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阮沁坐在沙发上,看到慕婉晴走之后苏言之的情绪都很低落。
她忍不住说:“你别听她瞎说,她巴不得早早对你失望,但早早不会的。”
苏言之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想着自己的心事。
雷阮沁又道:“前段时间你被韦德催眠,一心忙于工作,都不去医院看早早。那个时候她天天在医院里盼着你回去,那时候她很失望。后来说起时时跟城城上学的事情,她说一个人住院太无聊,坚持要去你们的那家幼儿园,发现孩子全部失踪。给你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也没正儿八经的回,她也很失望。”
雷阮沁顿了顿,继续说:“可失望归失望,早早没有因为这样就想放弃你们之间的感情。刚才慕婉晴的说法,太危言耸听了。她亲口听早早那么说过吗?就算真的说过,早早肯定也只是说的气话。只要她没有当着你的面,看着你的眼睛,亲口告诉你,不论谁说,你都不要轻信。”
苏言之点了点头,不知道是真的听进去雷阮沁的话,还是只是给她一个回应,证明他有在听。
说起这些事,雷阮沁忍不住叹了口气:“要我说你也真是的,慕早早跟你在一起这么多年,都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你说你个大活人怎么忽然就被人给催眠了呢?你就说,你当心理医生这几年,慕早早跟着你受了多少罪。等这一次跟慕早早好好和解,以后换个工作吧。像皓轩一样在公司里上个班多好啊。”
苏言之不是没想过放弃心理医生这个职业,可慕早早这个性格,如果苏言之真的是因为她而放弃什么,她心里肯定会不舒服的。
“先不说这些了。”苏言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现在首要目的是把早早接回来。今天晚上你把城城接过来吧。”
雷阮沁脸一黑,苏言之这不讲理的劲儿,她完全拿他没办法。她知道苏言之是担心时时离开公寓之后还会遇到危险,也懒得多说什么。
安没有打通苏言之的电话,直接开车去了诊所。站在陆深的办公室门口,等着里面的病人咨询结束,她敲了敲办公室的门进去。
陆深看到安过来,整理了一下办公桌上的病历,望着她,问:“你还要在这里干多久?”
“等看着慕早早和时时平安回到言之身边,我就走。”
陆深拿着病历的手微微一顿,抬眸望向她。
安也没废话,问:“你知道言之现在在哪么?我打他的电话打不通。”
想到苏言之现在跟时时在一起,陆深对安有所戒备,不答反问:“你急着找他干嘛?”
他还想问安:是要跟韦德联合,找机会再给苏言之做催眠吗?
只是看到安神情严肃,他没有说出口。
事到如今,安不想再隐瞒任何事情。
“我知道你对我有戒心,我也没指望你们可以原谅我,更不会解释当初为什么要那样做。但我还是希望你可以认真听我说,就算我说的是假的,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听着安的话,陆深将病历放进档案袋,塞进书架。双手握在一起,将双腿抬起搁在桌面上,靠在真皮座椅上,神情淡然的看着安:“说吧。”
“师父改变策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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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阮沁回家接城城过来,苏言之陪时时待在家,等待夜幕的降临。
门铃被按响。
“城城!”时时脸上一喜,麻利的从沙发起身,快步跑到门口。
时时这段时间在丹那里都快要无聊死了,以前他也希望自己可以有一个真正的赛车场,像个大人一样穿着赛车服,加速狂飙,来一个帅气的扫尾。
可当他一个人在赛车场无聊的来来回回时,才意识到玩什么游戏不重要,跟谁玩才是最重要的。
他现在已经不在乎什么赛车不塞车,只希望有个朋友可以听他说说话,哪怕只是捉迷藏这么幼稚的游戏,时时也愿意一起玩。
时时身子矮,看不到猫眼,兴高采烈的拉开房门之后才发现,站在门口的人并不是城城,也不是阮阮阿姨。
他仰起脸望着面前一个中年女人,脸上画着浓妆,烈焰红唇看起来让人不太舒服。
安原本以为会是苏言之开门,房门被打开才发现面前没有人。等她低头,站在门口的竟然是一个可爱到让她心都变的柔软的小男孩。白白净净的模样,眼睛里带着十足的灵气。他原本高高兴兴出来,好像一直期待着门铃声,而当他看到她之后,眼神之中布满失落。很明显,安并不是他一直在等的人。
安蹲下身,伸手想要捏一捏时时可爱的脸蛋。
时时往旁边一闪,躲开了陌生人的碰触。
安的手僵在半空,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孩子拒绝了。
“你是时时吧。”安有些尴尬,脸上尽量保持着和善的笑容。这个小男孩儿眉眼之中跟苏言之长的很像,简直就是缩小版的他。尤其是他的眼神,虽然才这么小,仍旧带着一丝凛冽和戒备。
时时没有说话,站在原地打量着面前这个女人。
安心道,他该不会被自己吓哭吧?或者直接关上门把安拒绝在门外。
而时时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害怕的情绪,奶声奶气的声音之中,带着十足的疏离:“请问你找谁?”
