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过了卷轴,感觉这卷轴挺沉的。
以前我一表弟喜欢中国画,还让我给他带过卷轴,我去书店给他买了,绝对没有这么重。
我托着卷轴打量,发现卷轴的纸张,是那种暗黄色的,但又不像宣纸。
宣纸的颜色是那种淡淡的黄。
我拉开了卷轴的红色带子,把卷轴慢慢打开。
这卷轴的规格,和普通的卷轴不太一样。
我买过卷轴的,有经验,一般的卷轴,都是三十厘米乘以一米的。
意思是宽三十厘米,长一米。
这基本上都是国画的规格。
但这一块卷轴,展开了之后,宽三十,长三十,是个正方形。
我在看宣纸上画的东西。
是一个人。
一个穿着西服的人。
而且画的还是一个人的背影。
这我就奇怪了,用水墨画来画一个穿着西服的人?这多少有点尴尬,有点违和。
再看画,别看着人是个背影,用的是水墨画画的,可画出来的东西,没一寸地方,都惟妙惟肖,连西服上的褶皱,也画得以假乱真。
反正这要不是画在卷轴上,我还以为这是黑白照片呢。
我欣赏了这画中人半天,正要把卷轴放下的时候。
突然,画里面的人,突然转过了身子。
他从背面,一下子转到了正面,咧着嘴,冲我笑着。
我再瞧着人的模样--他就是王保。
昨天档案馆里和我们起冲突的那个管理员王保。
也是我们认为白狐事件的真正凶手王保。
他……他怎么在画里?画里面的人,怎么能够转身呢?
我被这诡异的一幕惊呆了,下意识的要扔掉画,可是已经晚了,从画里面伸出了两只手,卡住了我的脖子,要把我往画里面扯。
我仰着脖子要反抗,可是根本扛不住那股巨力,头往画的那个方向栽了过去。
“放肆!”
在我被掐得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我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炸雷声音。
紧接着,我的脖子处放松了。
我连忙捂住脖子,定睛一看,原来王保抓我的两条手,被余大爷的狗血剑,一下子砍成了两截。
断手落在了地上,扭曲了几下,突然化作了一片黑色的灰尘。
而王保,退回了画里面。
只是我再瞧那副画,画里的王保再次背过身去,可我瞧得稳稳的,画里的王保……少了两只手。
余大爷连忙让我把画给关上,说这画特别的邪门。
我听了,二话不说,直接用卷轴将画给锁了起来。
余大爷扥我锁完了画,告诉我,说这画特别的邪门,是用人皮做的,而且是用怨气很大的人皮做的。
他想了想,又说这种人皮画当年在陕西一带很有名堂。
是陕西那一边的阴山道士想出来害人的法子。
只要把这画卷,递给人看上几眼,那人就会被吸入到画中,变成画中的鬼魅。
而那个人想要投胎,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在下次画卷打开的时候,把观画者,拖入到画面里去。
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所以刚才,王保才拼命的把我给拉进去!
现在王保出现在画面里,那说明王保也被杀了。
“这么说,王保也是受害者?”我问余大爷。
余大爷摇了摇头,反问我:你觉得凶手为什么要杀一个和本案无关的人呢?他为什么要杀档案室里一个无关紧要的工作人员呢?就因为昨天你们去调查的时候,他当班吗?
余大爷说完,还补充了一句:而且这人皮卷轴,很难制作的。
“怎么制作的?”我嘴欠,问了一句。
“在下雨打雷的天,当着一个极阴体质的女孩的面,掐死她妈妈,然后用她妈妈肚皮上的那张皮,做成卷轴!”
“啊?这么可怕?”我差点晕过去了,怪不得那张纸会勾魂进去呢。
妈妈的肚皮是干嘛的?生人的嘛!能生人就能藏人。
我心想那些阴山道士真是丧尽天良。
经余大爷一番解释后,我基本上明白了,王保铁定是和本案有关系的,而且和凶手是同伙,但为什么他同伙要杀掉他呢?
我们又继续在房间里寻找,并且事先约定,找到了什么东西,都不能轻易打开,需要几个人一起打开,杜绝刚才的事情发生。
刚才如果不是余大爷眼疾手快,拿着桃木剑砍断了王保的双手,我没准都被勾到画里面去当画中鬼了。
我们仨一阵翻箱倒柜,收获几乎没有,这家伙所有的地方都是书,除了书,还是书,而且都是佛教的那种书,什么《金刚经》什么《白话版佛教传说》之类的书籍。
我心说这王保莫非还是个佛教徒?
