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言小说 > 大唐剑歌 > 第四十一回 如此心牵肠挂 再分离马倦路迷全文阅读

(道歉:昨天我迷糊了,把上一章的内容重新传了一遍,对不起!T_T)

林龙青此刻方知自那日以来林剑澜心中一直担心王婆安危,却因自己在此疗伤面上丝毫未透露出半丝焦虑担忧之色,心中感慨,向端木耳道:“既然如此,还要烦劳道长交待他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若是道长一直在观中清修,他有什么不明之处自行上山讨教便是。”

端木耳叹道:“也只好如此,成大夫行事阴狠,若是向林小哥外婆动手也……”却被莫聃一脚踢去,白了一眼道:“老笨蛋,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弟弟在这里担心难过来来不及,你不好言安慰倒也罢了,还要笨嘴笨舌的乱说!”

端木耳见林剑澜面上担忧之色更重,摸摸头道:“这个……这次徒弟说的没错,既然这样了也不能在我这里太多耽搁,其实这也没有什么诀窍,你们都不是外人,我就简单说一下,林小哥,阴阳两种功法同时修炼,最紧要的便是阴、阳维脉和阴、阳跷脉中内力的循行,行走内息之时切记要依据内力属性行走经脉,在阴阳交汇之处完全融合调理之后才可再运气行走,两种功法需要平衡修习,万不可一种多过另一种过多,这都是我师父教授于我,我自己却也没有这样练过,剩下的便要你自己领悟,若有难处,可随时上山找我。”

林剑澜点了点头道:“多谢道长指点!”

端木耳走进内室,哗里哗啦翻了一阵,方又走了出来,将一本书交到林剑澜手上道:“这便是沉渊心法了,不算是白云观中的功夫,你义父自然也会教你乾元劲,若是嫌难,你单挑一种来练亦可,以你现在的经脉进境必定十分迅速,都随你自己定夺。唉,你们要走便快走吧,要不我便舍不得你了,非要留下你做我的二弟子不可。”说罢摆了摆手,一扭头走了进去。

莫聃道:“弟弟,其实师父他这几日和你相处十分喜欢你,他就这样的脾气,不要在意,现在你们都是有事在身,快些走吧。”

二人向里张望了一下,心知恐怕端木耳不会再出来送别,方往里拜了一拜,林剑澜又对莫聃挥了挥手,方依依不舍的和林龙青下山而去。

再次下山,山风仍扫旧时路,二人心境却大不相同,当日上山之时林龙青一心便是要将澜儿治好,而今心愿达成,这喜悦却立刻被成大夫的反叛所掩盖,心中不解、困惑、愤恨和对林红枫的惦念不断翻涌。

林剑澜也是担心外婆,眉头紧皱,默默跟在他身后,一句话都不曾说过,便这样到了山下,方惊觉林龙青便要回杭州重新担起匡义帮事务,而自己却意欲回辽东探望外婆,眼看分别在即了。看两匹马仍然栓在入口旁边的树上,旁边胡乱堆了一些干草,想必莫聃每天都来照料这马儿。

林龙青慢慢将缰绳解开,交了一根给林剑澜,长叹了一声,语重心长道:“澜儿,乾元劲的内息循行方式我在路上便给你细细讲解过,想必也不用我再多说,青叔知你回去探亲心切,你不必同我一起回杭州总堂,况且你也已经长大了许多,这几日看你处事也是十分沉稳,一个人行走江湖我也不会太过担心,只是你初练内功,还要记住凡事量力而行,不必争强出头,以免给自己惹来祸事。”

林剑澜抬头道:“青叔不和我一起回三原县歇息一下再走吗?”

