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那传闻中的北冥悬山不再缥缈,渐渐变得触手可及,却越发令人惊叹其奇特与神圣。
云若飞渐渐的感觉到自己抓着白鹤的手早已冻结成冰,她的身体也冰冷到失去了感觉,却唯有那颗激动的心依旧激烈跳动,亦如初语的雀跃一般,只因那个困在此山之中的人。
就在此时,突然前方出现了碎冰如雨,敲打在云若飞的身上,犹如锋利的利刃刺入身体,钻心之痛虽然毫发无伤,可七星手环却光芒万丈,提醒了白鹤,她手中毫无一物,故而乖巧的避开了那些碎冰的袭击,继续扶摇直上,一口气冲上了山顶。
终于到了山顶,云若飞周身冰冷几乎难以呼吸,而那碎冰也渐渐融化成水。
云若飞方才发现随着衣服的浸湿,她似乎整个人都变得身轻如燕。可即使如此却依旧难以抵挡严寒,也在此时,看到白鹤从一个莹白冰屋之中取出包裹。
看在落在脚旁的包裹,云若飞好奇之下打开,里面居然是换洗的衣物以及一件纯白貂绒披风。
她环顾周遭,随之进入了那冰屋之中更换衣物,神奇的是这一身的衣服合身的巧合,让她唯有联想莫不是白铭提前的贴心安排。
然一走出冰屋,行路不到百米,就看到白雪皑皑的北冥山中,有许多的白猿沿途而过,似乎与常人一般。
她害怕的立在当场,尚且不知作何反应,毕竟是逃是走似乎都无法离开此处,因为白鹤不知所踪。然而就在她犹豫之时,却发现它们友好地与自己点头致意,似于街道之上,君子的点头之交一般,毫无半点威胁。
心惊北冥山之诡秘特别,云若飞唯有独自一人继续踏着极厚的白雪,虽然步履艰难,却也一步步走向那若影若现的白色冰殿。
终于到了冰殿之下,发现它四周围绕着高如山的冰雕人像,他们或威严如帝,或俊秀如仙。然云若飞细致打量之后,方才发现其中一人让她熟悉怀念,却又在下一刻开始眼眶红润。
他的清秀犹如白铭,只是少了属于他的笑容,带着几分至少云若飞从未见过的威仪。
但显然这些全是历任北冥山尊主之冰像,可即是历任却已成过往,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尊主,不再受四国敬重。
就在此时,从四面冲出了上百只的白狼,它们威胁的步步逼近,其锋利的獠牙似乎有些难得的激动与振奋,嘶吼着的叫声带着几分饥饿与庆祝。
它们形成包围之状,企图捕捉着瘦小且难得的食物。
突然其中几只冲向了云若飞,她拔出匕首蓄势待发,却发现方才不见得白鹤又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身后,它巨大的翅膀一扫而过,发出了咕咕的警告叫声,让白狼放行。
但显然云若飞是个不速之客,且这些白狼也使命使然,似乎并不给白鹤面子,獠牙嘶吼一再要挟。
“住手!”一年轻貌美的女子轻言二字,便让这些白狼们统统畏惧的退了下去。
云若飞惊叹的看着此女子,映入眼帘的是她一头及地紫发,却年轻貌美,而那一身的紫袍贵气逼人,却偏偏不落凡俗,威严得令人不敢直视。
她打量着云若飞,眉眼之间微有哀怨,说:“你真的来了!”
云若飞左右一看,四下无人,方才更加确认那并不欢迎的冷傲之声原来真的是在对自己说话。
她点了点头,说:“在下云若飞,未有通报,实属无理!我是……是……”
“我知道,你是铭儿的徒弟!”那紫衣女子指着白鹤,说:“灵儿可不轻易给人使唤的!”
云若飞转身看向低着头慢慢走向紫衣女子的白鹤,说:“原来白鹤叫做灵儿!对了……我是来找白……我师傅的,可以带我去见他吗?”
紫衣女子摸着白鹤的头,盯着云若飞,微怒的说:“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见他?你知道不知道,你的到来,意味着……”
“水,你多言了!”此时从大殿之中走出了一个满头白发的男子,虽白须及地却并不苍老,慈眉善目犹如世外道仙。
而他的身后跟着三名男子,他们一个金色长发,羽冠束发,面有善意,礼貌的点了点头。另一男子红发卷曲犹如番邦之人,粗犷之余还面有怒意,令人害怕,不敢多看一眼,而最后一位黑发及肩,面如白蜡,没有一丝的表情,让人猜不透其情绪。
他们似乎以白发老翁为尊,而他打量着云若飞,摸了摸其白须,说:“朱雀圣君,你最终还是来了北冥山!”
