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你当年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吧。”这十象教禁地每天都有一名白衣弟子看守,能待在这里面的绝非等闲之辈。
只见那女人叹了口气,“再厉害也不是没了夫婿没了儿子,终日被关在这山洞里,哪都不能去。”
“……”
一个女人垂垂老矣,没有亲人的陪伴和依靠,心就如同死灰一样。
“年轻人,你年纪轻轻,看起来虽然瘦弱,但是周身却弥漫着很强的神龙之气,照我来看,你的武道修为起码在五百年以上吧,不到而立之年,就能积攒下五百个气元功,实属罕见。”
赵十四在十象教的日子里,没有人教过他一天的武功,所以他根本不知道气元功为何物?
“前辈,什么是气元功啊?”
“你不必过谦,”女人惊讶的看着赵十四,修为如此之高竟能不知道气元功,再仔细看了他几眼,好像真的不知道的样子,她才开口道,
“你们练剑之人,归根究底看的是武道修为。剑为外器,提升自己的内力修为,以气辅剑才是千年来习剑修仙的正道。”
“以一年为期,若是在一年之内,习剑者练满一个气元功,则算是积攒了一年的武道修为,反之,这一年就算作废了。”
“山下之人穷极一生可能都练不出一个气元功来,而山上修仙剑派里的名门正宗十象教里的普通弟子,一年也就能积攒一个气元功。修道成仙之人往往就需要两千年以上的武道修为,所以就算是十象教的弟子练到死也难已立剑成仙。”
在十象教中能看到一个武道修为在五百年以上的人着实困难。
“那么我们教中可有人立剑成仙过吗?”赵十四对那些得道高人十分憧憬,羡慕。
女人略作沉思,想了想“十象教中,确实曾有过几人修剑成仙的。”
“开教第一代剑派大长老苍松剑仙,第十一代剑派大长老孤鸿剑仙,还有就是二十年前的夏无极,无极剑仙,只此三人。”
原来真有人完成过这个不可能完成的天下难事,赵十四不禁好奇“那他们成仙之后都去哪了?”
“哈哈——”女人被赵十四的坦率逗笑了,“剑仙都是仙身,又不是神,他们只比寻常人多了三四百年的寿命罢了,死后魂身还是一样要去西极外的死界。苍松剑仙是铁定不在人世了,孤鸿剑仙若是尚在也算是剑仙中的高龄了,无极剑仙我知之甚少。”
“神?”
“神是整个神州乃至死界修行的至高信念,至今,未开过先河。”
当赵十四和她相聊正酣的时候,突然听见了外面有动静了,他们两人同时安静下来了。
以免遭遇到十象教的教中之人,赵十四决定先行离开,
“前辈,我遇到你就好像遇到一个人生知己一般,相见恨晚,现在我先行告辞了。”
女人点头表示同意,
“年轻人,你有空便多来走动走动,我待在这洞中出不去也着实无聊,跟你说说话还能打发时间。”
“我有空还会再来的。”
赵十四出洞时,发现自己在洞中待久了,视力竟然变得开阔起来了,就算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洞里,他也能看的一清二楚了。
到了洞口是,他朝外张望,原来发出动静的是在外面看守的白衣弟子,也是他的师兄——苏若辜。
千万不能被他发现,不然这个擅闯禁地的罪名他可担不起。
他想了个馊主意,钻到了茂密的杜鹃花丛中去,匍匐着前进,试图躲开苏若辜的耳目。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趴在那里的那个,起来,站着别动。”苏若辜是何人,火眼金睛,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几乎是立刻他就听到了花丛中微弱的响动,再定神一看,还真是有大胆妄为的人。
赵十四不得已站了起来,拍去身上的灰尘,便站定不动了。
“怎么是你?赵十四,”逮住的人是赵十四让苏若辜很是意外,“你不好好在床上睡觉,跑这里来干嘛?”
