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怎么可能。
木秧歌说怎么不可能,她还告诉我,马高升是绝对不可能杀了自己儿子的。
我问为什么。
木秧歌说马高升的儿子,的确是自驾春游的时候,坠崖而死的。
当时公安局里面已经备案了,事情的经过大抵是马高升带着儿子去穆兰池爬山,由于穆兰池的山是“喀什客地形”,属于石灰岩巨多的地方,由于石灰岩比较软,常年被雨水冲刷,导致山里形成了很多天坑。
马高升的儿子马硕,就是跌到了天坑里面丧命的。
听到这儿,我着重问了一句:你见到他儿子的尸体了吗?
“见到了!”
木秧歌很笃定,说后来找了搜救队进去,找出了马高升儿子的尸体,可是那个天坑太深了,而且下面全是石头渣子,一些小型的走兽,等到搜救队救起来的时候,他儿子已经变成了一团烂肉,看上去特别可怕。
她说当时马高升接受不起打击,要求当场焚化儿子的尸体,我们警方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满足了他这位父亲的请求,当场火化了他儿子。
她说我们公司之所以说马高升的儿子死不见尸,其实是马高升不愿意去跟别人讲而已!
我拍了拍脑袋,跟木秧歌说出了我的猜测:万一那跌下去的小孩,不是马高升的儿子,而是别人家的小孩了?摔得血肉模糊的,你们也认不出来啊!
木秧歌被我这问话逗笑了,说真以为他们公安局是吃干饭啊?
她跟我介绍,公安局每次遇到这种情况,都会有一份备案的“尸体样”。
也就是从那破碎淋漓的尸体上,剪下一小块肉,放置于真空袋里面保存,等回了公安局,就会把这一小块肉拿去做dna鉴定。
木秧歌说当时的检测结果是--死去的小孩和马高升的dna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吻合度,两人的确是父子关系。
“看来他儿子真的早就死了,尸体也早就焚化了,可我昨天下午遇见的,又是谁呢?”我已经有些搞不明白了,昨天下午见的马硕那小孩的鬼魂,见过的马高升,他们都是谁?
木秧歌听我半晌没有说话,她安慰我,说现在过来和我碰头,我们两人好好商量商量。
我心说只能先这样了。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木秧歌过来了。
她是带着一份文件过来的。
刚进屋,她就把文件递给了我。
我接过牛皮纸袋,开封后,里面是一沓照片。
照片的内容是马高升吊死在自己家的房梁上。
“昨天我同事拍的照,确实是死了,暂时定性是躲债自杀!”
木秧歌给我介绍了马高升的一些习惯。
她说马高升这个人,会赚钱,更会花钱,平常很喜欢赌博。
我说不至于,我们办公室有时候闲得没活的时候,也会凑在一起小玩个两把,大家都会过来玩,唯独马高升一个人不来,我们都以为他不会打牌呢!
木秧歌戳着我的脑门,坏笑道:大哥,人家马高升不是不跟你们玩,是不屑和你们玩,你们玩得太小了。
她伸到文件袋里面,摸出里面一些凭条,递给我,说这些也是他同事收集的。
我看着凭条,都是赌博输了钱写下的欠条,妈的,看得我心惊肉跳的,这一共四张欠条,最少的一张欠七万,最多的一张欠六十万。
我操!
马高升玩得是真大啊,这跟我们穷**丝玩五块钱一把的斗地主确实玩不到一起去。
木秧歌说这些欠条还不是马高升的全部,他还有其他的欠条没有被警方掌握到,如果加在一起的话,马高升玩得确实太大了,处于“躲债”心理自杀,也是有理有据的。
我苦笑着摇头,说马高升这么一死,死无对症。
木秧歌劝我不要这么叹气,听上去怪寒酸的,她问了我昨天下午的遭遇。
我把事情都原原本本讲给了木秧歌听。
木秧歌听得挺认真的,期间,她表情也会发生一些变化,变化主要是恐惧为主。
一个姑娘家,听到这么恐怖的事情,有些害怕,情有可原,哪怕木秧歌并不畏惧“鬼魂”,她会道术嘛!
我说完了所有的事情后,木秧歌陷入了沉思,她小声的喃喃着,说听我叙述得这么详细,应该是真正发生过的啊?怎么会呢?马高升绝对是死了啊,而且马硕的尸体也的确是火化了啊!
木秧歌不停的重复着这些问题,神神叨叨的,我在一边也很是费解。
我见到的,和木秧歌知道的,完全不一样,难道我们不是生活在一个世界里吗?
