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彼岸花的怪物没有再出现,但国非局的同事,却陷入了空前的恐慌里。
连广省副组长都倾巢而出了,但依旧没能制止凶案的发生,而且还折损了近三成人手,就算明天华南区域的副组长全到了,就能全歼敌人吗?
现在可是连彼岸花的怪物,究竟蛰伏在哪里,都毫无头绪。
我整晚睡不着。
在人手未齐全前,以当前的力量,不可能全歼彼岸花那帮怪物,但只要发现更多的线索,或许就能多挽回几条人命,甚至找出彼岸花蛰伏的所在,然后等人员齐全后,一举歼之。
究竟,究竟我遗露了什么?
录像、定位、彼岸花图案……
赫鬼、怪物、击杀逃离……
普通群众、国非局成员、死亡……
三十天的限期、灵魂被吞噬、最后一天会盛开的彼岸花图案……
各种杂乱的线索,疯狂地涌过我的脑子,没过一会,我就剧烈地头疼起来,疼得我冷汗直冒。
过度地用脑,就算是以我现在的境界,也承受不了。
这就像是咒修在破解阵法一样,一步步地推衍思索,不断地衍化各种可能,当超过极限的时候,便会引起阵法反馈,最后受创喷血。
头脑像被千万根针扎中,疼得我灵魂都颤抖了起来,身体更是传来了深深地倦怠感。
这是身体潜意识的正常防护,当受创的时候,身体会传来休养的信号,让我陷入深层的睡眠。
但我不能睡!
拖多一天,只怕,又会有更多的人死去。
我必须早点破解这该死的谜团!
现在是第二十三天,明天就是第二十四天,距离第三十天,还有七天的时间。
这七天里,会有多少人死去?
以之前规律,每天十个,最少还要死七十个人,而且,极有可能是国非局的同事。
三十天,合计要死三百个人,彼岸花制造这么多的血案,究竟是想达到什么效果?
制造恐慌?
真的只是个游戏,为了引出第三十一天,然后盛开出最灿烂的死亡之花?
如果只是这么简单,今晚根本不用出动这么多的怪物,花费了这么大的精力,不可能只是献给国非局的一个惊恐游戏,一定还有更深层的目的。
“疼……”
我紧咬着牙关,忍着疼痛,继续思考推衍着。
不对,有一天,死亡的并不是正常的人类,或是说,那天,缺了两个正常人类的死亡。
前天,当副组长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我和司空灵所负责的区域,并没有出现人员死亡,不管是普通群众,或是国非局的成员。
这缺省的两个,彼岸花并没有补上,这是什么原因?
难道,只要出现死亡,不管是不是正常人类,或是他们自己人,都能完成彼岸花的图案?
死亡,会出现灵魂,无论是否会衍变成凶灵厉鬼。
之前死亡的普通群众,国非局的同事,灵魂都被吞噬了,那……
该死,如果那两只彼岸花的怪物,灵魂也被吞噬了呢?
吞噬灵魂,彼岸花图案,魔方?
阵法!?
这是一个立体的阵法!!!
需要用三十天的灵魂为引,而且越到后面,需要更强大的灵魂,这才是彼岸花那帮怪物,开始不袭击普通群众,而杀死国非局同事的原因?
五面彼岸花图案为引,打开最后一面彼岸花图案,这个阵法最终完成的时候,会是什么效果?
困阵、血阵、传送阵?
嗡……
想到这里,我好像打开了什么,然后脑袋一空,彻底晕迷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我是在国非局的专属医院里,而司空灵正坐在一旁,神情关切地看着我,“醒了?”
“嗯。”我表情有点冷淡,看着眼前这个有着清丽容颜的面孔,突然感觉到陌生之极。
“怎么了?”司空灵察觉到我的表情有些不对,急忙问道。
“没,想起昨晚的事……”
我没继续说下去,但却时刻注意着司空灵的脸面表情。
我想知道,在提及这事的时候,她想那些死去的同事,究竟是怎么表情。
“别想太多。”
表情冷漠,没有丝毫变动,但眼睛里,隐有悲伤。
悲伤吗?
“我想退出国非局。”
“想通了?”司空灵讶异道。
“嗯,不过在办理正式手续前,我想见一下徐狗熊。”
“好,我立刻让他过来。”
对于我前后态度的迥异,司空灵没有过多的诧异,反而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他等下就到,我还要处理国非局的事。”
“嗯,你先走吧。”
我点头,看着司空灵离去的背影,二十年了,我的脑海里,有切切实实,生活了二十年的记忆。
没想到,一个人的面具,可以戴上二十年,而且还是枕边人。
望着窗外的树叶,我心态,变得极为平静。
“九字真言第五言,‘皆’,竟是如此玄妙。”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徐狗熊就来到我的病房,还没走进大门,便大声笑道:“你终于想开了!”
“太好了,我就怕你一直拧着,今晚还死活要上现场。”
“现在连副组长,都有生命危险,我来之前还一直在想着,怎么才能劝得动你,没想到,你反而想开了,太好了!”
“这是你的真心话吗?”我苦笑。
“肯定的!”徐狗熊拉过椅子坐下。
“那你不怕吗?现在可是连副组长,都会有生命危险。”我问道。
“怕啊!如果我不是副组长,我也想退出国非局了!”徐狗熊露出了惧怕的表情。
“现在,可不能让孙贵九改变主意,我必须让他觉得,他的决定,是对的。”
“你现在心里是这么想的,对吗?”我笑道。
“说啥呢?我是真怕!”徐狗熊怔了一下。
“我要为死去的国非局同事报仇,哪怕死了,这辈子也活够了,贵九不能死,哪怕只有他一个,广市国非局,还有希望。”
“这是你现在的想法吧?”我继续道。
“孙长官,你怎么了?”徐狗熊疑惑道。
“贵九怎么会知道我的真实想法?哦,对了,我跟他交情太深了,能猜出来,是很正常的事。”
“这是你刚才脑海里闪过的推测吧?”我摇头。
徐狗熊猛然站了起来,“你!”
“你怎么会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不,你现在又想错了,不是我在推测你的行为和心理,而是我,真的突然领悟了一种神奇的道术,能够知道一定的心理活动。”
“当然,只能是境界相仿,而且在靠近我的时候。”
“徐狗熊,我想知道一件事,和让你帮我做一件事,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