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飞,兴许是感受到一个生命要来到这个人世间的力量以及童楚楚满心的雀跃与期待,感同身受的体会让她格外心疼这个还未出生,就被人注定了未来的孩子。
正因为这样,她就连说话也开始变得有失分寸,竟然直接断言了这个孩子的未来,惹来童楚楚与萧云宁的诧异。
然而就在她第一时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后,童楚楚这个大家闺秀却故意忽略了这番话里的意义与大不敬,笑着说:“那……可就有劳云姑娘了!我这个母亲,可能很多事不能为他做,但是,能够为他找到这么多人保驾护航,只怕他也不会怪我了!”
云若飞感激童楚楚的不追问,却心疼的说:“你是这个世上,最好的母亲,就和……我娘一样!”
童楚楚有些诧异这种比喻,却欣然接受的点了点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厢房,说:“我真想当面谢谢白公子,一直没有这个机会!”
云若飞笑着摇了摇头,说:“他,不经夸!还是不用特意谢得好,只不过……太子妃娘娘若是看得起我师父,又不嫌弃若飞这个罪人的身份,能否让这个孩子入我北冥山门下,做我小师弟!”
云若飞紧张的等着童楚楚的回答,毕竟要让一个南国嫡系皇储,未来的天子骄子与自己同门,不仅不是她童楚楚能定,更加是兹事体大。
然童楚楚却抿嘴一笑,拉着云若飞和身旁萧云宁的手,说:“云小姐真是可爱,这孩子就算是钦天监都无法判定男女,怎么你就知道一定是小师弟呢?”
云若飞支支吾吾,兴许是因为局内人竟听不出童楚楚话里的意思。
倒是萧云宁如今旁观者清,笑着说:“若飞,平常只许你聪明,这次可是我听明白了,不管是师弟还是师妹,皇嫂反正是许了你这个师姐的身份了。只不过将来你要叫秋水什么呢?老师吗?”
云若飞听萧云宁这么一说,满心欢喜,竟然忘记了身份有别,想去摸摸自己的小师弟。
唐突的举动在童楚楚看来却是真性情,主动地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说:“皇儿,你命真好,这么多人疼你,不仅入了天下最神秘、最受皇族敬重的门派,居然还有了这么聪明可爱的师姐!”
说来也奇怪,五个多月的胎儿似乎能够感受到这一切,竟然欢喜的踢了踢,与云若飞击掌为誓一般。
童楚楚欢喜的说:“这孩子与你天生的缘分,这不过5个月居然有这般的力量!”
云若飞转念一想,似乎时机正好,说:“太子妃娘娘,方才我说过,我精通飞禽之语!如今四国皇族被鬼修搅得惶惶不安,我怕……我的意思是我让小篮跟着娘娘!”
“小篮?”萧云宁奇怪的看着离云若飞很远的初语,指着它问。
岂知这一指,在自语飞禽之王的初语看来是极大的“侮辱”,聪明的它也不介意暴露身份,嚷嚷着说:“我才不是它,它那么笨!”
岂知这一句人话,却惊呆了萧云宁。她吓得坐了下去,不可思议的看着初语,而童楚楚则不停地来回打量它与云若飞,说:“这鸟……它……居然会说人话!”
云若飞苦笑着将它迎了过来,童楚楚更是看着地上重新出现的影子,说:“这……影子……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
云若飞一身轻松的点了点头,笑得有些释然,说:“是啊,我自己也不信!但初语就是我的影子,出生起就这样!”
然童楚楚却强忍那份诧异与害怕,拉着云若飞的手,语重心长的说:“真是辛苦你了!顶着天生与人不一样的帽子,却实际只是个被上天开了玩笑的普通人!”
这种长姐的温暖,让云若飞红了眼,有些厌恶如今自己这越发细腻敏感的心思,擦了擦眼角的眼泪,笑着说:“哪里辛苦!我爹与我大哥才是……”
童楚楚点了点头,笑着说:“不怕,殿下会尽所能保住云家的!”
几个女人又寒暄了几句,然此时后院却传来吵架出手的声音,云若飞与萧云宁赶紧扶着童楚楚就去了后院的厨房,一探究竟。
北帝居然拿着木棍,与一只与人一般大的雪白飞鹤对立吵骂,一人一鸟居然也可以吵得热火朝天,头头是道。
北帝毫无顾忌,说:“告诉我,他到底叫你来这和白铭说什么了?你个傻大个!”
白鹤气得直接朝着北帝就冲了过去,一心想要用它的翅膀将他扫走,然云若飞却怕吓到童楚楚他们,便马上赶了过去,及时用温柔的手摁住了它的头,飞禽之语,说:不可以哦!
