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上前一看,她手里拿着的是口香糖的包装纸,我四处望望:“有人来过也正常,不是说偶尔会有来探险的人吗?像你说的那几个,不就是?”
她把那包装纸捏在了手心里,攥得紧紧地,似乎是要揉碎了它,然后忽地松开手,那张纸落了下来。
“我们走进去看看吧,或许能发现点什么?”她说完这句话,就大步流星地向古城里面走去。
看着她四处张望,皱着眉头的样子似乎是在寻找什么的样子,我心里那个疑惑加深了起来,从认识钟梅开始,她一直是个胆小怕事、娇滴滴的女孩,到了这里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她到底在找什么?
我们三人鱼贯而入,踱步在这荒芜人烟的古城,这里真的很小,估计走完的话,也就是一两个小时的样子,方方正正,一览无余。
“孙姐,你看!那里有一栋是两层的建筑,好难得,居然上面一层还在,我想上去看看。”钟梅指着前方。
我抬头望去,那房子都烂得没顶了,所谓的上面一层也只剩下两面墙而已,一楼也是千疮百孔的。
钟平恹恹地说:“还是别去了,危险得很。”
“去看看吧,来都来了!”钟梅坚持着。
看了看钟梅面色坚定的小脸,我点点头:“我们一起去。”
不放过任何一个线索,或许微小之处,就有一线痕迹,我们不顾钟平的劝阻,踏步进了那屋子。
这里看起来像似一家店面,酒肆?饭庄?依稀可见有一块像台面一样的东西,上面遍布灰尘,地上甚至还有两个破旧的坛子,那坛子很高,似乎可以装半个人进去!
半个人……我在瞎想些什么啊,在我胡思乱想之时,钟梅已经踱步过去,伸出头看向那坛沿里。
她嗅了一口,噗地一声吐了口口水:“这里面好臭,什么东西呀!”
“可能装过泡菜,或者酒,或者装过尸体……”我调侃地看着她。
“啥?孙姐,你!”钟梅被吓得猛地退后一步,瞪了我一眼。
我冲她笑笑:“我逗你玩呢!要不你在这里等着吧,我上楼去看看,那上面看起来不太结实,我一个人去。”
她本想说些什么,见我坚持,也不再说话了。
我转头走向屋角那楼梯,那时的房屋似乎都是青砖材料,这种材质本也算结实,可无奈年岁太久,踩上去,总有一些摇摇欲欲的感觉,不知道是真实的还是心理上的。
站在楼梯的最上方,我看了一眼楼下的钟梅,她此时正呆呆地仰头看着我,她的眼神怎么看起来这么奇怪,一抹害怕与慌张夹杂其中,让人猜不透究竟。
由不得多想,先上去再说,直到我站上去才发现,上面的屋顶只剩下了边缘的一点,站得高才发现,风也感觉大了起来,吹得仅剩两面的砖墙似乎要垮下来一样!
我站在楼梯口,不敢再往外面走,从这里看出去,整个古城尽收眼底,荒朽不堪,不甚入目,看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地坑是在何处,我正打算转身下楼,忽然看到了楼上的钟平!
钟平是没有什么奇特的,可是他的身后,却站了一个陌生人!那是一个衣衫褴褛、一身乱发的男人!他是谁?游客?
越看越不对,他那一身打扮与现在格格不入,灰色的宽大裤子,上身穿着一件斜对襟短袖衫子,光着脚,露出了漆黑的脚来,这明明不是现代的衣服!
钟平像没有发现他似的,兀自抽着烟坐在屋前的一块石头上,我死死地盯着那个男人,他在我看他的时候猛然盯向了我!
我惊恐地捂住了嘴,他的面容模糊不清,就像被熨斗熨过一样,而鼻子竟然只剩下两个黑黑的洞,周围的肉溃烂得不行,那鲜血从那伤口流了出来,从下巴滴落在了地上,额头很是奇怪,上面居然划了一个红十字,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目光对视的时候,他冲我咧嘴,眼睛里闪烁着古怪的光,那笑容挂在那一张模糊不清的脸上真是诡异极了!
我躲开那视线飞快地跑下楼,重重地踏在楼梯,一层厚厚的灰扑了下来,呛得我眼泪直流!
"钟梅!你哥旁边那人,好吓人!你看见没?"我冲着背对着我站在窗前的钟梅喊道。
她迅速转了过来,看向门外,猛地摇头:“没有啊!我哥旁边啥人也没有!”
