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开学,乔晓静心里犹如十五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充满了矛盾,既欣喜又忧虑。
欣喜的是她终于可以开始忙碌的工作,终于可以看到她喜欢的孩子们在她面前玩耍嬉闹,终于可以摆脱简单乏味的生活,忙碌的工作和调皮的孩子们总能给她带来愉悦,正因此,仿佛一切烦恼和忧愁都会荡然无存。
忧虑的自然是她的“身份”和“处境”,她害怕见到学生和老师们,担心他们会嘲笑她失节、不守妇道,甚至可能还会有人在背后说些更难听的话。
近几日,乔晓静总是双眉紧蹙,叹声叹气,心事重重的,满脑子都是苦恼和困惑。
渐渐的,她似乎想通了,她觉得这一切都很正常,没有什么可忧虑和烦恼的,本来她就是不明不白不清不楚与严校长住在了一起,不但没有名分,而且也没有介绍人和证人,不招致别人说三道四、流言蜚语是不可能的。
既然已成不可扭转的事实,又何必过多的去思虑呢?
“你看,”严校长看得出乔晓静心情不好,便关切的说道:“假期马上要结束了,忙碌的工作马上又要开始了,你还常叹假期总是遥遥无期呢?”
“此前总觉得假期长,”乔晓静叹道,“眼看就要开学了,却觉得假期太短了,最好是拖得越长越好,总是现在这个样子最好了。”
“你不想那些孩子吗?”严校长微微笑着,斜靠着乔晓静办公室门框。
“嗯---不想!”乔晓静略顿了一下,而后给出了答案,很显然,她并未说出真心话。
“真的?”严校长摇头说道,“我才不信你的话,单就你说话的表情和语气,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你是故意说的这话,其实你的心里早都想他们了,对不对?”
“不对!”乔晓静回答很干脆,瞥了一眼严校长,淡淡的说道,“那都是你的想法,请不要自作聪明,自以为是,这一次你想错啦!”
“这么说,”严校长自言自语道,“真是我错啦?那些娃娃马上就来了,他们一个个走上前来,带着各自的方言向老师问好,这个乔老师好,那个乔老师好,有的鼻涕流过了嘴唇,挂在下巴上荡秋千;有的扣子不对整,不管怎么拉扯,总是肚皮露在外面……”
这严校长如同一位没有穿戴行头的戏子,嘴上说着,双手双脚比划着,特别是学那扣子不对整的孩子焦急拉扯衣服前襟的样子,可谓妙趣横生,惟妙惟肖。
乔晓静看到此处,禁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还是笑着好看,”严校长盯着乔晓静赞道,“笑起来就像一朵艳丽的花,顿时便散发出美人的芬芳,这笑更似一缕阳光,透过那道缝隙,将整个心灵照亮……”
“又拿我开玩笑,”乔晓静羞答答的红着脸,不待那严校长将赞美之词说完,便低头道,“整天就知道拿我打趣,不取笑我你是不是心里别扭啊?”
“苍天为证,”那严校长说道,“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没有一句掺假。你笑起来不比沉鱼的西施、落雁的昭君、闭月的貂蝉、羞花的玉环差,应该自豪才对,为什么却总是很烦恼的样子,就像那林黛玉,到底怎么了,遇到了什么烦心事,说说?”
乔晓静听到那严校长将她与古代四大美女进行对比,更是羞得不敢抬头,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嘴上什么也没有说,但心里却早已乐成了花。
哪个女人会不喜欢听到赞美之声,更何况这声音出自她喜欢的人之口?
“到底怎么啦?”严校长走近乔晓静。
“也没什么,”乔晓静轻声细语道,“就是觉得有点儿伤感。”
“好啦!”那严校长轻轻拍了一下乔晓静的肩膀,温柔的将其拦在了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背,低声道,“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只管开开心心过好每一天就行,烦恼和不快交给我好了,让我来替你分担和解决……”
乔晓静紧紧抱住了严校长,那一刻,她什么都不想说,就想安静的躲在这个温暖的怀抱之中,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管,一切都似乎与她自己无关,这多好!
