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犹在耳,唇还润湿,房屋内却只剩下了秦怜芳一个人在发呆。她的脑袋里乱纷纷的搅成了一锅粥,包括那个突然的令她暂时失去思考能力的深长的吻,都需要她加以消化。
你回去能干什么,是能变出飞机大炮,还是能发明出盘尼西林
在哪里住并没有重要,难道那些抗日期间慷慨捐献的海外华侨不是在爱国吗,不是在为祖国做贡献吗
人的价值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会有不同的体现方式,条条大路通罗马,只要打碎心中的枷锁,才会看到光明的前景,才能分辩谬误,找到真理。
没有什么理论是绝对正确完美无缺的,只有在实践中过一步丰富改进和修正,才能使其适应时代的发展。
如何认识资本主义国家是必须面对的难题之一。我告诉你一些事实,英国的国防部长坐地铁上班;一位英国商人急着在周日与我们签合同,但他无法命令秘书在休息日上班,不得不用自己蹩脚的打字技术完成合同;另外一位英国商人生产出了一种枪支,却因为担心成为镇压性武器而拒绝售卖给军队或警察。
意识形态并不是划分敌友的标准,归根到底的决定因素还是国家利益。两次世界大战都是资本主义国家之间的战争,而社会主义国家也不会是铁板一块。两种意识形态的共存是这个世界的现实,谁想消灭谁都是不大可能的事情。起码在十几年。甚至几十年都是不可能的。
钱是万恶的吗那得看你用在什么地方。等到你我回去的时候,你拿什么奉献给国家,拿什么来支援国家建设,拿什么改善民众的生活空口白话吗,是用你长时间的苦熬来絮叨地向人说明问题表示忠诚,还是有能力去做一些实在的事情。
香港与广州近在咫尺,为什么没有解放不是不敢,而是有更深远的意义。香港和澳门作为与外界连接的窗口,其重要作用不可低估。既然已经在这里了,你我就要体现出自身的价值。努力奋斗。不要虚度光阴。
你的眼睛最让人着迷,让我好好看看让我摸摸吧就亲一下
这个家伙,就这么让他占了便宜,说好了只碰碰眼睛。却秦怜芳突然羞赧一笑。轻抚着自己滚烫的脸颊。滑过润湿的嘴唇,心中既甜蜜,又有那么几分酸涩。
孟有田和她谈了很久。说了很多。预言固然令人震惊,但那些发自内心的话语却还是打动了秦怜芳的心。因为那是真诚的,殷切的,关爱的,秦怜芳能感觉得到,宛如那夜在地窖中手牵着手,虽然看不清对方的脸,但心却是相通的。
涉足房地产,并不一定要大张旗鼓地买地盖楼,也可以是润物细无声的渗透。孟有田在寻找大举进入的时机,也没忘了借鉴历史上名人的成功经验。一个不知名的小公司悄然成立,在欧美的中文报刊上刊登广告,收购香港的旧楼。
在寸土寸金的香港,要取得足够的土地来建房绝非易事,官卖的土地有限,且价格又十分高昂,现在并不是大举购买的时候。而收购旧楼,然后拆建出售,因为没有竞争对手,便能取得最优化的效益。时间可能要花得长一些,可孟有田等得起。
他盯上的旧楼绝大部分是在市区,发展潜力十分惊人。而他的办法是在收购了一层旧楼后,先出租,然后再想方设法陆续买下全楼,然后再逐渐买下周围楼宇,无声无息地扩充。这样算下来,即便在收购后期的价格较高,也要比官地竞投合算。
尽管这几年来孟有田干得风生水起,但他知道,在香港藏龙卧虎,不是他这个暴发户可以轻视的。比如当时香港最有名的便是被称为四大世家的李石朋家族何东家族利希慎家族罗文锦家族,都是树大根深,富可敌国。
但孟有田虽然谨慎,做事隐秘,却并不害怕。那已经是老一辈的人物,观念陈旧,新人不振。而新一代的风流人物,行将在香港这个弹丸之地崛起闪亮,他也自诩是其中之一,并且已经先行一步。
一九五零年十二月,随着中国出兵朝鲜参战,美国商务部宣布对中国实施全面禁运。禁运令下达,沉重打击了香港的支柱产业转口贸易,连带着各行各业也遭到很大的牵连,因生意萎缩而引起減产载员停业和倒闭。
同时,在港外商及港英官员都怕解放军南越深圳河,解放香港,引发了一股外资逃离潮。几乎全部的外资都在撤侨,家眷先走,只有政府官员同做生意的男人留下来维持,市面立时冷清了很多。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孟有田的积累和布局终于等到了难逢的机遇。出于对时局的担忧,为了减少风险,香港最大的英资财团怡和洋行开始出售地皮,为孟有田进军房地产,提供了最好的时机。
百德新街,本来是渣甸东仓,现以二十八万一平方米出售,还可以分期付款;附近的渣甸山,更以五万一平方米的低价公开出售。
敌退我进,人弃我取。孟有田果断出手,买下了这两块地皮,终于拥有了自己成片的土地储备,率先吹响了华商进军香港房地产的号角。
在当时的条件下,有实力买下地皮的并不少,但没有一个象孟有田这么有信心,有胆量,而这就是穿越者最大的优势。一九四九年不解放香港,维持现状,此时禁运令一下,香港这个窗口作用更加凸显,就更不会动手了。
而此时的孟有田却并不高兴,因为他和秦怜芳之间又暴发了一场辩论。所谓本性难移,秦怜芳虽有所转变,但在思想上还是与孟有田存在着差异。当然,这是不可避免的,在那种特殊的环境中,是是非非很难定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