个出了岔子,其余的人都要受牵连。
“她是做阴亲的,当然和殡仪馆的人有点交情,现在的年轻人都抱怨被家长逼婚,其实活着被逼,死了也一样逃不开逼婚的命运,好多爸妈觉得儿子或者女儿生前未婚就死去,在地下不圆满,于是就想着法子买女尸或者男尸,将两人的尸骨葬在一起,这样一来,尸体的价钱一路狂飙,甚至都有专门干盗尸贼的。”
“盗尸贼?我听说过盗墓贼,盗尸贼这个行当,还是我第一次听说。”
草鞋不屑的皱着眉毛:“盗墓贼很出名,因为他们干的是有技术的行当,干那行的都是冒着生命危险,当然了,发财也非常容易,盗尸贼就不同了,往农村一跑,扛把橛头往新坟上一扒拉,一晚上估计就能赚个万把块,但是这行没有危险,来钱慢,但是安全。”
听草鞋唠叨一会,我才明白事情的缘由。原来是当天河莉莉逼的急,草鞋找到了老板娘,老板娘再一个电话打给老邢,问老邢手头有没有刚死的女尸,最好是年轻漂亮的,老邢这人又嗜赌如命,烂帐一堆,见到钱上门就迷了心智,当时就把一个刚送来的女尸头颅给割下。
后来老邢怕被发现,还用纸做了一个假人头给女尸安回去呢,这件事情我咨询过那晚去扛尸的大学生,他们都说确有此事。
“哎呦,那晚可把哥几个吓尿了,为了这女尸,咱们几个来回猜了好几次拳,结果乌贼赢了,他眼巴巴的把女尸扛走了,走到一半,他意图不轨,把女尸扛到小树林里想去摸几把,结果摸到脖子那里,一下子把女尸的头给掐断了,头颅滚到乌贼脚边,当时咱们几个就吓飞了,一个个跟飞毛腿似的跑,乌贼也不差,稍稍楞了一会,就跟我们一块跑走了。后来是卡车司机自己回去又把女无头女尸给扛走的。”
我微微眯起眼睛,盯着草鞋:“你打算怎么办?收了这具无头女尸?”
“肯定要收,不然等她戾气越来越重,危害性更大,现在她是只为报仇,但是很快她就会滥杀无辜。”
“那无头女尸算是僵尸的一种吗?”我疑惑的问道。
“算,但是我觉得称呼她为走尸更贴切。”走尸,顾名思义,就是能行走的尸体,通常走尸都是怨气极重,死的不明不白的人死后产生尸变而成,尸变的原因可能是地下墓穴的土质风水,也有可能是人为。
介于无头女尸是在南德殡仪馆被割掉头颅发生尸变,所以草鞋怀疑是老邢人为的。
可是老邢作为一个看大门的大爷,对这些事情应该有所忌讳才是,怎么会让女尸发生尸变了呢,而且那里尸体很多,单单就这一具无头女尸产生尸变,这不合理啊。
草鞋嗯嗯的咳嗽了两声,提醒我说:“温度升高,或者尸身受到侮辱,都会产生尸变的可能性,我猜那老邢应该是见色忘义,对那女尸做了那种事。”
一个老头子跟尸体玩?这社会真是太复杂了。“河莉莉,老板娘,还有老邢不仅是头被割掉,心脏也被无头女尸挖走,僵尸是最爱吃人心脏的,如果无头女尸吃掉九十九个心脏,她就能变成血尸,血尸能结煞,厉害无比,咱们必须赶在她残害更多人之前先把她宰了。”
“没事,你的道法比半山高深,对付一个走尸应该毫无压力吧。”我笑着说道。
“滚蛋,我这点道术根本拿不出手,唯一的长处就是傀儡咒,这个玩意太浪费精神力,用了两次都能要我小半条命。你帮我把这无头女尸杀了,我就教你。”草鞋指着我的葫芦挂件,“上回你给我看的那条鞭子不错,阴气极重。”
我把鞭子拿给草鞋,他反复看了几次,说道:“我琢磨着那两个可能真是鬼差,不然它们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这东西是鬼差用来抽不听话的野鬼的,你还说了绳索,那是套魂锁,铃铛是摇魂铃,都是引鬼去地府的工具。”
“不可能,那两个家伙绝对是假冒的,别的不说,矮个子屁股上有蛇形烙印呢,你不会想说,金巫教的势力都渗透到地府里去了吧。”我越想越觉得不可能,接着问道:“这鞭子叫什么,没有名字吗?”
