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以沫没有作声,心中却已百转千绕,她自认为当初管柳氏一事的时候,思考得面面俱到,除了那块不小心遗失的黑玉观音外,再没有任何把柄可以被人捏住。
可不想这个飘飘竟然说还有其他证据?这倒让她有些好奇了。
“原本我一直在想,是谁这么大本事,可以把一个好好的人一夜之间逼疯,”不待柳以沫开口问,飘飘便缓缓的道,语气中尽是不以为然,“不过等看了才知道,原来也不过如此。”
“你是什么意思?”柳以沫回头,紧紧的盯着他。
这个人到底是谁?飘飘肯定只是他的化名而已,他真正的名字是什么?从哪里来?又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还有,他的目的是什么?
洛水县只是一个小县,方圆不到六百里,却为何引来了这么大的一尊神?!想起当日找王知府借兵时,即便自己拿出了一品尚书的名头,却仍然遭到拒绝,从那个时候起,她就该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大名堂。
“噬魂香,宫廷密药,能让闻到此香的人暂时失去神智,醒来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教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飘飘起身,慢慢朝柳以沫走过去,而她惊讶之中竟然忘记了要离他远一点。
“你胡说!”柳以沫强装镇定,“这种话是人就会说,事件过了这么久,你又有什么证据?”
“证据?这种东西我没有。”飘飘笑了笑,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不过,那天王振北的状纸是我替他写的,你觉得写得如何?”
“哦,原来是你。”柳以沫瞪大眼睛,当初她就知道王振北身后一定有人支招,原本他猜这个人是尧公子,却不想竟是这个死人妖。
她还记得那张状纸字字珠玑,将她诋毁得一无是处、恶贯满盈,甚至如果状纸上说的人不是自己的话,连她自己也想将那个罪人扔进河里喂鱼。
“看你的表情,一定也觉得我写得不错。”飘飘满意的点点头,“如果你喜欢,我再写一张如何,反正现在王新来已经清醒,要说证据,他就是活着的证据。”
郁闷的抚额,柳以沫开始有些后悔管了柳氏的事,虽然这对于她在洛水县立威十分重要,但却也因此被人拽住了把柄。现在想来也不怪她思虑不周,她只是没想到事件过了这么久还有人提起。
噬魂香有一个弊端,在于它只能在有限的时间内迷惑人的心智,因此在宫廷中为了避人耳目,造成一个人已经发疯的假象之后,就必须要将此人灭口,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其实要说柳以沫心狠,只是相对于那些善良老百姓来说的,若要和那片宫墙之内的人心相比,她连“狠”字的边都沾不上。
“你想怎样?”柳以沫苦笑,她还不想背着一个执法犯法的罪名下台,这样太窝囊了,即使她不在乎这区区七品的乌纱帽,但是她若连区区七品都保不住,又有何颜面回去见老柳?!
执法犯法的事为官者经常做,但是只要别被人抓到证据,或者别让证据捅出去,就一样可以逍遥法外。
“不想怎样,只要你乖乖的,今后不该管的事就别管。”拍拍她的肩膀,飘飘搔首弄姿的妩媚一笑,“你看我和言飞相比,哪一个更好看?”
“你好看……”柳以沫抽搐的嘴角,违心的回答。
“那你以后就不要不去找他,若有什么需要,找我就是。”他挑起嘴角,“我会比他更让柳大人‘满意’的。”
话题似乎终于说到了正途,柳以沫疑惑,难道说飘飘处心积虑,为的就是不让自己和毕言飞过多接触?但他若是真的如此情深,又怎么会几次三番对自己动手动脚?!
“我只当毕公子是普通朋友。”柳以沫解释,不管他是吃醋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还是说清楚的比较好。
“朋友?哦,你不是想利用他?”飘飘挑眉看着柳以沫,后者立刻开始心虚。毕竟,在她知道毕言飞就是尧公子之后,她就果断的决定中止和他之间的牵绊,几次同他在一起,也不过是想借他的声望,扭转自己在百姓心中的形象。
“好吧,如果你不希望我见他,那我不见就是。”她故作轻松的耸肩。反正刚才飘飘话里的意思已经清楚了,他让柳以沫有事要去找他,而不是去找毕言飞,这说明真正捣鬼的人其实只是飘飘一个人,毕言飞或许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大概只是类似傀儡的存在。
只是,如果真的是这样……柳以沫突然记起毕言飞数桃花时专注的表情,他时常在河边钓鱼,一坐就是一整天,眼睛盯着河面,哪怕是一道细微的波纹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或许之前真的是自己误解了,若一个人心中有yu望,是决计无法静下心来做这样毫无意义的事的。
“不,我可没有这样说过。”飘飘突然轻叹一声,这让柳以沫诧异的转过头想证实是不是错觉的时候,却见他已经转身,背向着自己。
“难得有一个能让他记得的人。”飘飘小声嘀咕,静默了片刻之后才继续道,“他若要找你,你便去陪着他,只是你千万别在他身上打什么坏主意才好。”他转过头,细长的眼眸中冷光闪过,仿佛在警告她什么。
“是是,玉佩现在可以还给我了吗?”柳以沫不耐烦的伸手,这次被他请来,虽然自己吃了些亏,但也知道了一些事情,不论他说的是真是假,总之日后警惕一些总是没错的。
“自然可以。”飘飘说着就干脆的从袖中掏出那块黑玉观音,快要搁在柳以沫掌心的时候,突然又收了回去,换上一副色迷迷的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起她来,“你真的不考虑我说的那个附加条件吗?不用顾忌我会不会吃亏……”
“不考虑!”柳以沫大声打断他,然后伸手一把夺过玉佩,看着陪伴了自己数十年的观音像又重新回到了自己手上,那种拇指摩挲着玉佩的熟悉触觉让感觉到了失而复得的欣喜。
飘飘看她激动的神情,一点也不明白她为何这样着急一块质地差,而且制工也绝算不上精致的普通玉佩。
“还有一件事。”眼看柳以沫毫不留恋的就要走,飘飘再次喊住了她,好奇道,“我听人说一般习俗都是男戴观音女戴佛,为何你戴的是观音,莫非你真的是男人不成?”
柳以沫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手上的玉佩,即便轮廓已经模糊,可它确确实实刻着的是观音像。沉默了一会儿,柳以沫没有回答便径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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