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帆继续沿着石路朝岛内走,眼前却是出现了一条小溪,溪水旁却是显出一个茅屋。这茅屋上下四周都站着一只只老鹰……
一眼看去,竟有几十只苍鹰之多!石帆略一思忖,便知这很有可能便是数十年前陷在灭神岛的天山神鹰,也就是石邸中父亲石鸿信的师父所在……
就在石帆正在思索的时候,鹰群忽然群起攻向石帆!如此多的老鹰齐飞的声势颇为惊人,恍若平地刮起了一阵大风一般……
石帆微惊,刚条件反射般的要出剑,旋即想起这天山神鹰正是自己此番的目标,若是贸然杀了其饲养的群鹰结仇倒是不美!石帆索性运起身法不断躲避,只见石帆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硬是躲开了群鹰的攻击!
就在石帆上下腾挪躲避群鹰的进攻时,茅屋的柴扉一响,却是走出了一个骨架高大枯瘦如柴的老者,这老者须发皆白,长须竟垂到了胸前,拄着一支拐杖道:“那个毒妇又来派人杀我的鹰儿了!原来是你这个臭小子,是不是那个毒妇派来的!”
石帆一边闪避一边大叫道:“我不是来杀你的鹰儿的,你难道看不见是我在躲闪吗?我可有还手?若是我还手,你这鹰儿恐怕转瞬之间就会死绝!”
老者听罢,细细看去,果真这年轻人只是闪躲,并未还手!“在老夫的鹰儿手下竟然光凭闪躲就能支持这么久,非同寻常!”老者忽的发出几声怪啸,群鹰似乎得了指示,纷纷冲上长空盘旋几圈,而后落在茅屋上静立不动……
石帆停下身形,却是脸不红气不喘,负手而立,潇洒之极!
“你是何人?咳咳,既不是那毒妇派来的,那你又是谁?看你这手身法。应该不是无名之辈……”老者一捋长须,干咳了几声,缓缓道。
“在下石帆!乃是从外边一路杀进来的……灭神岛主那毒妇竟然蓄养如此多的泯灭人性的恶魔,在下路上见着的吃人的。****少女的等等不一而足,均一剑送其归西,还这世间一片清明!”石帆朗声道,“老丈却和之前见到人都不同,竟然保留着神智。着实让在下吃惊不已……”
老者闻言笑道:“嘿嘿,老夫当年也差点变成那等魔头,幸好悬崖勒马,清醒过来!因此便整日被那毒妇折磨,这不,趁老夫年老,时常派人来杀我的鹰儿……少年人既然不是歹人,那就请进来说话吧……”
石帆点点头,随着老者走进茅屋,只见屋内甚是简单。就一个土炕,旁边一个小火炉,炉子上还烤着一只鹿腿,旁边一个大缸,里面装着清水,整间茅屋一目了然。
这茅屋土炕墙上还有着血迹,只不过都已变成了黑色,看起来更显得凄凉……
“随便坐吧,我这里已经有十八年未曾有人来过了……”老者叹道。
石帆心中凄凄然,心知眼前这人十有**就是天山神鹰。想不到当年也算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高手,如今晚年竟如此的凄凉……
天山神鹰叹道:“想不到在我将死之时还能看见外人……咳咳……”忽然,天山神鹰却是吐出一口血,胸前顿时染红一片。
石帆大急。连忙为其渡过去一股真气护住心脉。老者感激道:“嘿嘿,三十年了,我自从来到这地狱中已经三十年啦……都快忘了外边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了……可恨啊!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石帆宽慰道:“能在如此艰难中保住自己,足见您老心智异常坚定!”
天山神鹰自嘲道:“自从三十年前被那贱人迷惑,我不久便换上了色痨之病。后来又被那贱人伤了筋骨,以至于这十几年来每天都会咳血,昏迷……如今却是油尽灯枯了……”说着天山神鹰声音渐渐微弱。
石帆连忙再次输入真气,天山神鹰叹道:“没用了,石小子!你和我那二弟子同姓,又在我死之前碰见我,这也是缘分!你将我那笛子给我吧……”
石帆愣愣道:“笛子不是在您手中吗?”
天山神鹰微微摇头道:“真是老糊涂了……”说罢颤颤巍巍的拿起短笛,呜呜的吹了起来,声音呜咽如同泪水流淌……
石帆顿时被其悲意所感染,竟感到眼眶微酸,天山神鹰坚持着吹完这曲肝肠寸断的曲子,忽然精神一震道:“孩子,你帮我出去看看我那些鹰儿都走了没有……”
石帆点点头,走出茅屋,只见群鹰盘旋茅屋上方,似乎不忍离去,唯有一只灰色的大鹰依旧栖息在屋顶不动,“老丈,都还没走!”
屋内笛声忽转高亢,直欲穿透耳膜一般……鹰群随之悲鸣一声,终是盘旋离去……
老者的声音传了出来:“我这些鹰儿陪着我渡过了三十年的地狱生活,最近这些年要不是它们为我不时擒来一些猎物,恐怕我早就饿死了……如今我要死了,却是想让它们都自由翱翔而去……唯有以示决裂,它们才肯走……咳咳……”
天山神鹰将短笛递给石帆道:“这支短笛陪了我一生,我将它送与你,就当是你送我最后一程的礼物!还有……”
正说着,狂风响起,却是刚才静立不动的那只大鹰冲了进来,“大灰,你又何必如此呢……快和他们一起走吧……”
大鹰摇摇翅膀,却是不动。天山神鹰脸色一变,颤抖道:“石帆,我死了……不要搬动我……,就让我躺在这里……那……那水缸地下埋……埋着金戈……你将其带走,别……别让金戈……落……落在那个……贱人……”还没说完,枯瘦的手落下,溘然长逝……
灰色大鹰似是明白主人已经死了,悲鸣一声,忽的掠出茅屋,旋即长鸣一声直冲云霄,待到高处之时陡然急速俯冲而下,如同陨石一般撞死在地上,鲜血飞溅,鹰羽四散……
石帆目睹了这苍鹰殉主的一幕,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悲怆,苍鹰尚且如此,何况于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