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三郎才懒得管这些,不耐烦的对着来越挥挥手,来越常年跟在贺常棣身边,也明白他这动作的意思,转身就让送食材来的丫鬟将食材送到院里的小厨房里。
小厨房虽然不常用,但是每日里也有负责扫洒的婆子清理,倒也很干净,而且现在各院都要在自己院里吃一段时日了,这厨房的工具什么的,连晚上邹氏就让管事嬷嬷们分配好一道送了过来,就连烧火做饭的木柴和黑炭什么的也有。
书房里没有吃饭的大桌子,只有书桌和小几,两个送饭的丫鬟一进来就傻眼了,不知道这两个食盒的菜色往哪儿摆。
贺常棣进了书房就见两个丫鬟拎着食盒杵在那里,一脸为难的样子。
其中一个小丫鬟大着胆子道:“三少爷,书房实在是摆不开,不如还放到花厅吃?”
这小丫鬟话音一落,贺三郎脸色一沉,一个阴沉沉的眼神扫过去,随即一个低沉的“滚”字吐出口。
两个身份低微的小丫鬟被吓的浑身一抖,放下食盒,一秒钟也不敢再待,就急匆匆跑了出去,好像后面有一只要命的猛虎在追一样。
平日里瞧三少爷丰神俊朗的,没想到发起脾气来这么可怕!
害得小丫鬟们对他的幻想瞬间就破灭了。
来越从外间进来,瞧两个小丫鬟脸色惨白的跑了,挠了挠头正一脸不解呢!一进书房也是被贺三郎这满面的冷色给冻的哆嗦了一下。
来越清了清嗓子,小心的问:“少爷,什么时候叫三奶奶过来用饭,这时候也不早了。”
来越的话让贺常棣心中冷哼一声,这个毒妇今天算计了一府上的人,还想吃饭?
哼!真是美的!
“你出去守着,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就算是三奶奶也不行!”贺常棣冷声吩咐。
来越怎么也没想到三少爷这时候会这么说,瞬间愣在原地,都不知道怎么反应,他的视线朝着放在书桌上的两个食盒看过去,刚张了张嘴,就与贺常棣冷然深邃的眼神对上,来越打了个哆嗦,自家少爷最是说一不二,哪里容得他违逆,只是真的不让三奶奶来吃饭吗?
这怕是不好吧!
不过,到来越出门守在了门口,也不敢这么与贺三郎说上一个字。
贺常棣眸色深深地站在书桌前,而后从书桌的暗格里取出了一个厚厚的信封,他把信封里的信纸拿出来又仔细看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后,这才封上信封,在信封正面写上“祖母亲启”四个大字。
做完这一切,贺三郎再次把信封放回书桌的暗格里。
书房内的灯花爆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啪”声,闻到食盒里飘出来的浅淡饭菜味道,贺常棣才将视线落在两只红漆食盒上。
他站起身,将两只食盒打开,食盒有四五层,每层里的菜色都不同,有清蒸鲈鱼、烤羊排、煮乳鸡崽儿、小青菜儿,另一个食盒放着汤品和白米饭,甚至还有一壶温酒,这些菜色无一样不精致,甚至比往日里大厨房做的味道卖相都要好上许多,定是贺老太君院子里的小厨房做出来的。
虽然时间放的有些长,菜都冷的差不多了,但是仍然叫人看了食欲大增,可比昨晚小夫妻两儿吃的好多了。
贺三郎一瞧见这些菜品心中就有了些许报复的快感,这个毒妇不是喜欢吃吗?他就让她什么美味都吃不着!
这般报复性的想着,自己就取了一旁放着的筷子夹了几样,尝了几口,可能是菜品本来就冷了也可能是心情不好,虽然满满两个食盒的美味,贺三郎却食不知味,匆匆动了两筷子就放下了。
从新坐到了书桌前,随意从旁边抽了本书看了起来。
天都黑透了,今日归宁,在英国公府被一群她不认识的女人围着,饭菜不得心,吃的更少,回靖安伯府的时候就饿了,又想起来起火那回事,当时是忘了饥饿,可都这会儿了,肚子早在“咕噜噜”抗议。
楚琏靠在软榻上,手里还是那本话本子,因无聊等着吃饭,她这会儿都沐了浴,换了寝衣,可还是没听到开饭的动静。
不对啊!大嫂邹氏是个细心的性子,他们小两口没吃晚饭,大嫂不可能忘记了,再说还有老太君呢!
那日敬茶的时候,楚琏就发现了,贺老太君最是疼她这个最小的孙子。
楚琏到底等不及了,喊了一声外间的喜雁。
喜雁快步走进来,“三奶奶有什么吩咐?”
“去问问可送饭食来了,我饿了。”
喜雁一蹲身就出去打听,不多会儿喜雁就回来了。
楚琏靠在大红色迎枕上,边看着话本边随口就问,“怎样了?”
喜雁苦着脸说不出来话,过了片刻,听不到喜雁的回答,楚琏奇怪地抬眉看去,“发生什么事了?”
喜雁这才苦着脸纠结的将之前来越带着拎食盒丫鬟来的事情说与了楚琏听。
喜雁心里委屈,这三少爷怎么能这么为难她们小姐呢,小姐不过是想吃顿饭而已都不让,这比在英国公府里还苦呢。
楚琏惊讶地张大了嘴,一双乌黑的眼珠子亮闪闪的,充满疑惑。
简直不敢相信她听到的。
这贺三郎也太幼稚了吧!居然不让她吃饭,是想饿着她不成?
楚琏翻了个白眼,根本没多在意,所以也并未注意到喜雁眼神里的委屈和不忿。
“喜雁,你去书房问问。”
喜雁应了一声,满脸阴郁的出去了。
书房外,来越对着一个眼眶红红又愤愤不平的小丫头简直想撞墙。
“我的姑奶奶哎,真不是我不让你进去,是少爷有吩咐,不让任何人进去。”说着来越指了指楚琏所在卧房的方向,压低了声音,“少爷说了,就算是三奶奶来了也不行……”
喜雁咬着唇,眼泪几乎忍不住就要落下眼眶,“三奶奶有什么错,三少爷竟然这么对待三奶奶,我们奶奶到现在还饿着肚子,你倒是一点也不心疼?”
来越头疼,“喜雁姑娘,算是小的求您,别为难小的了成不,小的和您一样,也不过是个下人,哪里能违逆主子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