云若飞看了他们五位,又见白鹤难得的乖巧,便跪在地上,行礼说:“想必五位便是北冥山的金木水火土五位长老,在长老面前,我不过是云若飞,是白铭的徒弟,亦是北冥山的弟子!”
那位名为“水”的紫发长老轻蔑一笑,说:“我北冥山何德何能,居然有四方神兽之传人做我们的弟子。”
“水说得对,简直是岂有此理,周而复始之生,简直是死不悔改!”那红发的长老勃然大怒,拂袖苛责着云若飞,长发犹如红蛇缭绕,其怒目而视似乎眼珠就要落在地上,吓得初语又躲进了她衣袖之中。
“本性如此,罢了罢了!”黑发男子一句一顿犹如木偶,如若不是看着他,根本不知道这话究竟是不是他所说。
老翁轻抬右手,示意他们别再多言,说:“北冥山的人都有自己的命数,无论是灵风、铭儿还是我们。所以怨不得人也说不得,更何况是身为北冥山人!”
其他四位长老低头不语,而白须老翁则走了下来,扶起云若飞,说:“圣君后人,我们五人终生不得下山,虽然久居北冥山、与世隔绝,不知天下人却尽知天下事。尤其是四方城主与四方神兽之间的关系,你可曾想听!”
云若飞站了起来,跟着白须老翁走进了着白色冰宫,却始终不敢抬头看其他四位长老一眼。
冰宫之中,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一切的用品器具全都是冰雕而成,精致之余却又不失大气。
落座于殿上,老翁向云若飞介绍了五位长老,原来人如其名,紫衣女子便是水星长老,也就是白铭口中唯一的女长老;金发男子是金星长老、红发男子是火星长老;黑发男子则是木星长老,而那白发老翁则是土星长老。
老翁摸须,慈爱的说:“上古之时,天地浑浊,妖魔横行。然神兽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受命各守一方,掌管七星四象,保天下大平。然千年以来,圣君之能已被封印在圣物之中,交由四方城主看守,四方城主各有信物,虽然不知彼此,但普天之下却唯有北冥山再清楚不过。然圣君之传人,虽每隔60年就会有一个轮回,却每逢如此天下必将大乱!圣君后人可知为何?”
云若飞摇头说:“我只知道,当年北冥山说我的出生必将扭转乾坤,故而引发天下诛杀南瑜国,与如今争夺圣物。”
“三方圣物依旧在城主之手,然唯有朱雀圣君的圣物却遗失在皇族。只因当年你的先人为情爱所困,将圣物转手于七星掌管,而其中七星之一则为南瑜国的先祖,故而才有了后来之事!不曾想,如今你不仅重蹈你先人的覆辙,却还将圣物逼入绝境。”老翁说到此处,眼中闪过几分怜惜,拍了拍水星长老的肩膀。
云若飞红了眼,克制住自己心中的翻腾,说:“我知先人之事,也明白秋氏城主之责。可我……一步错却满盘皆错,不仅牵连亲朋却灾祸无数,我真的心中惭愧,可……长老们,这些真的这些并不是我所想。”
“不是你所想,却并不意味着不是你所为!你心中偏执,性格难改,才会有如今的命数。所谓人之命,虽天有注定,确实人之所为!”水星长老眼有红泪的说:“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执念如此,让他一再受苦!”
云若飞不知水星长老话中之意,只知她情理之中是为白铭心疼,故而跪在地上惭愧的说:“我曾听白铭他们说过,五位长老都视他为亲子,疼爱有加。我知道,白铭如今的一切都是被我所累,正因为如此,我才逃出三重门,只为陪他左右,弥补心中愧疚!”
“人之本性!难改,难改!”木心长老说道。
此时一直没有开口的金星长老却说:“铭儿被困雪山之巅,虽然极寒孤寂,倒也清净。可圣君后人,你如今心中牵挂并非铭儿一人,何苦来我北冥山!”
云若飞低着头,说:“长老说的不错,我本想去南国处理完浮尘杂事,再来兑现我与他的十年诺言,可……心中挂念白铭,实在是想见见他,还望诸位通融,让我见见他!”
五位长老相视一眼,继而水星长老说:“北冥山对天下设有结界,可对北冥山弟子却不曾!雪山之巅,任何人都可以去,当然你也可以!既然你想见他,规矩我们也自然不能坏。可让我提醒你,方才白狼如你所见,这座北冥山有上千只白狼。你若想见便自己去吧,只不过你自己要想方设法通过白狼群的阻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