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果当然全都知道,可还是故作震惊:“你……你说的都是真的?不是开玩笑?”
张晓影感觉说出了连师父都不知道的事,很有成就感,得意洋洋地扯着嗓子喊:“师父,我是你什么人,还能骗你?”
于果笑道:“那真是好消息。我和仲氏家族不对付,这我也不否认,这件事的确大快人心,我没必要假惺惺地为他们感到惋惜。他们作恶多端,恶贯满盈,迟早老天爷会收了他们。不过……你这么告诉我真的没问题吗?你今非昔比,现在也转正了,案子没结之前,方便说吗?”
张晓影大大咧咧地说:“看你说的!别说这件事现在胶东论坛都在疯狂讨论,市里想要删帖都来不及,算不得什么秘密,就算真是大秘密,不允许说,我师父跟我什么关系?我还能不告诉你?
“我知道,你怕路晨骂我嘛,不要紧,她现在成了警察里的明星,在省城深造学习呢!没空管我!当然,这件事她也知道,只是她现在也忙着呢!省城那边也出了个大事,好像省会策州当地最大的地产商张元兴失踪了,家里报案,闹得很凶!
“当然,张元兴也同时是策州最大的黑道老大,身份复杂,我爸爸也跟他吃过几次饭。他这一失踪引起了连锁反应,谣言四起,属于敏感事件,省厅压力很大,被要求元旦之前必须破案,可这家伙好像突然人间蒸发了,谁也找不到。
“路晨也参与了这个案子,权当学习了,根本没空管胶东这摊子事!再说,仲氏家族重点在于贪官,是归纪委管的,只有他们组织的黑社会团伙才归我们管!所以,我们还是很轻松滴,么么哒!想不想我?”
于果听到最后一句,无奈地说:“我都说了,你不要老是在说正事的时候夹带私货。我很想你们每一个人。”
张晓影不满地娇哼一声:“你这个花心师父!行了,我也不指望你能说出什么甜言蜜语的肉麻话来!你在忙业务吧?祝你发财,贪财又好色的师父!拜拜啦!想你,爱你!”
于果无可奈何,只得说:“你都是真正的警花了,说话注意影响……”张晓影风风火火,电话已经挂断了。
其实,于果也很清楚,张晓影心里其实是有一处悲伤之地,很敏感也很脆弱,她知道不可能独享于果的爱情,又偏偏对于果用情至深,所以只能不断用恰到好处的欢快和看似宽容的态度来掩盖,算是给自己面子,也保留她的最后一份尊严吧。
最难消受美人恩,于果真是不想不断背负这高利贷一般越滚越大的感情债了。
刚打完电话回来,于果正往回走,就见单慧被七八个人围在中间,那几个人有男有女,态度都很嚣张。其中两个男人居然伸手推搡她,单慧也莫名其妙,朝于果呼救。
一个一脸雀斑的中年女人大叫道:“给我打!你不是很牛逼吗?”也许是觉得这帮男的推搡单慧不够过瘾,便蹬蹬地一记高跟鞋,冲着单慧的膝盖狠狠地踹过去。
还没等踹中,雀斑女整个人一下子被抓起,挂到墙壁上的衣服架子上,她本来就瘦,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在衣服架子上来回摇晃的鬼,哇哇大叫。
于果一把抓住单慧的手,淡淡地问:“很牛逼就要挨打么?”
一个鸡冠头男子瞪着眼:“操你妈!又多了个帮手哈?”接着一拳砸过来,于果一把架住他的胳膊,向门外轻描淡写地一推,但那鸡冠头男子直接就横着飞出去了,先是将大门砸了个粉碎,接着连滚带翻,一路冲到马路边才罢休。
幸亏定北市即便是最繁华的中心市区也没有多少车,不然一旦有车碾过,他自然是小命不保。此人勃然大怒,加上他的性子凶悍无比,正要爬起来冲回去,却觉得胳膊剧痛,原来这剧烈的翻滚早就将两条胳膊弄骨折了。
其他五个男子和一个女子都又惊又怒,看样子他们都是常年在这里混的地头蛇,只有他们欺负人,没有他们被欺负,所以此时此刻都巨怒无比,纷纷从休息室其他的餐桌上抓起各种酒瓶和饮料瓶,就劈头盖脸地朝于果砸了下来。
于果此刻已经今非昔比,完全不需要靠亲自动手来解决麻烦了,他早在将鸡冠头男子弹射出去的同时,就用眼睛催眠了五名男子其中的三人,接着他快速拉着单慧跳开,用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几个起落就到了另一扇门门口。
这六个人见于果竟然逃走,全都狂叫着冲过来:“ 抓住这贱货,别让她跑了!”
