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什么情况?似梦这才发现,刚才一直拽着自己往外走的人竟是依风。
再看彩夕也在他身侧,摇摇晃晃,睡眼惺忪尚未清醒。
回过神来,只见对面一群彪形大汉正大步朝这边走来,最前面的那人,肩上扛着一柄亮闪闪的利斧,亮光折射在他脸上,将他右眉处的一道刀疤照得格外清楚,那疤痕自眉梢蜿蜒直至下颌,黑夜里瞅着甚是骇人,似梦心中暗叫不好,不会是遇上强盗了吧?!
木头?他不是说会处理好的吗?怎么让他们都闯进来了?她眼眸一扫,并未看见慕紫礼的身影,却见洛城佝偻着身子将小许贞挡在身后,心头一暖,耳畔已听得慕紫礼的说话声。
“不知几位星夜闯进寒舍,有何贵干?”慕紫礼面色沉着,语调清冽。
那为首的刀疤大汉脚步一驻,手中利斧随之闷声砸地,扫视了人群一眼,最后将目光投向远离人群的慕紫礼,道:“你是这房子的主人?那可见过此人?”说着已有一个身形略矮的黑脸汉子将手中一张字画打开,举到慕紫礼跟前。
“未曾见过!”慕紫礼沉声回答,看那画中人的穿着打扮定然非富即贵,那张脸甚是陌生,但细细看去,那眸光却又似曾相识一般。
似梦忍不住有些好奇,这些人气势汹汹闯进人家的家里,竟然是为了找人?趁着那刀疤大汉与慕紫礼说话的间隙,她伸长着脖子,借着月光偷偷撇了一眼那画中所描之人,一袭玄色华服,顶冠之下一张轮廓鲜明的脸,虽谈不上俊俏,却也生的颇为端正,且眼眸中散发着一股令人不敢直视的睥睨之色。
原以为慕紫礼出面已能解决此事,却不想那刀疤大汉竟将手中利斧一挥,喝道:“都站好了,一个个比对!不许放过任何一个人!都给我好好瞧仔细了!”
人群中有胆小的,被他那利斧光芒一闪,早已吓得腿软瘫在地上动弹不得,可即便如此,那些人依旧拿着画欺身上前一个个比对,生怕错放了去。
待那执画人走到依风跟前,细细比对他与画中人是否一致时,只听彩夕“噗哧”一声掩面而笑,见周遭突然安静了下来,她才讪讪放下云袖,上前挽住依风的胳膊,一脸鄙夷地望着执画之人,“都没长眼吧?连这都看不出来?画中男子可有一分能及我家哥哥的?都看了一圈了,这里分明没有你们要找的人!还不快滚!”
刀疤大汉见自己的手下被一个小丫头吼得愣在当下,脸上顿觉无光,心下一恼,手中利斧已顺势劈来。不想利斧尚未抬起,已觉手腕一阵刺痛钻心入骨。霎那间那利斧已跌落在地,后颈顿时冷汗淋漓,低首怔怔看着与自己右脚仅差毫厘的斧头,心中只叹好险。
半晌后,方才抬头去看,只见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脸惊诧之色。
只有眼前这两男两女神色淡然,对他适才举动丝毫不以为意,又觉手腕处的疼痛猛然加剧,刺入心扉。再抬头与那紫衣女子相视时,却见她眼角、鼻间、嘴角突然血流不止,面色灰白。
忽的那女子对他露齿一笑,森白的牙齿在火光下显的分外诡异,桀桀的笑声传入耳中,刀疤大汉颤抖着抬手指着似梦囔囔着,“你?你?血?血!好多血!你们……”
他此刻早已是语无伦次,慌张地环视着院子周遭,不知何时已是薄雾弥漫,“啊!鬼啊……”话未说完,他已抱头拔腿而跑,便是脚下的利斧也不及拿走。
执画人见老大突然这般疯魔,又见身后众人皆有惧意,回想前时曾听人说起此宅荒废多年,并无人居住,疑似闹鬼。
如今这样,定是有鬼无疑了。撇去这些莫名其妙冒出来的薄雾不说,只说角落里那个蓬头垢面的人,虽不曾抬头,可总觉得他眸光犹如鬼火,着实慎人。越想越怕,手中画儿一扔,人已一溜烟跑得没影了,其他人见状纷纷跟着跑了。
“梦姐姐,这些人是不是都染了疯病?莫名其妙闯进来,又这样疯疯癫癫跑了?真是奇怪!”小许贞拽着似梦的裙角,大眼忽闪忽闪,一脸不解。
似梦被他这一问,原本一直绷着的脸终于放松了下来,轻声笑着,“小贞,别怕!”拍了拍小许贞的脑袋,又对院子里倦意浓浓的众人道,“大家都回去歇息吧,他们应该不会再来了。”
“风哥哥,走吧。咱们睡觉去!小夕好困哦!”见依风的蓝眸始终都在似梦身上,彩夕心下有些不悦,抬袖打了一个哈欠后,挽着他的手臂就往屋里走去,完全无视依风脸上的无奈之色。
“梦儿!你也早点休息!”依风被她拽着走到门口时,仍旧忍不住回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