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将脑袋在孟有田怀里拱了拱,虽然是玩笑话,但她也感到了些安慰,低声说道:“要不,咱俩逃吧,逃到胡青找不到的地方。”
“逃到山里当野人?”孟有田轻轻抚着姑娘的头发,说道:“那你爹娘咋办?胡青那种畜生,可是什么都能干出来的。”
紫鹃不说话了,这事她早就想过,当然行不通,说出来不过是让心里好受一些。
“放心哈,他抢不走你。”孟有田说道:“俺真的能解决这事儿,乖啊,坐一会儿就赶紧回家,明天你就等俺的好消息吧!”
紫鹃闻着孟有田身上熟悉的味道,一手搂紧了爱人的脖子,心跳得厉害,突然抓住孟有田手放到自己胸脯上,有些冲动地说道:“你,你现在要了俺吧!”
孟有田愣了一下,手上是温软挺耸的感觉,之前哄弄、用强,千方百计想得到的,如今突然送到了自己面前,他的脑袋一时有些短路。
“俺,俺把身子给你。”紫鹃将脸埋在孟有田的脖际,低声颤抖着说道:“清白的身子,万一……俺死了也不后悔。”
紫鹃的心理防线完全解除,现在孟有田可以予取予求,他也不是没有那种冲动,但是他能这样做吗?
孟有田的手从紫鹃的胸前移开,停留在她的下巴上,轻轻托起。紫鹃盯着孟有田的眼睛,如果她能读懂,应该知道那里面没有占有和淫邪,而是珍惜和欣赏。
当女性对你的感情升华到准备以身相许的地步时,她便会丢开羞怯和一切警戒心,睁大了眼睛,静静地凝视着你,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含情脉脉的眼睛。法斯特教授说过,当一个人看到自己特别感兴趣的事物时,瞳孔就会不知不觉地放大。女人睁大了眼睛凝视着心上人,或许就是基于这个原理。
孟有田的脸向紫鹃靠近过来,两人的呼吸粗重而灼热,慢慢的,嘴唇碰到了一起。一瞬间,紫鹃的眼睛瞪得溜圆,思维似乎轰的一声变成了空白,失神了足有两、三秒钟,才闭上了眼睛,双手紧紧抱住了孟有田的脖子,身体在微微颤抖。
月亮从云中探出头来,将一缕月光洒进破窑,照在了两个紧贴在一起分舍不开的人身上,似乎它也感到了害羞,又转头躲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慢慢分开,孟有田开始低声细语地劝慰紫鹃,“今晚俺们要干大事儿,呆会儿人就都来了,你乖乖地回家睡觉。明天俺们再干一票,咱们就可以安心了,俺就去提亲,咱们名正言顺地把亲事办了。”
“干大事儿?”依偎着孟有田,懒洋洋地问道:“你拿啥跟胡青他们干,他们手里都有枪呢!”
“嘿嘿,他们有枪,俺们手里的也不是烧火棍,你就放心好了。”孟有田伸手指了指窑门口立着的大枪,笑道:“你呀,相信俺就行了,放心回家等俺的好消息。”
“真的能行?”紫鹃眨着大眼睛,还是不太放心。
“当然了,俺啥时让你失望过。”孟有田说道:“九龙堂怎么样,咱不也毫发无伤地出来了,你呀,别胡思乱想,在家等着和俺成亲吧!”
“那赶情是好。”紫鹃腻在孟有田怀里,说道:“好象长胡子了,可有个大人儿样了呢!”
孟有田呵呵一笑,还想再嘱咐几句,谷雨已经跑到了窑外,提醒着有人来了。
……………
小全、锁柱、强子、二虎子、魏青山、冯义、占富、双连、有新,来了九个壮汉,既然能来,自然就不会中途退缩。按照事先的通知,他们身上都带着柴刀、斧子、绳索等物,当看到孟有田和小全他们手里还有枪的时候,心里就更有底了。
“咱们兵分两路,我和锁柱是一路,从村东进去,强子哥和小全带着一路绕到西面进村,咱们在村公所门前会合,按商量好的办法干。”孟有田心里有些兴奋,有些紧张,但脸上却是一副从容镇静的模样,仿佛晚上的行动不过是闲庭信步,“我想啊,也许用不着动刀动枪,那五个土匪就已经喝得人事不醒,还得让咱们挨累给抬出来呢!”
“呵呵,俺天黑后去村公所看了一眼,门关着,里面还吆五喝六地划拳呢!”小全也笑着给大家伙吃定心丸,“收拾完这几个家伙,俺去赶车,咱可不费力气抬这几头死猪。”
“对,几头死猪,还用咱们抬?”二虎子晃了晃手里的大枪,咧着嘴说道。
众人相视而笑,行动前的紧张一下子缓解了不少。
孟有田抽出左轮手枪,笑道:“强子哥,小全,你们挑了人先走,俺们随后出发。记着,轻易不要打枪,最好能不闹出什么大动静来。”
“知道。”小全答应一声,拿出了盒子枪,和强子对视一笑,带着几个人走出了窑洞。
风渐渐大起来,天上的云层象浪涛般在飞走。一簇人影,从村东而来,穿街走巷,在村公所的街道上停下。村公所大门紧闭,一盏气死风灯在风中摇晃。
一声猫叫传来,孟有田轻轻点了点头,拍了一下巴掌,对面影影绰绰出现了几个人,正是小全和强子他们,还扛来了一架梯子。
两路人马在村公所门前会合,仔细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好象酒宴还没结束,能隐约听到象是划拳的声音。孟有田点了点头,指挥着人将梯子架到大门旁边的墙上,小全一手提枪,一手把梯子,第一个爬了上去,强子是第二个,身上背着大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