“你爸爸在家吗?”安问。
“你等一下。”时时说着就要关门。
安看到身后走过来的男人,她从时时面前站起身来,笑望着苏言之:“言之。”
时时回头看了爸爸一眼,他们好像真的认识。
苏言之站在门口,并没有邀请安进去。
安揉搓着双手,更显尴尬。她知道自己现在是众人的罪人,可她不想继续这样错下去。哪怕不受待见,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我可以进去吗?我有些话想要跟你说,关于师父的,还有……”安低头看了一眼时时:“还有关于你儿子的。”
苏言之微微蹙眉,想到之前韦德在这里的时候,就对时时表现出一些不该有的兴趣。
他让开身位,将时时拉到自己身边,让安进来。
茶几上的茶水还是热的,苏言之也没有专门给安沏茶。现在才觉得,没有个佣人的确有些不方便。今天家里的客人比这一年的都要多。
安没有多说废话,看着坐在一旁自己玩耍的时时,对苏言之说:“师父让我过来了解一下时时。”
苏言之微微蹙眉,并未回应。
安又望向了苏言之:“他好像对时时的兴趣,比对你还要浓厚。我怀疑他想转移目标,想把时时培养成他的继承人。或许接下来他要针对的人不是你,而是时时。”
苏言之仍旧沉默。
“你难道没有怀疑过师父是否被别人操控了吗?”安问。
“什么意思?”
“你知道红·詹姆斯的事,也知道他以前写过一本关于催眠的著作。只是这本书并没有流传到市面上来。”
“连环催眠?”苏言之虽是这么问,心里却不太敢确定。
安点了点头:“我上午在图书馆呆了一上午,下午又去了诊所查了一下午。连环催眠在理论上是存在的。”
苏言之想了想,低声自语:“催眠是侵入对方的思维,诱导出对方的意识,从而产生新的行为。师父一直都希望我可以继承他的催眠术,只是以前因为尊重而压抑了这些想法。现在有人利用这点让师父对付我……”
苏言之念念叨叨嘀咕一会,好像明白了什么。
安说:“这段时间我调查过丹,也大体了解他跟慕早早之间的事情。总觉得不太可能,如果他真的会催眠术,为什么在英国那三年不通过催眠术来控制早早?只要他想,慕早早完全可以凭空消失,谁都找不到。为什么还要让她跟你一起回国?”
苏言之看起来像是在思考什么,并没有回应安的话。
安继续说:“可这件事除了丹以外,我不知道还有什么人可以做到。如果红·詹姆斯当年真的留下了那部关于催眠术的著作,没能流传出来,肯定是在他们家族内部。然而丹的家人早从上上一带就完全没有人在心理学发展了,所以不可能会催眠术。现在只有丹一个人在中海,我真的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你漏掉了一点。”苏言之眸子一眯,眼神透露着危险的气息。
“什么?”
“丹有多重人格障碍。”
“……”
安还是喜欢跟苏言之说这些事,不用解释太多,一点就透,他还可以给出最关键的线索。不像陆深,问些没用的问题,最后还一脸怀疑。难怪那家伙干不成大事,一辈子就是个门诊医生的出息了。
苏言之脸上担忧的情绪很明显,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慕早早岂不是很危险?没有惹恼丹的话还好,比起催眠,正常的男人都希望能够真正用自己的魅力让女士臣服。可是如果丹知道,不管他怎么做,慕早早跟时时都不会达到他想要的目的,再也没有办法的时候,不管最后的办法会不会造成伤害,也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了。
苏言之等不到晚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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