“找到了,找到了。”
我还在发愣呢,结果余大爷说有新发现了,我连忙看过去,瞧见余大爷从一个打开的床头柜里面,端出了一个小桶。
小桶的上面,盖着一张纱布,而桶本身的材质,是木头做的,和家里的洗脚桶差不多大小。
“这是什么?”我想用手去掀开纱布。
结果手刚刚伸过去,就被余大爷一巴掌给打了回来:胡乱动什么?知道这叫什么不?这叫米鬼桶!专门用来养米鬼的。
“啥?鬼还吃米?”
“你这不是废话吗,有吃米的人,难道没有吃米的鬼吗?”
余大爷目不转睛的瞪着这个桶,说:这也是陕西一带阴山道士的手法,利用一种祭拜过的米,招来了一些恶鬼,然后天天把米满上,饲养恶鬼。
我问这种方式养恶鬼,会不会有毛病?
“当然有了,只要有一天你没养好恶鬼,恶鬼就会吸你的阳气。”余大爷一拍脑袋,说“对了”。
我问余大爷想起什么来了。
余大爷问我:亮子,你开头见到王保的时候,觉得他是多大岁数的?
我想了想,说三四十岁吧。
余大爷说问题就出在这儿了,今天晚上木秧歌问档案室领导的时候,那领导给的信息,说这个家伙,其实才二十五岁,工作三年,对不。
他说一个人显老是很正常的,但是王保这个家伙压根不是显老,是被“米鬼”偷寿了。
也就是说,他因为豢养米鬼,有些身后忘记了续米,结果被偷掉了十来年的寿命。
“我去,这人是为了什么呢,养鬼也没赚到什么钱,还被偷了寿命,这不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年头,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蠢贼还少吗?”余大爷说:这王保,绝对是跟凶手一伙儿的,昨天晚上,秦明的那份快递,应该就是米鬼送的。
木秧歌进入了警探思维,她说肯定是凶手害怕王保把事情暴露了,所以一不做二不休,给了他一份人皮卷轴,直接让王保当了画中鬼。
我问如果王保直接死了,那卷轴又怎么自动锁好的呢?
“估计是王保奶奶帮忙整理的,她年纪大了,喜欢收拾,锁好了这份卷轴。”木秧歌推测道。
我点点头,额头上却划过了冷汗,如果王保奶奶当时收拾卷轴的时候,多看了一眼,他会不会被王保的鬼魂抓进卷轴里,当了替死鬼?
孙子亲手杀了奶奶,这无疑是一桩悲剧。
“走吧!这条线断了,明天需要重新查。”木秧歌有些无语。
其实案子查到这里,完全是可以顺着王保的藤,摸到瓜的。
可是想不到啊,凶手是真凶,连自己的合伙人都害了,也直接掐断了我们鬼案组的线索。
“也不算断。”我想了想,跟木秧歌说:你想想哈,咱们查到现在,发现这凶手其实每一步都是有目的,这么说,他也不是无缘无故杀了那几个大学生,那几个大学生想来是和凶手有某种联系,或者说他们做了让凶手不得不动手杀人的事情,咱们顺着大学生身上查,应该能够查出来。
“可以啊,亮子,没成想你脑子还挺活的,幸亏我把你拉到鬼案组来了,不然还损失了一个人才呢。”
木秧歌夸了我一句,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我们三人出了王保的卧室,准备收工回家了。
而此时的李涛,并没有在客厅里面和王保的奶奶说话,他站在客厅的一面墙壁前,伸手摸着墙壁上的一幅画。
画上是个类似于“人”字的图案,这家伙正双手在图案上摸呢。
王奶奶见我们出来了,笑盈盈的说:这小伙子看样子很喜欢我们家这幅画,要不然送你们得了。
“送什么呀,他哪懂什么叫画?”我说着走向了李涛,心说这小子,平日里不是av,就是lol,反正总是干点和字母有关系的事情,今儿个还冒充大拿,欣赏起人家的画来?你小子懂这个画吗?
我走到李涛边上,拍拍他肩膀,想让他不要装逼了,赶紧出门,早上咱们还要查案呢。
但我刚刚伸手,就停住了动作,因为我瞧见李涛的眼睛里,带着朦胧的色泽。
这家伙的状态,不是正常状态,是通灵状态。
这幅画!
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