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别墅,几个瘦不拉几的保安扭扭捏捏的在门口徘徊,见到我们出来个个上前帮忙,生怕别人以为他们不管似的。
中年男人随后赶到,看到陆生抱着张新,不情不愿的驱动车子开往医院。这个可以理解,毕竟万一张新死在车上,招晦气。
赶到医院,张新直接进了抢救室,一行人在门口等着。
陆生把手机递给黄毛,尽量压平怒气。“阿峰,给你爸打电话,叫他过来交钱。”
黄毛瞅着手机,拿过手机慢慢吞吞摁了一串数字,愣是没拨出去,摔在地上,“不行,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我不能坐牢,不能坐牢。”
陆生没在乎摔碎屏的手机,冷哼一声,“我们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你还狡辩有什么用。”
黄毛把目光看向小胖子和眼镜,“你们看见了吗?”眼神似吃人的魔鬼。
小胖和眼镜蹲在地上抱在一起,两个人还没从黄毛杀人的事实中清醒过来,吓得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嘴里不断循环着一句话,“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中年男人联系上了四个小毛孩的家长,没过多久,四个小毛孩的家长都来了,张新父母和中年男人交流,其余的家长都在问自己孩子有没有收到惊吓。而我和陆生的目光落在黄毛身上。
黄毛妈抱着自己的儿子问长问短,黄毛嘴里低估,“妈,我没杀张新,他该死,他是鬼。”
“没事,乖,没事,有什么事你爸会解决,先跟妈回家。”
黄毛妈拉着黄毛离开了医院,留下黄毛爸一个人解决。小胖子和眼镜也同样,留下家里的顶梁柱坐镇。这是现在这个社会的通病,出了事家长替孩子负责解决,能负责一辈子吗?能解决一辈子吗?这不是爱孩子,是坑孩子。
张新爸通过了解,知道自己的儿子是被黄毛捅的,抑制不住的情绪扑向黄毛爸。“我儿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会让你儿子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面对张新爸的威胁,黄毛爸一看就是在官场上游刃有余的人,小话说的又水平,“您先别急,等贵公子手术结果出来在做打算,我绝对不会姑息自己的儿子,您放心。”
他娘的真到那时候,你会放任自己儿子不管?我反正不信。
等了三个小时,张新才从抢救室里出来,命算是保住了,人还在昏迷,住进了重症监护。出了这事,老头和陆生想要晚上进重症监护对付女鬼可就难了。除非得到张新爸的帮忙,他怎么说有也是市长秘书,走走医院后门啥的,对他来说小菜一碟。
想归想,可事情偏偏事与愿违,人家崇尚科学,多好的借口,竟无力反驳。
确定张新没事,老头递给了张新爸一张名片就走了,我特意晚走一步,看到老头他们出了医院,张新爸厌恶的瞅了一眼名片丢进垃圾箱里。要是我,直接甩在老头脸上,老头的名片上四个大字很醒目,‘主营殡葬’,谁见了也不会给好脸。
中年男人开车把我们送回了纸扎店,尽管老头藏着捂着,我还是瞧见了中年男人给了老头一沓钱,老头偷偷摸摸塞进袜子里了一卷。
进了纸扎店,陆生拦住老头的去路,眼睛紧盯着老头怀里的东西,“老头,这回钱咋分?”
老头冷哼一声,“你干啥了?全是阴差大人干的。给你一成。”
闻声,我立马凑到老头身边,“那分我几成?”
“阴差大人,你一个死人,要钱干啥?再者说,死人不能管活人的事,你不能把钱给家里。”陆生不解的看着我。
我抱着扫帚,脸色一板,“凭啥我出力最多,你俩拿钱,这钱有我的份,就是把我那份烧了,也得在我手上。”我看中的不是钱,是公平,反正我就是看别人拿我的血汗钱不爽。
老头郁闷的瞅着我和陆生,不情不愿的把怀里的钱放到桌子上。“咋分,你们说。”声音听起来很勉强。
我用扫帚指指老头的袜子,“把你藏在袜子里的也拿出来。”
老头脸上的表情更加阴郁,奈何已经被我发现了,只能把袜子里藏着的一卷钱拿到桌面上。陆生来回数了好几遍,确定有四千块钱。早知道这钱这么好赚,活着的时候就改行做这个了。
“师傅,阴差大人,四千块钱怎么分?”陆生问向我和老头。
老头干咳了几声,“我找的户主,阴差出力最多,我和阴差拿一人拿一千七,陆生你拿六百。”
“我反对。”陆生迅速提出反对。
老头征求我的意见,我装模作样的掂量了几下,“我觉得还是挺公平的,真要给你一成,你只有四百,还多给了你两百。”
老头听到的话,扣着手指头算数,陆生见状,“成,六百就六百。”
这就这样,在陆生幽怨的目光中分了钱,我将钱藏在了纸扎店的房梁上,说实在话,这钱对我来说和废纸一样。
分完钱,我才想起女鬼,“老头,女鬼你就不管了?”
陆生阴阳怪气的回答,“他哪能不管,你没瞧见张新他爸是个有钱的主?别看他现在不搭理咱,等出事肯定会找师傅,然然后在张新身上再收一笔钱。”
我朝着老头竖起大拇指,“牛,放长线钓大鱼。”
老头扁扁嘴,“牛啥啊,现在冤魂沾了血,成了厉鬼,恐怕不好对付喽。明天白天我和陆生再去别墅一趟,肯定还有我们没发现的东西。”说完伸伸懒腰,丢下两个字,“睡觉。”
空中一声巨雷,我乐呵呵的抱着扫帚朝两人道别。
回到鬼界堡,大老远瞧见几只鬼在我的屋子里进进出出,手里都拎着麻袋,麻袋里的东西我能肯定不是豆腐。
“你们谁啊,在我家干啥?”我大声指责着跑到我屋子前,里面浓烟滚滚,进不去鬼。
从我屋子里飘出一只鬼,小脸蛋黑的看不清面貌。不等他开口,我惦着扫把指着他,“活腻了,在我家干啥呢?”随后仰着脖子大声喊叫,“大罗,你给我看家看哪去了?给老子滚出来。”
我面前的小黑鬼漏出一排整齐的白牙朝我作揖道,“胡哥,我是大罗。”说着手往脸上噌,手比脸都黑。
闻声,我这才细听他的声音,确实是大罗的声色。“你他娘的掀房子呢,不好好卖豆腐,瞎捣鼓啥。”
“胡哥,咱这住的鬼多,豆腐根本不够卖,我跟你隔壁的张大叔换了房,我想着把两间房打通了,多卖点豆腐。再者说,咱也不能光卖豆腐,以后有新品种,还能跟豆腐摆在一起?”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大罗这脑子一点也不笨,说起道理来头头是道。从我到阴间以来,貌似一直在忙,连头七都耽误了。
“下回跟我商量商量,我这一回来吓我一跳,我以为进贼了呢。”
“这不是我豆腐卖光了,闲得慌就想出了这一招。”大罗见我没骂他,嘴都咧到了耳朵根。
我看里面乱七八糟,一进去就是一身土。“这啥时候能干完?”
大罗瞅了瞅里面,颇有一副监工的样,“得等几天,怎么着咱也得装修装修,不能说跟鬼界堡的店铺比,至少在咱这小片,干干净净的,来买东西的鬼也舒坦。”
大罗这话说的没错,鬼界堡里的屋子,不知道住过多少鬼,屋子造的黢黑黢黑的,就拿我那屋子来说,墙上熊头巴脑的大手印子,但凡有能力搬走的鬼第一时间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