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英年一愣,“怎么,还有案子?”
“不是,咱们吃饭吃了那么久,司机还在车里呢!”曾士银有些懊恼,这不是他的风格。只是他没想到会留下吃饭,而且一聊起来就忘了。
“人都有疏忽的时候,我们吃饭的时候,他在外面自助餐厅吃的,只不过他吃的比较快,吃完回车里了。”蒋英年笑道。
“蒋主任,我真服了你了!”曾士银拱拱手,“走了啊,您老留步吧。”
蒋英年将众人送到大铁门处,悄悄拉了一下唐易。
唐易会意,步子慢了一些。
蒋英年在旁边悄悄将一个小扁盒塞进唐易的口袋:“有机会把这个交给岸芷。”
唐易一愣。蒋英年微笑,“这是雪城他妈想留给儿媳妇的。”
离开了古物基地,别克商务车又驶入了山路。文佳也不客气,直接对曾士银说道,“曾局,您送佛送到西,绕个路,把我们送到另一个村子先放下东西。”
曾士银很痛快,也没有多问,“好,你指路。”
文佳想去的,自然是他存放法器的那个农家小院。这玄黄神灯和日珠月珠,还是放到下了禁制的房间里比较放心。
在路上,文佳给福伯打了电话,让他带着丁丁到这处农家小院会合。
曾士银“服务”得很彻底,等文佳放好了东西,又拉着他们回了市区。车上只是多了丁丁一个孩子,福伯本来就住在这小院,就此留下了。
到了市区的家,天已经黑透了,几人累得够呛,叫了外卖,吃完便各自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唐无心送丁丁去上学的时候,唐易和文佳还在睡觉,唐无心顺手取了报纸,买了早点回来,才把他俩叫起来。
唐易有些不好意思,唐无心毕竟是长辈。他连忙摆好碗筷,招呼唐无心和文佳一起吃饭。
别看文佳年纪轻,但是有个看报纸的习惯,主要是因为报纸上每天都有房地产广告,他可以就此参研不同的小区风水。所以家里才定了一份燕京时报。坐下后,文佳一边吃饭,一边翻起了报纸。
“哎?你说的拍卖会不会就是这个吧?”快看完报纸的时候,文佳在一处半个版的软文上,看到了一家拍卖公司的秋拍介绍。这时候,其实已经快到冬天了,这秋拍的确够晚的。
唐易凑上前来,“应该就是了,你看,协办单位,卫氏集团。今天是预展第一天。
“去看看?”文佳看了看地点,“皇家饭店,场面挺大啊。”
其实,本来唐易是想提早回山州的,因为公司的审批快下来了,不过想了想,不差这一天了,“行啊,我去看看哪个高仿釉里红玉壶春瓶做的怎么样。我明天再回山州。”
“这样,我今天陪你去看看,明天你自己回。我得找找店面,筹备下法器店的事儿。等你那边忙乎得差不多了,我这边估计也就差不多了,你不是早就有驾照了么?到时候你把我的车开回来,我就省事了。”文佳放下了报纸。
文佳上次去山州是开车去的,结果坐飞机到了瓷都,又从瓷都返回燕京,车还留在山州呢。
“行啊,你放心我就给你开回来,我是大学的时候学的驾照,学了就再没摸过车。正好,我把你的车在高速上练残了,然后在燕京买辆车,再开回去。双开,就这么定了。”唐易笑道。
“使劲儿练。我把崇祯秘藏那些东西卖了,买辆更好的。”
“靠!九颗珠子我留下。剩下那四样,放法器店里卖,绝对是个大价钱。”
两人聊到这里,唐无心突然说道:“唐易啊,那九颗珠子可得保存好了,我总觉得以后能派上用场。”
唐易点头称是。
唐易和文佳到了皇家饭店的时候,发现拍卖预展厅门前,已经有一些人了。没有邀请函,就得买票入内,两人买了两张票进去了。
里面的东西不少,但是唐易看了直皱眉,其中的绝大部分瓷器都是高仿,甚至有的是地摊水平。
当然了,这是在唐易的眼力下,一般人其实看上去还是很精美的。
洪武釉里红缠枝牡丹玉壶春瓶,就摆在瓷器区最显眼的位置。果然,这也是高仿工艺最为逼真的一件,不仅去除了贼光,而且做旧的痕迹也很到位,从釉面到铜红的发色,都是惟妙惟肖。
下面的标示牌上,估价是五千万到八千万。
唐易和文佳来的算是比较早的,展厅里只看到几个年轻的工作人员,有男有女,见到人就递上宣传册子,派发名片。
实际上,邀请函上写的开始时间,要比报纸上公布的时间晚一个小时。受邀请的人,自然是相对重要的,所以先得有人热热场子,总不能重要的人来了发现很冷清吧?
唐易摇了摇头,这釉里红玉壶春瓶的高仿水准,一般专家打眼,那是必须的。
“你看这笔触,这着墨,这雨点皴,如此老道的手笔,如此旷远萧萧的意境,我觉得,应该是范宽的真迹无疑!”正琢磨着,字画区却传来一阵偏高的声音,吸引了唐易的注意。
范宽?又是范宽?
唐易自从在方老家发现民国画夹层里那张,就再也没有见到过范宽的作品。当然了,范宽的作品本在市面上就如凤毛麟角,一辈子只见一次也很正常。
看来,这场秋拍挺下功夫啊!在确定真伪之前,敢挂出范宽的作品,就是一种气派。
唐易走上前去,只见字画区最显眼的位置挂着一幅绢本山水,画片不小,六尺往上,从绢的老化的深褐色来看,似乎真有点儿宋画的感觉。
苍山雾霭,流云浅溪,乱石枯树。整幅画上没有任何题款,也没有任何印章。
唐易看了看刚才说是范宽真迹那个人。此人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头发挺长向后披着,看脸得是五十岁左右了。一起的有五六个人,还有一位白发瘦脸的中年男子,也有几分文人雅士的气息。
至于其他人,身上都或多或少散发着暴发户的气息。
“侯先生不愧是大家,一语道破天机啊!”旁边一个方脸膛不停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