时光最终还是走到了它该到的地方,尽管乔晓静一如既往起得很早,洗漱完毕,又将办公室简单拾掇了一下,正坐在办公桌前翻看孩子们上一学期末测考的试卷,根本没有想到一大早便会传来敲门声,她起身打开屋门,顿时惊呆了。
“乔老师好,”原来是提前来校的老师们,他们前来向乔老师打个招呼,看到她精神焕发,神采奕奕,都不禁赞叹,“一个假期不见,这乔老师越发美丽越发精神……”
乔晓静先惊后喜,收下了老师们带的家乡土特产,有的老师还送给了她从家里带来的干粮,总之,东西不分贵贱,都代表着老师们的心意,她笑着一一收下,又与他们寒暄一番,而后各自回到了他们的办公室。
老师们的到来给这冷清的校园增添了不少热闹,空荡荡的校园顿时有了人气,说话声和嬉笑声不断,这让乔晓静倍感温馨和踏实。
回到学校的老师们开始了拾掇自己的屋子,校园的树杈上、晾衣服的绳子上挂满了返潮了的被褥及衣物,被褥和衣物五颜六色、样式各异,不同形状和面料的补丁异常夺目,似乎为这个之前有点儿单调,甚至有点儿萧条的校园增色不少。
校园里随处可见老师们忙碌的身影,有的头戴纸叠的帽子,腰里系着做饭用的围裙,有的头上裹着秋裤,腰里绑着秋衣,也有头顶上直接戴一顶草帽,开始清扫自己的房间。
手提大扫把进屋了的,手拿抹布出来了的,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弯着腰用书扇风的,站在窗户上扫尘土的……总之,一派繁忙的景象。
乔晓静待老师们放下礼物离开后,又一样一样拿到手中,投入的闻着,仔仔细细看着,捧在怀中享受着礼物带来的快乐。
这乔晓静从小到大,只是收到过亲生父亲乔良买的礼物,还很少收到别人的礼物,更别说一次性收这么多礼物了,内心的喜悦自是难以掩饰,笑容似乎都要从脸上溢出来了。
“好了,”乔晓静将礼物由大到小归置整齐,“飘”一般出了自己的办公室,“有的是时间欣赏和品味这些东西,现在我应该走出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热闹的事儿。”
“杨老师可真勤快,”乔晓静走出门就看到了杨老师正吃力地举着办公桌,左歪右斜的从办公室出来,想笑又怕人家说她太轻浮,便打趣道,“连办公桌都要搬出来打扫,不知道你得将办公室打扫成什么样子,是不是将来在你地上擀面都行啦?”
“几日不见,”那杨老师边擦拭着脸上汗便说道,“乔老师这口才越发厉害啦!”
“哎---乔老师,”说话的是教授五年级语文的王老师,他如壁虎趴在墙上,踮着脚擦玻璃,嘴也没闲着,抓着窗楞笑道,“你怎么就看到杨老师在干活,看不到我多累啊?”
“我倒是没见你干多少活,却看到你两条腿不停在打颤。”乔晓静一串清脆的笑声。
杨老师“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声爽朗且真诚。
站在窗台上的王老师顿时脸色通红,尴尬的笑着,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你这窗户擦的不干净啊!”乔晓静自觉言语有些失礼,眼珠子一转便想到了补救之策,走近王老师,笑着说道,“你下来,我给你擦窗户,保证又快又干净,信不?”
“信,信信信!”这王老师巴不得有人替他干活,听到乔晓静这么一说,毫不犹豫便跳下了窗台,满脸堆笑将手中的抹布递到了乔晓静手中。
乔晓静本就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自从父亲乔良过世、继父刘麻当家,很多应该大人干的活她都干过,象擦窗户这样的事情,在她眼中根本就不算事儿。
她熟练的挥动着抹布,丰满且结实的屁股在半空中晃动着,臀部紧贴着裤子,令人遐思万千,更有如同寿桃一样坚挺的Ru房伴随着她身体的每个动作,若隐若现,阳光透过单薄的衣服,散发出慵懒的光泽,让人沉醉而又神往。
这一细节不仅距离晓静近些的王老师注意到了,杨老师也注意到了,而且那杨老师的口水都差点儿流出来,只是王老师太专注没有发现而已。
“太美了,真是太美了。” 王老师在斑驳的阳光掩映下看到乔晓静若隐若现的曼妙身躯,竟然忘记了周边的世界,痴痴的盯着乔晓静,情不自禁的自言自语。
“什么太美了?”那杨老师看到王老师直勾勾看着头顶的乔晓静,一脸坏笑,并言道,“王老师,王老师,你嘴里面念叨太美了,什么太美了啊?”
“哦,”王老师这才回过神来,瞬间脸红了,摸着鼻尖,低下了头支吾道,“不是太美了,哦,是,是太美了,你看天空的太阳多美,美不胜收!”
“太阳虽美,只是总盯着,不觉得刺眼吗?”那杨老师说话依然未改阴阳怪气之风。
“你们太过分了,”乔晓静转过身来,舒了一口气道:“我累得腰都快折了,你们倒清闲得很,坐那儿谈什么太阳、月亮。”
王老师站起身来,笑道:“快下来,休息休息吧,剩下的我来好啦。”
“杨老师,”乔晓静在王老师搀扶下从窗户上下来,一副“鄙视”的神情,淡淡的说道,“你看看这王老师,多虚伪,早不让人歇,活干完了,倒说起了轻省的话来。”
三人又打起口水仗,时不时会响起爽朗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