赵十四编了一个平生编的最瞎的理由,“师兄,我想看星星,走着走着……”
“好了好了,别编了。”苏若辜都听不下去了,推搡着他,小声在他耳边说道,“回去千万别被人看见,擅闯禁地的下场是要剑葬的,我不管你是怀着什么目的来的,下次都别再来了。”
剑葬是一种极为残酷的刑罚,受罚者要身受万剑而死。赵十四惊讶地张大了嘴,“师兄,我——我走了,你就当没看见我。”
赵十四颤颤巍巍地走回了凌空阁内自己的房间,不管三七二十一,倒头就睡。一觉起来就是天明了。
按照往常,现在应该是校正功课的时间。赵十四急匆匆地穿上衣服,出了屋子,一路小奔进了院子里,看见溪千羽和易无水正在漫步闲聊。
“师兄,你今年的气元功练的如何了?”溪千羽一脸嬉笑地问着。
“今年略有小成,攒集了三十个气元功,”易无水本来一本正经地问答,却看到溪千羽偷笑的样子才明白过来,脸一板,“放肆,再叫我师兄你就莫要来这凌空阁了,下次看见就把你赶出去。”
溪千羽连忙摆手,“师兄——哦不!长老,你别这么铁面无私,怪叫人害怕的。”
眸子一转,溪千羽从嬉笑变为严肃,“长老,我一直很好奇,你说,若论修为,是咱们俩的师傅高,还是已故的石枯长老高。”
赵十四站定了脚步,躲在一边的柱子后,他对这个问题也极为好奇,想听一下易无水是怎么回答的。
易无水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石枯长老要高些,石枯长老生前有着一千五百年的武道修为,而我们的师傅和他有着一百年的差距。”
“不过我们的师傅比石枯长老比起来,天资更为聪慧一些,也许现在的武道修为超过了他也不一定。”溪千羽有些不服气,辩解道。
易无水摇头一笑,溪千羽平时不爱和人比高低,争长短。但一说起他的师兄和师傅,他就一步都让不得,自己只得顺着他,“你说的也有道理。”
“小子,躲在柱子后面偷听什么,还不赶紧出来。”溪千羽刚刚才察觉到赵十四的所在,按照以往,自己肯定第一时间就能察觉到,绝不是自己迟钝了,而是这小子变的厉害了,内力更为沉稳,能收住自己的气息了。
赵十四见自己被发现,走到两人面前,恭恭敬敬的,
“千羽师兄早!”
“长老早!”
他们也没在讨论什么关乎存亡的秘密,赵十四听去也罢,溪千羽也不准备为难与他,只是口头调侃道,“按照教中规矩,偷听可是要重罚的。”
“连这都要罚?”这十象教里的规矩可真多,这碰不得,那去不得。
溪千羽见赵十四上当了,继续说道,“可不是吗!”
“赵十四,快去校正功课去吧,别在这听你千羽师兄胡说了。”易无水没有让溪千羽接着胡闹下去,看着赵十四离开之后,便用警告地口吻说道“千羽,你要适可而止,赵十四不应该是你戏耍的对象。”
“长老,你看这小子的武道修为如何?”溪千羽没有理会易无水的警告,而是反问着他。
易无水显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两百年吧,你怎么会突然关心起他来。”
溪千羽嘴角一勾,“长老,没想到你的慧眼也能识错人,这小子少说也有四百年的武道修为。”
“何以见得。”石枯长老身前也说赵十四也许是能帮十象教脱离大难的人,易无水半信半疑,这小子真的有这能耐?
“那我们试探试探他,如何?”溪千羽提议道。
易无水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可行,“说来听听。”
溪千羽靠到易无水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易无水眉色大开,“千羽,就你鬼点子多,按你说的去做,但是务必切记,我不想看到赵十四受到一点伤害。”
“长老请放心,我会一直在旁边盯着的,只要赵十四有一点危险,我便出手救他。”倒要看看这小子是个几成的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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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冢,
杨赢扭动着开关,那厚重的断龙石大门缓缓打开了,他低头小步走在剑道上,不敢看两旁的断剑,残剑。
每一把残剑,断剑都寄宿着剑主死前的哀怨,阴气极重,如果用手去触碰那些剑,那么就会立即被哀怨附身。
杨赢走到了剑道的尽头,微微抬头看到了教主慕容月的背影,
“教主,老奴来了。”
“情况如何?”
杨赢又把头低了下去,不敢说话,
“一无所获?”慕容月早就料到了,“先前我就叫易无水下山寻过,也是一无所获,杨赢,我不怪你。”
杨赢还是没敢说话,看着这被重重铁链锁住的残道剑,
五年之前,他就看见这剑立于此了,先教主也常常喜欢来剑冢瞻仰这把剑的神威,现教主也是如此,他不明白,这一把连剑身都坑坑洼洼的钝剑有何厉害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