白鹤虽然依旧气愤,却也安份的停了下来,但它不乐意的蹲坐在地,气鼓鼓的用它长长的嘴松散着羽毛,发出咕咕的不满声。
北帝也不乐意的丢掉手上的木棍,转身坐在厨房的门槛上,别着头,似乎在生这白鹤的气。
童楚楚温柔一笑,说:“这是……这飞鹤还真是漂亮,也是你的……朋友吗?”
萧云宁欢喜的走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想去触碰这雪白的飞鹤,却听北帝说:“我劝你别碰它!这白鹤除了老头和白铭,别人是碰不得的。”
“可……方才?”萧云宁看了看云若飞,似乎有些不信北帝的话。
云若飞打了圆场,解释说:“这飞鹤是北冥山独有的飞禽,它可载人日行千里,是白铭的朋友!而我,兴许因为本就与飞禽有些渊源,所以它倒也与我亲近!”
萧云宁抽回了手,有些后怕的看着云若飞与童楚楚,默默地走到童楚楚的身边,说:“既然如此,他怎么……好像与它认识?”
云若飞苦笑着斟酌回答,岂知北帝居然毫无顾忌,直说:“我自幼在北冥山长大,这傻大个我自然熟悉!”
此话一出,白鹤气鼓鼓的瞪着耶律宏,而他堂堂一国之君,却像个孩子一样朝着它使着鬼脸,仿佛如此能够有极大的优越感一样。
童楚楚笑出声来,面对北帝耶律宏疑惑的眼睛,她说:“殿下说,三国君王之中,就属北帝他最为欣赏!性情中人却不失精明,愤世嫉俗却对义礼有着独到的见解!今日一看,本宫怎么觉得像个大男孩!”
耶律宏似乎有些红了脸,尴尬的起身,故作无趣的说:“我去找白铭……我知道!我不会吵到他的!”
初语领会云若飞的顾及,默默地跟上了耶律宏,却听他烦躁的驱赶着初语,嘴里也说着那些无伤大雅的狠话。
童楚楚似乎察觉到白鹤一直盯着她腰带间佩戴着的一块“鲤跃龙门”的佩玉看,温柔笑着摘了下来,晃动着问:“你是在看这个吗?”
萧云宁担心的想要拦住童楚楚伸出去的手,却听她笑着说:“允宁放心,我可不敢拿这孩子冒险!只不过这仙鹤似乎喜欢这小玩意!”
云若飞想起早前耶律宏的发现,笑着说:“只怕,不是!这白鹤似乎极为喜欢吃鱼,方才北帝就是这样才发现它一直躲在附近的!”
众人朝着云若飞指着的小雪堆看去,一只鱼尾便暴露在了外头,惹得萧云宁扑哧一笑,说:“我终于知道,御膳房的李公公,成天拉着大哥的人四处在找的小偷在哪里了?”
童楚楚也跟着笑了起来,准备收起那佩玉,那白鹤居然一探头,将那佩玉抢了去,直接吞进了肚子里。
这突然的举动,让童楚楚有些莫名其妙,也让云若飞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与萧云宁二人四目相望。
萧云宁急着说:“这……可是殿下送给未来皇嗣的礼物,你这鸟怎么就给吃了!”
云若飞方才领会到这仙鹤似乎闯了大祸,忙着下跪,准备为它赔不是,却被童楚楚拦了下来,说:“不过是个死物……”
萧云宁急着说:“哪里是普通的死物,这明明就是当初皇上给那时候未出生的殿下的……”
云若飞马上跪了下去,叩首认罪,说:“娘娘,这仙鹤自北冥山而来,不与人亲近,也不懂这个佩玉是三代嫡系皇族之物!请不要怪罪它,它是白铭回去的唯一方法,还请娘娘千万不要怪罪才是!”
童楚楚温柔的扶了她起来,说:“正巧这孩子有幸和北帝一样,入北冥山修行,还拜了尊主为师!方才我还担心白公子不同意,如今,这礼算是北冥山收下了,只怕他也不会不答应了!”
云若飞感激的看着面前这个识大体的太子妃,不仅心善宽厚,更加处处为人着想,留有余地,怪不得萧允言对她独宠爱护,就连当初南帝与林皇后也对她疼惜重视。
白鹤本就极懂人性,似乎看出了云若飞为它求情,站了起来,高傲的走向了童楚楚,难得的低下了它的头。
童楚楚有些意外,然云若飞却马上联想到了这个孩子与北冥山天生注定的缘分,朝着童楚楚点了点头。
她意外诧异的伸出了手,慢慢的、小心翼翼的放在了白鹤的头上,而它也极为温顺,仍由着童楚楚的触碰与抚摸。
看到这一切,云若飞也终于明白了所谓的北冥山预言,当真是一种说不清前因后果的天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