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载“食狐”事件的,是两个文件。
刚才,我们看到的是一个文件,但这个文件还有一个附件。
徐文打开了附件,才看了几眼,他立马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转身就往门外面走:不加入了,不加入了,你们这个鬼案组,太特么的邪乎了,我一刻都不想呆了。
我连忙拉住了徐文,安慰了他几句,才让他的情绪不是那么焦躁。
接着,我、李涛、木秧歌三人,看了看那个附件的内容。
附件是日记的形式,内容如下。
标题:关于教学楼挖到木棺白狐后记。
内容:
1985年7月3号
六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我当时记录下教学楼挖到白狐木棺到现在,已经半年了,我很担心那些吃了白狐狸的民工,我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
每天晚上,我都为当时没有阻止他们的冲动行为,感到内疚。
事实上,我当时作为的队伍的组长,我完全应该制止他们的。
可是我并没有。
而且那烤制的狐狸肉实在太香了,一种我从来没有闻到过的香味,大家吃狐狸肉的时候,我也有吃。
我吃了一条狐狸小腿。
当然,我是东北人,东北那边狐仙传说甚多,我对狐狸,有这天生的敬畏,只吃了四五口,我就没有再吃了。
就在前天,我的小腹隐隐作痛,去医院里瞧了一下,医生检查我的身体后,告诉我,我得了胃癌早期。
当时我还没有想起吃狐狸的事情来,只以为我是命里有这个劫难,只能准备积极治疗。
可就在今天早上,我得到了医生的答复,他告诉我,我的早期胃癌,在短短两天的时间里面,已经严重恶化,到了胃癌三期,可以准备后事了。
我问医生为什么我的胃癌会恶化得这么快。
医生很艰难的告诉我,他从来没有见过恶化这么快的胃癌,问我是不是吃了什么带有剧毒的东西。
我这才想起了那只被我们队伍烤了吃的白色狐狸。
我也想起了我那些工友,他们是否还好,自从那次翻新完大楼之后,我们没再联系过了,我现在要去找他们,至少要确认他们,是否还活着,如果有什么问题,也好提醒他们及早去看医生。
我反正是没救了,可我要通知他们,他们都是家里的顶梁柱,一旦死去,一个家庭,意味着破灭。
1985年7月4号
今天我到了第一个工友,春生的家里。
春生的父亲接待的我。
我以前见过春生的父亲,他不应该像现在这么苍老。
他告诉我,春生四个月前,就死了,死于一场车祸,回家的途中,坐在高速行驶的大巴上,鬼使神差的把脑袋伸出了窗户外面,一辆运着钢板的车,刚好擦着大巴车过去。
那横出来的一点点钢板,直接把春生的脑袋,砍成了两半!
我听到这个消息,惊呆了,春生的父亲嚎啕着,说这么大一儿子,怎么就一全尸都留不下呢?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离开春生家的,只是我有一种冥冥的预感--春生的死,也许源自于白色狐狸的报复。
1985年7月7号
今天是我们国家的传统节日,七夕节。
本来是一个浪漫的日子,可我却接到了一份噩耗,当时工队的扎钢筋工胡铁志,也死了。
不是今天死的,是死了三个半月了,胡铁志是游泳死掉的。
听说当时他的死状,非常怪异。
他是和一群朋友去游泳的,他水性不是很好,所以只是呆在岸边泡水。
可就在他下水的那一刻,突然他载到了水里面,淹死了,旁边不少朋友,怎么拉他都拉不起来,就好像自杀一样。
可根据他朋友的回忆,当时的胡铁志绝对不可能是自杀。
他溺水的时候,拼命瞪着腿,脚板都被鹅卵石给蹬烂了,可就是抬不起头来。
我知道,他可能是白狐狸抓住脚淹死的。
1985年7月25日
这些天,我调查过了七位工友的家,砖瓦工余德耀、白敬礼、胡国庆,木匠陈一发、吴志辉,电工白黄谷、刘德胜。
无一例外,他们都死了。
可是死亡的日期,并不一样。
是按照先后顺序死去的。
余德耀首先死的,他是出了车祸,骑着摩托车去买菜,突然钻出了一辆灵车,直接把他给撞死了。
白敬礼第二个死的,死于心脏病,死前,脸上的表情,十分狰狞。
胡国庆、陈一发、吴志辉、白黄谷、刘德胜他们都是得癌症死的。
和我一样,检查出来的时候,是癌症早期,没两天就恶化了,再过一些天,都死了。
按照他们的死亡日期,我总结出了一个规律,吃狐狸肉吃得最多的,死得最快,也死得最惨。
狐狸是春生杀的,吃狐狸肉吃得最多的,也是春生。
所以春生死得最惨。
对了,我想起来了,春生当时杀狐狸的时候,有些底气不足,所以下手特别狠,一刀就把狐狸的脑袋劈开了。
而春生的死,则是被钢板把脑袋劈成了两半。
死状,和那只狐狸几乎一模一样。
既然他们都死了,那我肯定也得死了,逃不过的,这是报应,我只能把这几篇日记,写成报告,交给理工大学档案部,警示后人吧!
