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知道他们之间有猫腻也不成,冰窟窿不告诉我那一切都是白扯,也只有想办法把黄队灌醉,等他老实了之后我才有机会从他嘴里知道那些东西。
大概觉得自己小姐脾气有些过火,白丞丞坐在我身边时间一长终于给老实多了,她开始主动跟我说话,只是我脑子里乱的很,现在也没心思跟这丫头扯闲篇,白丞丞看我冷冰冰的又别过一张脸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今天晚上自己出了奇的困,然后不多时竟然就躺下睡着了,临躺下的时候还真是上下眼皮粘在一起根本都抹不开了,我这一趟下只觉得脑袋下面软软的,十分舒服,然后……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当中起了一阵阴风,我被这突入而来的阴风吹的一抖,整个人都开始不好了,瞬间那种森冷的阴气直接便附在我身上,冷得我炸了窝似的一下便从地上跳起来。
“咦,我怎么睡在一颗树下面?”我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颗大树下面,树下开满了梨花,这颗老树的年纪已经丝毫不下千年,三人合围都不能抱得住,而我此刻正躺在树荫下,习习凉风轻轻拂来,头頂是暖和的太阳,晒得人暖洋洋的,哪里有半分的不适?
可刚才那阵阴风是从哪里来的呢?
我打了个哈欠真想再这样继续睡一会儿过去,却忽然,我捏到手里有个玩意儿,不是别的,一张红色的纸!
而在这纸上写着一段话:“吾儿罗晨。”
开头便是这四个字,我回想一番,我爸断然用不出来这么酸爽的语言,这能会是谁写的呢?
我把这份数百字的书信可就直接看完了,这看完之后我才明白过来,我妈生我那年出了变故,胡老道给我认了个地府执掌判司做干爹,也就是传说中的判官,这位判官更是那位嫉恶如仇、但心地善良、愿以人为善的陆判官。
看完书信,我忽然心里开始思索起来,陆判信里所写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关于上次博物馆那口磨盘的事。
当时我们被磨盘搞的痛苦无比,最后是冰窟窿上来,一颗铜针镇住了这玩意儿,他随后给都城隍老爷写了文书,发下阴间询问事情根源,最后也有阴差托梦回信,说是下面的确丢失了鬼磨刑具一口,但阳间出现三口一模一样,以至于下面的差人都鉴别不了。
原以为这件事这就算过去了,可现在,不成想我干爹又发了阴书过来,也是因为这回事。
冥冥当中,有一道飘飘悠悠的声音轻传过来:“少爷,陆府君查得,阴司幽冥涧丢失鬼磨一口、油锅两只与开膛刀五把,这些东西在阴间尚无问题,可作为行刑用具,身沾各种鬼魅阴魂戾气,那油锅炸了不知多少阴魂,刀刃不知剥了多少恶鬼面皮,一旦流落阳间,将是大祸,还请尊老爷之命,速速追回。”
我不由问道:“这些东西怎么从阴间流落出来的呢?”
“我等不详,具体原因还在追查当中。”这声音忽然又说道:“阴司之人全部有数,除却赏善司、罚恶司与那日游、夜游职责在身之外,便是四大案司中的察查司与掌案崔判官都不可擅入阳世,勾魂阴差亦有数,下面刑法严明,勾魂阴差不得下入地狱,这刑具如何丢失想来不是阴人自己为之。”
我不由问道:“不是阴司的人盗窃刑具,难道还是阳世的人不成?”
“陆判官现已查明,这些东西已流落到西方,还请少爷一有线索予以告知,且需追回,此外,小的还有一事需要少爷知晓。”
我问道:“究竟是什么事?”
“小的……小的刚刚接到回报,流出的开膛刀已由五把变作七把分别出现,竟一模一样,无从分辨。”
“什么?”我不由一愣,这声音又说道:“小的告辞,还请少爷多加留意,这些阴司器具冶炼不知多少阴魂,一到阳世必定引发妖异,少爷若不谨慎追寻,恐这数量越聚越多,事情便不好再办了。”
那声音真是说去即去,我惊得一下从地面上再跳起来,当即脑子里晕乎乎的,我忽然便听到黄队的声音:“晨子,你疯了?这里不是你们家铺,要跳等下车再跳,不就在丞丞腿上睡了一觉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哼!”
我一看到黄队那嫉妒的神情便明白了,他这就是吃不到葡萄说狐狸是酸的,与此同时我看到白丞丞似乎杀人一般的眼光瞪着我,我赶紧闭口。
“啊!”可即便这样,我还是吓出一身冷汗,这倒不是因为白丞丞那近乎杀人般的目光,而是因为一张纸,那上面写着“吾儿罗晨”……
梦里那张陆判官给我的阴书此刻竟然出现在我面前,我惊的对着阴书连看了数遍,白丞丞见我傻了一样,把那张红纸拿过去仔细端详,她又是往上面泼水、撕开的,但根本看不见文字。
终于前面冰窟窿说道:“阴书只给指定的人看。”
白丞丞白了我一眼,问:“你看得见吗?”
