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治心里突然一阵刺痛的感觉,这才想起来那里还躺着一个被阴嗜撕咬过的男孩,而且那个男孩原本在他们来的时候还活着,至少还有着呼吸,或许,如果他们那时候有谁把他送去救治的话,他还不至于现在就死了,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大家都把他忘了,他静静的躺在漆黑的墙角边,没有人在意到他,直到他的灵魂飘了出来。
除了杨新,大家都看向他,而杨新在发现王治和范熏的异常后,也看向了那边,他先是疑惑的瞪大了眼睛,努力的看了看,然后突然恐惧的说道:“你们看见甚么了?”
“闭嘴!”王治突然冷冰冰的吼了一句。
小男孩看向这边,脸上充满了茫然:“我死了吗?”
“是的。”钱佳飘了过去,爱怜的想要去抚摸他。
可是王治却在后面说道:“钱佳,让他走吧,早点去投胎对他才是好事。”
钱佳犹豫了一下,默然的点了点头,然后飘了回来,对小男孩说道:“快走吧,别留恋甚么了,这里没甚么值得你留恋的。”
“可是,我妈妈……”
“不要担心你妈妈了,走了之后,说不定你还会有一个更好的妈妈。”钱佳脸色黯然,说完之后扭开了头,再也不去看小男孩了。
终于,一阵袅袅的青烟,如人们吐出的烟圈一样缓缓的飘散了,小男孩的魂魄消失不见,只留下了地上那具真正冰冷的尸体。
王治心情更加的低落,也说不上甚么负罪,反正就是不舒服,他再也不说一句话,一把抓在阴嗜的肩膀上,将他直接拖了起来,可拖起来才发现这家伙差不多比自己还高一点点,根本没办法把他拉直,于是手一弯,架在了他的腋窝下,对着杨新就叫道:“快点!”
杨新不愿意干,可是被王治一吼,也只能哆哆嗦嗦的上前,抓住了阴嗜另一边的手臂,小心翼翼的和王治一起,真的像是拖死人一般,拖着阴嗜就往胡同口走去。
东门不算远,但也绝对不算近,尤其是两个男人这么拖着一具不能动弹的阴嗜,想要走过去,只怕直接就累死了,于是在走出胡同口时,王治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开车的是个稍胖的三十多岁男人,原本还一脸疲惫的满不在乎,可是当停下车,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一群人之后,就有些发毛了。
这一行四个人,一个女人抓着一根紫色的竹子,竹叶茂密,甚至都快把她脑袋遮住了,另外的三个男人就更诡异了,他几乎想都没想,挂起档位就要开跑。
可是王治这时眼疾手快,直接丢开了阴嗜,上去一把就抓住了车子的车框。
发动机轰鸣,把王治扯得往前踉跄了一下,他被拉得怒气狂涌,突然暴喝一声,双脚蹬在地上,身体往后斜着,双手牢牢的抓在车框上,死活就是不松手。
车轮在地上发出尖利而难听的摩擦声,可是车子就是没往前移动分毫,终于,司机在努力一翻,却毫无结果之后,再也坚持不住,直接打开车门就跳了出去,一边尖叫着:“妈的!我的妈呀!”一边飞快地朝着街道的远处跑去。
王治自己还没甚么感觉,就是觉得双手有些发酸,他松开车框,甩了甩双手,回头一看,才发现不但两个活人,就连四个鬼都带着极度惊讶的目光看着自己,就好像自己是一个怪物一般。
尤其是杨新,原本对阴嗜害怕得要死要活的,现在王治丢下这边胳膊,他差不多都快把阴嗜抱在怀里了,却没有甚么反应,只来得及瞪大了眼睛,对王治的强悍佩服得五体投地。
王治还真有点不适应这种优待,他尴尬地笑了笑道:“那个,你们谁会开车?”
杨新立刻摇了摇头,范熏犹豫了一下道:“我有驾照,不过……不怎么会开。”
这是甚么逻辑?王治盯着她看了看道:“不管了,你来开吧!”
范熏把紫竹放在了副驾驶,自己哆哆嗦嗦的钻进了副驾驶,等王治他们把阴嗜好容易塞进了后座,王治不停的甩着双手道:“妈的!酸死我了!”然后她小心翼翼的开始挂档,起步,接着,发动机突然传来了一阵疯狂的咆哮,车子尖叫着就往前冲了过去,同时传来的还有范熏自己的尖叫声。
哐当!出租车毫无意外的撞在了路边的一根电杆上停了下来。
王治被撞得在前面的靠背上反弹了过来,然后甩了甩头晕眼花的脑袋,看向前面的范熏道:“你怎么搞的?”
范熏几乎都快哭出来了!直接打开车门就跳了下去,然后一边跳着双脚,一边说着:“我都说了我不会开了嘛,你还非要让我开!”