附件写到这里,算是写完了。
我和李涛两个人看得是汗如雨下。
而木秧歌,看她那煞白的小脸庞,估计心理压力也很大。
一旁不耐烦抽烟的徐文冷笑着:你们真厉害啊,天天钻这种案子,反正我不搞了,你们爱谁搞谁搞,搞你们这案子,是要丢命的。
“别胡说。”李涛小声说了徐文一句。
木秧歌则转头,对徐文说:你不愿意搞就不搞,我们也不需要你!
“怎么着?卸磨杀驴?我给你们找到了这份文档,你就把我开赶了?”徐文皱着眉头。
我劝徐文,小木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徐文很不爽的把烟头扔在了地上,转身就走。
木秧歌指着他的背影说:你现在就走,你不过是个黑客,我们只需要你呆在办公室里做工作,你再看看你的两个兄弟,一个个奔赴在最前线,钻你嘴里说的“鬼案子”,他们不害怕吗?他们不惜命吗?就你一个人的命值钱?
徐文的脚步停住了。
木秧歌又说:你兄弟帮你的忙,求我给你消案底,你怎么对待你兄弟的?被一份文档,就彻底给吓唬住了?怂?脓包?你把你的兄弟,当兄弟吗?
徐文猛的转过头,龇牙咧嘴的指着我和李涛说:我兄弟一辈子都是我兄弟,不就是鬼案组吗?我干!不就是查鬼案子吗?查他,怕个卵!
这一下子,徐文彻底一扫刚才萎靡的趋势。
他不怕了,我却有话说了。
我对木秧歌说:秧歌,咱们刚开始是有合约的对不。
“对!”木秧歌说。
“好,那我拿合约出来说哈,我们加入鬼案组的时候,说好了,如果真是什么凶魂恶鬼的事情,咱们完全不用管,只要把调查后的报告,填好,然后交给上级就了事了,现在这事也查清楚了,分明就是白狐的报复,咱们可以结案了。”
对于我的说法,木秧歌摇了摇手,她说不行。
我脸色一沉,说难不成还让我们去抓狐仙?
木秧歌又摇了摇手,说她不是这个意思,她跟我们解释,现在理工大学里面,确实是有关于白狐狸的传说,而且这个传说,真实性几乎毋庸置疑了,即有人亲身经历,又有人丧命在狐仙的手上。
可是,这个案子,还是有很多的疑点。
我问疑点在什么地方?不就是白狐仙显灵了,干死了那几个学生吗?
木秧歌说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
首先,那狐狸当时杀了那群烤它肉吃的人,为什么现在又要杀人作案呢?
第二,中间隔了三十年,除了当年那群民工的死,和这次几个学生的死,中间三十年都没有发现过狐仙杀人的案子!
第三,狐仙为什么要杀那几个学生?图什么,那学生和他无冤无仇,狐仙是不会杀和自己无冤无仇的人的。
我说这第一点和第二点确实有点道理,可是第三点嘛!为什么狐仙就不会杀和自己无冤无仇的人了?
这狐狸不就是邪性么?邪性的玩意儿,随便杀几个人,算什么?
木秧歌摇摇头,让我打电话问余大爷。
我给余大爷拨了个电话过去,问了关于狐仙的事情。
余大爷笑了笑,说木秧歌说得对。
他跟我们说,这狐仙就是东北的野仙,是精怪,可是这精怪有个特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偿还!
狐仙会疯狂报复惹了自己的人,但是,她们还真不无缘无故的杀人。
“靠!难道说这案子,真的疑点重重?”我挂了电话,有些烦躁的说。
木秧歌盯着我们三人,很认真的说;我怀疑,有人假借狐仙的手,来一趟浑水摸鱼!
我看着认真的木秧歌,突然笑了出来,手指点了点她:怪不得啊怪不得,秧歌同志,怪不得上头那么信任你呢,你可真是个好警察,办案一丝不苟啊。
如果像木秧歌这样的警察再多一些,我担保,这冤假错案,绝对会变少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