在我和木秧歌一筹莫展的时候,余大爷推开门进来了。
余大爷此时穿着个大裤衩子,吃着油汪汪的花生米在。
他把花生米一粒粒的扔到嘴里,煞有介事的说:亮子,你也别问了,秧歌,你也别想了,这事,有蹊跷!蹊跷在什么地方?在亮子的身上。
“在我身上?”
我一幅无辜的样子,余大爷这话,不是说我玩猫腻嘛?
余大爷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跟前,他伸手在我的脖子上面捏了捏,然后闻了闻味道后,又把手指凑到木秧歌的鼻子下,问:木小姐,听过龙延香吧?
木秧歌嗅了嗅余大爷的手指,顿时眉头皱成了个“八字形”,她缓缓说:莫非,莫非!
“没错!亮子给人催眠了。”
余大爷先说我被催眠了,接着又说我身上的龙延香就是被催眠的证据。
我有点不理解,反正咱是闻不出什么味道的。
余大爷说我这是“久入鲍鱼之肆,久闻不知其臭”,他说龙延香这个东西,味道很刺激,他隔着很远就闻到了,不然也不能猜出我是被人催眠了。
他又跟我说,催眠是西方人的叫法,东方人管催眠叫摄魂术!
龙延香是抹香鲸的粪便,也是很名贵的香料,这种香料,对催眠有很大的帮助。
余大爷说我昨天是被人下套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催眠,然后我进公司,在旋转楼梯上遇到了马硕的鬼魂、在办公室里面搜集马高升的犯罪证据以及最后碰到了马高升,这一系列的事件,都是被催眠之后产生的幻觉。
什么?我昨天下午遇见的事情,全部是幻觉?
不可能吧?
我始终觉得不太可能,这催眠能有这么**吗?我这啥感觉都没有,就被人催眠了?
我并不相信,余大爷却很笃定他的看法。
我们两人因为这事,还起了一点点小争执。
在我们稍微有些吵闹的时候,突然,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我爸打过来的。
我接了电话,跟我爸通话。
我爸劈头盖脸的一句话甩过来,问我房产证收到了没有?
房产证?
我当时愣住了,我收房产证干什么?
我爸又问我到底收没收到房产证,收到了就说收到了,没收到就说没收到,不要让家里人担心。
我说我压根都没跟你谈过房产证的事情啊?
我爸大喊一句“不是吧”,他说昨天下午给他打电话的,就是我。
按我爸的说法,昨天下午,电话里,我跟他说最近找了一女朋友,女朋友嫌我们家里穷,要先看看我们家的反产证,证明我们老家有房产,她才同意和我交往。
当时我爸很生气,说这种姑娘不找也罢了。
我却各种哀求,说年纪算大了也没个女朋友,又说这个女朋友人其实挺好的,重要的是她还是一名女特警,我很喜欢他之类的。
到最后,我爸心软了,他说寄房产证可以,但是看完了房产证后必须马上又寄回去!
这儿我得说一句,我们家的老宅子比较特殊,实际上,他的产权是我爸、我叔、我二叔几兄弟的共有的,占地面积很大,是我们家族的命根子!
我立马做了保证,我爸这才把反产证发过来的。
听了我爸这有鼻子有眼的叙述,我就算否认也没用,因为我爸是绝对不会骗我的,尤其是用房产证这事来骗我。
我先找了一些由头挂了电话,然后求余大爷:大爷,我真被人催眠了?
如果我不是被人催眠了,怎么会给家里打一个这么不着边际的电话回去?
“你可能真的被人催眠了。”木秧歌此时很肯定。
她说她处理过不少人被催眠师骗财骗色的例子,那些被害人事后的表现,几乎和我一模一样。
我这会儿是真相信了,真相信我被人催眠了,而昨天下午,我在办公室里面遭遇到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催眠师描绘在我脑海里面的幻觉!
“催眠师给我看的是幻觉,可是我家的房产证可不是幻觉啊!”
我一下子着急了起来,如果我因为被催眠而把家里的房产证搞丢了的话,那我回家就得被爸打死。
这房产证,可是我们家族的命根子。
在我着急上火的时候,一个陌生电话打过来了。
我接了电话,问他是谁。
他说他是货运物流公司新上任的老板马卫东,有点事要和我谈。
既然是新上任的老板,那必然和马高升是亲戚,我现在真是彻底不想听见“马”这个字,我对马卫东冷冷回了三个字:没时间
马卫东并没有因为我发脾气而挂电话,他阴险的笑了声,说:没时间?呵呵!你老家的房产证,不打算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