林龙青摇头道:“现在时辰尚早,我很是担心帮中,因此要马上动身,不再去三原多做停留了。”说罢从怀中掏出一些散碎银两和银票交到林剑澜手上,“你回到我们原先住宿的那家客栈,那房间我还定着,里面有一些你父亲留下来的书籍,若是要回北地,千万雇个马匹车辆,莫要苦了自己……”林剑澜见他谆谆嘱咐,无微不至,擦了擦眼中泪水道:“青叔放心,澜儿会照顾自己,若是外婆无事,我便回杭州去找青叔。”

林龙青拍了拍林剑澜肩膀道:“澜儿,快走吧,从这里到三原城,恐怕也要到傍晚了,走吧。”

林剑澜点了点头,默默翻身上马,回头望去,林龙青仍是满脸担忧之色道:“澜儿切记练武不可心浮气燥,贪求速成,你只一个人,青叔和道长都不在你身边,若是走火入魔铸成大错,便没人相救。”

林剑澜道:“嗯,澜儿谨记在心,青叔,我这便走了。”

林龙青挥了挥手,见林剑澜双腿一夹,那马慢慢向前走去,忽然想起了一事,又喊道:“澜儿,若是你外婆不在老家,千万回杭州找我,我同你一起打探!”林龙青远远见林剑澜点了点头,复又策马远去,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才跃至马上,“驾”了一声,便向东南方疾奔而去。

从三原到这白云观之路林剑澜只走过一次,此刻却有些记不清了,四下望去,也无什么人可以询问,只知三原城应该是向北走,策马缓行了半晌,仍是望不见城墙的踪影,转到了日落时分,方才远远的看见了一个小村镇,心知恐怕是走错了路,但天色渐黑,恐怕再走下去更不知会走到哪儿去,胯下这匹马走到这般时辰也甚是疲惫,想了想便向那村镇奔去。

下得马来,四处巡视了一番,见这村镇中家家已然关门闭户,只在一条土路的尽头处似乎有灯光闪烁,当下牵马慢慢行至那灯光前面,那门前高挂的小小灯笼上居然写着“客栈”二字。说是客栈,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院落,门用几根竹筒草草绑成,里面的房屋却一片漆黑。

林剑澜敲门高声喊道:“有人么?”透过竹门,只见屋里的灯光应声而明,里面一人道:“来了来了!”脚步声“踢踢踏踏”的越来越近,那房门吱呀一声,闪出一个人来,一路小跑开了竹门道:“客官里面请!”

林剑澜牵马而进,道:“还有上房么?”那小二道:“我们这里是个小村落,客栈也就我们这一家而已,小本生意,什么上房不上房?就是三间屋子,两间做生意,一间我们自己住。今天您来得不巧,那两间都住上人啦!”

林剑澜见问他一句,他倒有十句罗嗦出来,不觉心中发笑,佯怒道:“将我迎了进来,又说没有房间,若没房间你便早说,我好去投宿别家!”说罢牵了马要出门,那小二急忙拦住道:“客官别急,这村子前后十里都再没别的村落,您到哪里投宿?再说小的也就是图个嘴快,生意送上门,我们还不接么?我马上让我家里的收拾收拾,您在我们屋将就一晚如何?”说罢已是将林剑澜的马牵了去。

林剑澜此时倒被他这罗哩罗嗦的一番话逗得哑然失笑,客客气气道:“既如此,我就在这里安歇一晚,价钱决不会亏待了你。”那小二点头哈腰的进到房间里面,吆喝了一阵子,里面“蹊蹊唆唆”的收拾了一会儿,一个年轻的媳妇睡眼惺忪的走了出来,那小二跟在后面道:“客官,您里面请!”

林剑澜见状道:“我占了你们的房子,你们二人今晚又睡在何处?”那小二道:“我媳妇娘家就在附近,回去将就一晚也就是了,小的在厨房打个地铺,客官有什么吩咐也好照应不是?”说罢在那小媳妇耳边低语了几句,那媳妇方扭扭捏捏的走出院门。

林剑澜迈步入屋,见屋内是农家寻常摆设,几个红木柜子上面的喜字还没揭掉,显然是刚成亲了不久,地面收拾得颇为干净,依稀看得见扫帚的划痕,那小二从屋外端来了一盆子热水,放到水盆架子上道:“客官先洗洗脸,解解乏。”林剑澜略微擦了擦脸,道:“小二哥,这里是什么所在?距离三原县城有多远?”小二道:“这里是南大洼,在三原县的南边,距离三原县城倒也不十分远。”