草鞋耍了两下,把鞭子舞的呼呼响,“没有名字,干脆叫它打鬼鞭好了,形象又通俗。”他把鞭子对我一扔,我伸手接住,把鞭子缠好装进葫芦里。
“处理好这件事,你最好跟我去总会一趟,我跟总部的几个老头子申请让你入会。”草鞋迟疑的说道,“咱们这个道士协会虽然规模不大,好歹也出过几个人物,我总觉得你在南德殡仪馆看见的那只手不太对劲,你要小心了。”
“矮个子说那手是什么魔兵大人……”我糊涂了,没听过这号人物啊。
草鞋笑着给我解释:“地府里的人员根据实力职位大小划分的一种称呼,从小到大,有小鬼,大鬼,魔兵,无常,马面,牛头,罗刹,魍魉,魑魅,鬼王……鬼王以上的人物根本没人见过,通常来人间索魂的其实就是两个大鬼,黑白无常是名声在外,这两个来人间的大鬼是拘魂鬼,算是无常手下,借着无常的名义游走人间和阴界。无常偶尔也会下到阳间拘魂,那拘的可不是一般人的魂体,所以我才说,你那晚遇见的两个大鬼,恐怕真的是鬼差。”
我满头大汗,心想自己不会这么倒霉吧,那两个拘魂鬼被我弄死后,被小荷吃的渣都不剩,要真是鬼差,那魔兵该不会来抓我吧?瞧瞧我干的事——把地府的基层公务员给打死了,还得罪公务员的上司。
就是不知道这公务员是不是真正的在职公务员,万一是临时工呢,我还有的辩解,退一万步来讲,矮个子是金巫教的人,这让我对地府的信任降到了谷底——娘的,魔兵大人的屁股上总不会也有蛇形烙印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现在想太多也是无用,不妨把专注力放到眼前,把无头女尸收拾了再做打算。”草鞋整装待发,我也来了精神,两人一起等着无头女尸上门。
到了夜里,报仇心切的女尸如约而至,窗户被撞开,我寻着声音一看,真的是无头女尸来了,借着月光,只见无头女尸穿着一身白裙,赤脚,左手拎着从河莉莉脖子上揪下来的头颅。
“咯咯……”是笑声,恐怖的是,女尸没有头,她到底是如何发生这种怪笑的。我朝下一看,原来是这女尸把头重新安回去了。一般的僵尸身体会僵硬,不能做出弯曲身体的动作,但是无头女尸目前是走尸状态,加上吃了三个心脏,戾气加重,竟能做出曲腿弯腰的动作,她也会趴趴桌底,一会看看柜子,到处在找人。
我跟草鞋额头上贴着闭气符,无头女尸暂时闻不出我们的气息,所以只能像苍蝇一样,到处乱找,四处都找不到我们,无头女尸发了飚,尖利的爪子抓着墙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我们就躲在女尸头顶,天花板上,她只需抬头,就能发现我们。
眼下不仅是女尸暴躁,我内心也够波澜起伏的,在此之前,草鞋教了我一点傀儡咒,这个咒法是要在掌心画符,这我可以理解,道法中画符是很常见的,我之前跟半山一块混,也会画一些简单的驱鬼咒和定身咒,但是草鞋教我的符咒,就跟音乐符号似的,我怀疑他是直接糊弄我来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