王治无语了,自己强迫过她去开的么?再说她不是有驾照么?他无力给自己辩解,于是周围看了看,钱佳飘在副驾驶,挤着紫竹,郑立凯在后排,至于张静江和孔胜,都在后备箱上面,现在正一脸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味道,
最后,他只能看向杨新道:“我也不会开,而且我这双手现在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那我试试?”杨新的眼神了闪现了一丝狂野和兴奋,主动跳了下去,钻进副驾驶,打火,幸好车子撞击得不是很厉害,虽然引擎盖变形了,还是很轻易的打燃了火,然后倒车,速度均匀,稳稳当当的停住了。
王治无奈的一笑,看向范熏道:“上来吧。”
杨新的驾驶技术是现学现卖,挂档都还要低头看,而且好几次都挂错了,导致熄火,好在现在是深更半夜,路上也没甚么车,熄了几次火之后,他开得越来越熟练,而且越来越有感觉,甚至开始了飙车了,而且一路上不管红灯绿灯,根本不会等,大不了在人家过街的时候减速一下罢了,一路上电子眼闪呀闪的,非但没有让他慢下来,反而开得越来越兴奋,要不是范熏坐在后面一个劲的说慢点,估计他都能开飞起来。
东门的范围也够大的,王治犹豫了一下,决定将阴嗜放在东湖公园,一来那里离鬼爷的浣花岭够近,二来公园里的人毕竟少点,不至于让阴嗜伤害太多的人。
在公园外将阴嗜丢了进去后,杨新又一路狂飙向西门回去,不过在半路上,还是范熏醒悟了过来,这车子怎么说都是来路不正,这要真直接开回去了,少不得又是一堆麻烦,于是他们把车丢在了南边的一条小巷里,然后王治哥哥直接撞开了一家已经关门的男装店,好歹给自己换了一身相当不错的衣服,才打车回到了西边的家。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早已经大亮了,王治看了看窗外稍显明媚的天空,然后懒洋洋的在床上翻了个身,想继续睡,可是他还没来得及闭眼,就看见王熙菱穿着一身紧身的黑色羽绒服和黑色的紧身裤站在自己的床前,双手抱在胸前,正温柔而甜蜜蜜的冲他笑着。
王治迷糊了一下,只觉得今天的王熙菱性感得简直无敌了,好看得没边了,可是当他再仔细看向王熙菱那温柔的面孔时,就好像一盆最冰冷的冰水从头给浇了下来,他惊恐的叫了一声,然后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可跳起来才发现自己只穿着裤衩,于是慌忙的一把抓住棉被将自己的正面挡住,嘴里慌乱的说道:“师傅!你……你要干甚么?”
王熙菱不耐烦的一把扯掉了王治手里的棉被,他别扭的扭曲着身体,以便让自己不至于在王熙菱面前暴露得太多。
王熙菱却毫不在乎的说道:“你说我要干什么?你的好日子从今天开始已经到头了,准备好享受姑奶奶赐给你的大餐吧。”
王熙菱的大餐可不是吃的东西,王治哥哥刚穿上衣服,根本没沾上一点吃食,就被赶出了房间,王熙菱在后面拿着还是本体的紫竹一边赶一边说道:“从今天开始,只要姑奶奶我心情好,你就得认真给我修炼,一刻也不许耽搁。”
王治回头看了她一眼,心想那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呢?是不是就放假了?可是他嘴上却不敢问出来,深怕得到的回答超乎自己的预期。
王熙菱轻易就看穿了他的想法,或者说早就蓄意要逗弄他似的说道:“至于姑奶奶心情不好的时候,你要么就死远一点,要么就给我玩命的修炼,否则直接把你灭了,也别怪我没提醒你!”
王治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他觉得王熙菱这威胁极有力度,因为她很可能会真的那么做的。
王治被赶到了下面的小广场上,王熙菱拿出了两面旗子,往地上一插道:“这旗子一面是驱魂旗,另一面是隐身旗,都是些低级货,只对凡人有效,这样大约方圆百尺的样子,普通人不但不会过来,也看不见我们。”
“为甚么?”王治有些犯怵,王熙菱搞得越正式,他就自然而然的觉得压力更大。
王熙菱拍了拍旁边的长椅,坐在上面道:“这里虽然毫无灵气可言,好歹还有几颗树,总比在你那破房子里舒服一点,对了,你最好快点找一处还不算丢人的道场,你受得了这乌烟瘴气的地方,姑奶奶可不想一直这么丢人!”
王治撅了撅嘴,这房子要不是自己从赵武贞那里得来的钱,还不知道得甚么时候才能买得起呢,至于甚么道场,他一来不清楚算个甚么,二来他现在也没那么多的实力,现在手里就剩下不到四百万了,感觉也没怎么花来着,就出去一百多万了。
王熙菱懒得跟他继续解释,直接一甩手,叮叮当当的,地上就铺上了七颗泛着蓝色的仙石,不过这蓝色明显不能和王治手里的水精相比,虽然也是纯净的蓝,可感觉上就是没水精来的彻底和凝实。
“这些是中品的水属性仙石,我手上也没多少,你最好给我认真点,要浪费了它们,我扒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