单慧吓得惊叫一声,闭上了眼睛,于果干脆就搂住她,将她揽在怀里,身子却一动不动,只是轻柔地说:“没事,他们这种地痞流氓最容易起内讧了。”
还没等说完,六个人其中的三名男子就不由自主地调转手里的饮料瓶,以不约而同且不可抗拒的精神力转化的动作,轰然砸在其他两名男子和一名女子的额头,当即碎片四溅,饮料伴随着额头的血花撒了出来,哇哇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围观的群众都看呆了。
谁也不明白,这帮一向在此作威作福的混混,竟然忽然莫名其妙地互相严重伤害,这到底是为什么?
但众目睽睽,大家也都能看出来,这一切跟于果和单慧这两个看似来旅游的外地年轻人毫无关系,因为人家最多只是把一个女人挂上衣架,再把一个暴怒着动手的鸡冠头男子甩了出去,全都是正当防卫。
而那三个将饮料瓶砸向同伙的男人,全都呆滞了一下,接着他们就开始完成于果在催眠他们时已经下达的第二道命令——他们又无法抗拒,却又必须完成地将饮料瓶举起,对着对方的脑袋继续砸下去,这一下,三个人全都倒了下去,因为饮料瓶本身已经碎裂,外表锋利,这一下的伤害更加严重。
于果走到衣服架子上挂着的雀斑女人面前,问:“你们为什么要无缘无故打人?”
雀斑女人满口污言秽语地狂骂道:“我操你们两个祖宗十八代!昨天刚在这里逞威风,今天就不认人了是吗?你们这帮农村混混,也敢到城里来耀武扬威?我他妈一定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全家……”
没等她说完,她就充满惊恐地低下头,看到嘴巴冒出了汩汩的鲜血。
原来,于果对她满嘴脏话的态度十分厌恶,而且绝不掩盖这种厌恶,因此就要明着惩罚她。于果在她回答自己的话时,已经用眼睛开始对其进行催眠,要她自己咬掉并嚼碎舌头。
很多人枪战电影看多了,总以为车子撞了之后都会发生剧烈燃烧甚至爆炸,武侠小说看多了,总以为舌头一旦咬掉就等于自尽了。其实,舌头一下子咬掉的确会失血不少,但并不至于真的达到死亡的地步。
但这惩罚的确是够重,那雀斑女当即泪花狂飙,跟鼻涕和口水混在一起,伴随着血花,嗷嗷惨叫,看上去面目狰狞,惨不忍睹,接着一下子昏了过去。
于果对周边的看客们说:“这些人气性太大了,再这么下去,非把自己给气死不可。各位把他们送医院吧,要不然就都得得病。”
众人瞠目结舌地看着于果拉着单慧,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当然,他们看到的只是那个雀斑女真的气性太大,在狂怒地骂人时,一不小心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掉了,这可赖不了这一对年轻情侣。
更有很多人受到这几个混混的欺负不是一次两次了,看在眼里都幸灾乐祸,感觉大快人心,谁还闲得去为这些平时不积德的地痞流氓报警或者叫急救车?最多也就是感到行侠仗义的这对年轻情侣并不是本地人,因而感到遗憾罢了。
为了不引人注意,于果决定还是要催眠单慧,这才更方便进行下一步行动。
因此,晚餐时,于果逼迫单慧尽量多吃一点饭。单慧被刚才的事又吓着了,心事重重不敢作声,因此之前对于果的嗔怪也减轻了不少,更没有仔细想想于果为什么要自己吃这么多,糊里糊涂吃撑了,就觉得眼皮耷拉下来,一股难以驱散的困意愈演愈烈,不一会儿就昏睡过去了。
于果催眠她之后,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小旅馆,将其送到房间里,盖好被子,然后小心翼翼地关好门,这就走了出去。
他想想刚才那帮混混的态度,绝对不是没事找事,相反,是产生了极大的火气,这说明,这帮人真的是被一个跟单慧一模一样的人给气的。这么说,另一个熊芳的确是在定北市,但未必是在市区,而且经过这么一闹腾,估计另一个熊芳也不敢再来市区了。
想到这里,于果对系统说:“咱们这就出发吧。请你寻找定北市这个熊芳模样的女孩一分钟以前所在的地方。”
系统问道:“我看您眉头紧皱,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于果沉默几秒,说:“这个定北市的熊芳,无缘无故不见得会惹这帮混混,我就怕她性格桀骜不驯,人品跟单慧没法比。”
系统笑道:“定北市的熊芳,不见得是真熊芳吧?单慧也不见得一定是假熊芳吧?再说,熊芳人品如何,您不必关心,您负责的是找人,到时候交付给熊满贵,得到酬劳就行,咱们都皆大欢喜。至于熊满贵发现自己的女儿跟小时候天差地远,那是他的事。”
于果摇摇头:“你平时叫我别冷酷无情,可我在进行有人情味的分析时,你偏偏又冷酷无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