“没有?”这一瞬间我也看到了屋外的情况,钟平还是坐在那里抽的烟,那个鼻子都溃烂掉的那个男人却不见了!
钟梅深吸了一口气,小心地看着我:“没有你说的那个人,不过,我刚刚……倒是看见姐姐你前面有个人影。”
“什么?!那上面没人,什么样子的?”我紧张地追问道。
钟梅无奈地笑笑:“我说不上来,就像是你们的影子重合在了一起,看起有虚像,也许是因为我眼花了,就两秒钟就消失了。”
我拽起她的手就往外面走,我的脚步很急,走到钟平面前,我叹了口气:“这孟晏城很古怪!”
他俩吃惊地看着我,我轻声说:“我看见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谁啊?”钟平微眯着眼睛四处看了看。
于是我把在二楼看见那个人的事情说了一遍,我说的时候,钟梅仓惶地看看四周,生怕那人又出现似的。
钟平叹了口气:“我们还继续往里走吗?”
“走!”钟梅斩钉截铁地说道。
说完,她大步往前面走去,我们紧跟着她的步伐,追了上去。
我们走了几百米的样子,钟平抬起头,深深地看了钟梅一眼:“梅梅,其实我猜到了你执意要来这里的原因,虽然你不说。”
钟梅猛地打断了他的话:“哥,你不知道!我没给任何人说过我要来这里。”
“杨一帆是你在学校交的男朋友吧?”钟平把烟头按熄,缓缓地说道。
钟梅愣了半响,忽然涨红了眼眶:“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他摸了摸钟梅头:“心里藏不了多少事,很容易就套出来了。”
钟梅一屁股在那石头上坐下来:“我……我不敢说。”
“你们学校出那么大的事,我怎么会不知道,杨一帆现在还没找到吧?”钟平转头看她。
钟梅摇摇头:“他失踪了,他消失在这个古城里了,音讯全无,去的时候三个人,却只回来了一个疯疯癫癫的田华。”
后来在他们的谈话中我才知道,钟梅说的那伙探险的人,其实就是她校友,失踪的其中一个是她的男朋友。他们三人是一个系的……
原来,钟梅她男朋友上个月的时候,趁着周末放假,和同班的两个同学约着出来玩几天,谁知道这一玩,就一直没有回来过。
“他来这里一定也是仓促决定的,当时他们走时,明明说的是去碧峰峡。”钟梅掩面而泣。
“那你怎么知道他们来了这里?”我心生疑问。
钟梅拿纸擦了擦脸:“他进山之前给我打了最后一个电话。算起来我是他们三人上山以后唯一联系的一个人。因为那两人最后那天压根没有一点消息。”
“电话里他说什么?”我轻声问到。
“他说,临时决定去看看孟晏城遗址,明天就返校了。”钟梅眼睛里泪花闪烁:“然后他永远没有回来,唯一回来的那个同学,他疯了!说不出一句所以然来!”
这事听起来怪怪的,于是我问:“难道没报案?没人去找他们?”
“警察找当地人问过,压根没人注意这里什么时候来了陌生人。最后他们也找到这里查看,也没发现有什么迹象,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可是哥,孙姐,他一定还在这里,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钟梅神情激动起来,拉着钟平说道。
钟平怜悯地看了她一眼:“那我们找找看吧。”
我们很快地走到了尽头,仔细查看了每一个地方,让人奇怪的是,除了之前的那张口香糖纸,这里再也找不到一丝来自于外界的东西。
难道这里真的没有人?没有钟梅的男友,也没有湘琴?可我的心里总是隐隐感觉不对,似乎遗漏了什么,又总是想不起来!
而且我总感觉身后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回头看了几次,均没发现什么异样。瞧着他们兄妹两人也是一脸的正常,我也怀疑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已经走到今天,早无后路后退,怕又能如何?好在这是白天,心里的恐怖被暂时地压制在了心里。
最后,我们来到了中间那块巨大的平地,这里四面都是零散的建筑物,除了这个地方。
放眼望去,几乎连一颗碎石都没有,平平坦坦,一览无余,大概几百平米的空地上
“这里不是说是一个很大的地坑吗?完全不像啊!” 钟梅歪着头,打量着那里。
钟平没有回答,这时我才发现他的脸色不对,肤色蜡黄蜡黄的,面颊呈一种不自然的红色,眼下有两个重重的黑圈,走路也喘得很厉害!就这么短短几十分钟,他怎么变成了这种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