“你说呢?”我叹了口气,把之前梦里的事情还有阴书上的内容全部跟倒苦水似的,一股脑儿的跟黄队他们在车里说了一遍,黄队不由惊叹道:“我小时候偷看过隔壁大婶洗澡,我看过玉历宝钞,那上面说我犯的这些罪下地狱要被剥皮剜眼、还得下油锅,晨子,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我白了他一眼,白丞丞看到黄队的眼光都变了不少,黄队急忙收口。冰窟窿则是正儿八经的说:“上次那口磨,下面丢一口,上面出现三口,一模一样,不分真假。”
我问:“不分真假?,这是什么意思?”
冰窟窿摇头:“都是真,没有假。”
我直接炸了:“什么造假本领能做的这么逼真?可就算它们和阴司做的一模一样那也是假的不是吗,真正的还得算是那从下面顺上来的那口磨。”
冰窟窿再次摇头:“都是真的,五把变七把,这七把也都是真的。”
不知道为什么,冰窟窿的话听得我毛骨悚然,我忽然就想我们虬龙小队成立起来的第一个任务,当时去调查那个小村子里的女人结果碰上了死去的胖子,甚至博物馆我遇到死去的鱼鹰,锁龙台里遇到死去的考古队众人……
这些人可以复生,难道连物品也可以复制?
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到了这一点,白丞丞在一边听到我们的话也是久久都不能平静,我问出了这句话,不想冰窟窿却忽然说道:“复制,这个词用的真好,晨,你马上也要接触到这些东西了。”
我问:“什么东西?”
“复制。”冰窟窿淡淡的说,便又开始编他的指环起来。
这一行的事情发生的着实诡异了些,不过好歹冰窟窿算是给救出来了,黄队也出来了,就剩下徐老爷子,冰窟窿却为何说他姓黄?
这件事情我现在还操不起那闲心,认了个府君干爹就够倒霉的了,等我们回到长安,上回吴教授组织的那次没聚成的聚会这次终于聚成了。
不同以往的是这回多了冰窟窿,冰窟窿对这样的场合倒不怎么排斥,但他来之前就跟我说了,他觉得饿,所以来了他就直接坐在一边吃,根本不用招呼,也不招呼别人,一会儿过去桌子上少了一大半的菜,可这丫的竟然还在吃。
我跟黄队顿时觉得跟这家伙出来太过于丢人,倒是上面坐的邓九爷他们却一副很随意样子,根本不在乎这些。
吴教授他们都吃了点菜,喝上了小酒,然后开始说道:“我对于巴山地带其实不熟悉,但我师父专门研究神鬼之事数十年,我在他的手札里倒是找到一些东西,也可以叫做蛛丝马迹。“
吴教授说到这里的时候,冰窟窿的眉毛抬了一下,似乎在想一些东西,然后就在我们都以为冰窟窿有话要说的时候,他又忽然埋下头去苦吃一阵,搞的众人哭笑不得。
“那里合着,当年该是个产玉的好地方吧。”吴教授说。
黄队一点头:“的确产玉,这个事情我们是找到了佐证的,据说当时还是雍正爷钦点的,专门进贡玉石到紫禁城。”
吴教授一拍桌子:“那就对了,我就告诉你们这一条,玉石这玩意儿风光啊,做玉石生意的人便更加风光,可这产玉的位置一般都有个邪门的事儿发生,尤其是越大的矿,这些事儿就越多,你们知道玉这玩意儿为什么辟邪吗?”
“不知道。”黄队十分干脆,我接口答道:“玉中温润,能存中气,长久也可通灵,能辟邪气。”
吴教授点头:“答对了一半,知道这玉为什么易通灵吗?”
这个我倒是抓不到头脑,正在这时,嘴里正塞着半截鸡腿的冰窟窿忽然把那鸡腿上的肉全部扯下来嚼完,自己说道:“玉石矿中多邪,邪物所在的地方多半是宝地,宝地育真灵,玉石便更易通灵。”
吴教授点点头:“对头!你们有时间多去看看《山海经》、《搜神记》以及一些古人记载下来的书籍,比如《神仙志》、《华闻异录集》这些东西,民间野史没事也多翻翻,你们会知道更多东西。”
我不由一乐:“教授,这书还得慢慢看,您就说说巴山那个洞到底怎么回事吧?怎么当时你就直接要我们回来了,那巴山里面究竟有什么邪门之处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