林剑澜心中纳罕道:“听这小二哥所言,我走的路原是不错,定是自己初次自己行走,心神不定,骑马的速度也并不十分快,因此转悠了几个时辰,还未行到三原县城。只是怎么也不记得来时有看到这么个小村镇,想必当时和青叔二人匆忙赶路前行,不顾得四下观望。”想了一想,又问道:“小二哥,几天以前,可有一个老人家经过这里?”那小二一笑,道:“小公子这么问,小的可不清楚,爷怎么也得把长相对小的说说呀!”林剑澜便将成大夫的相貌、打扮大概描述了一番,那小二摇头决然道:“不曾见过!我们这村镇极小,若有个过路人,说句不过分的话,全村的人都会知道,这人从未到过这里!”

林剑澜面露奇色,心道:“按说这里也算是去往三原城的必经之路,那日成大夫匆忙下山之时已是傍晚,他竟然连宿头都错过,连夜赶路,不知要去往何处?”小二见他目露疑色,道:“不瞒客官您说,我这双认人的眼睛可是我们村里数一数二的咧,决无看错的道理。您说的那位老爷子可是真没来过。”

林剑澜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向外望了望,天色已经近乎全黑,只在西山那边殷殷泛着半天的霞光,回头道:“小二哥,从这里再向北走大概多久才能到城里?”

那小二道:“不远啦,骑马快走的话两个时辰便到了。唉?小爷怎么收拾起东西来了?”

林剑澜自成大夫反脸成仇以来极为惦念他外婆,归心似箭,听小二说距离县城并不太远,一心便想重新上路,赶到城里的客栈收拾一晚,第二天便可雇个马匹车辆回辽东一趟,总比在这里耽搁一晚好。刚跨出门外,却听见天上一阵闷雷,大雨骤然而至。那小二道:“客官您看这天,就是有什么急事,也不能今天晚上行路了,您且歇着,明儿一早我保管什么都收拾好了让您上路!”

林剑澜心下叹道:“也是天公阻拦,只好在这里住上一晚再做打算。”说罢低头进屋。那小二见他闷闷不乐的进了屋,也不敢上前多说,悄悄将房门掩好,自行走开。

林剑澜却如何能入睡,心中反复惦记外婆安危,生怕自己的担心变成事实,翻来覆去的想了一阵子方迷迷糊糊的睡去,朦胧间却听见院子外面有轻轻的扣门声,有人轻声走了几步将院门打开,“嘁嘁喳喳”的交谈起来,一男声道:“怎么现在才来?”一女声道:“要等里面那几人睡熟了才行,我看差不多了,要动手就趁现在!”另一人道:“那后住进来的少年看样子什么都不懂,看打扮还算有钱,我们悄声些,将这几个客人迷倒,做了那少年和小白脸,那女娃儿甚是貌美,倒可以买上一笔。”

那女声嗔道:“哼!我就知道你惦记着呢!你可给我放明白点!”那男声陪着笑道:“好娘子,他哪有你……”接着便是一阵调笑声,越来越低,听声音,那男声却是刚才的小二,林剑澜头一次自己行走江湖便遇到这种事情,心中大怒,道:“原来这竟是一家黑店,碰到我算是你们倒霉,正好拿你们练练流云剑法!”虽然心中恼怒,但又怕真的伤了他二人性命,因此并未拿起林龙青留给他的宝剑,四处寻觅了一下,发现屋角放着一根木棍,当下拿在手中,也不言语,屏住呼吸,悄声走至门前。

那夫妻二人又低声合计了一番,一同向另一间房子走去,想是决定先对那边的两个人下手。

林剑澜将门悄悄推开一条细缝,向外望去,见月色下二人走至对面屋子门前,捅破窗纸,用一根细竹管对里面吹了半晌,那小二方从怀里抽出一个小刀,慢慢沿着门缝塞了进去,向上将里面的门闩挑开,将门推开,二人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