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弟惭愧,直至喜公公来见臣弟,方才知道皇上身陷囫囵;只是臣弟不明白,皇上为何要掩盖身份,甘愿待在这囚牢之中。他与弘历一起长大,往往一个眼神便知彼此心意,正因为如此,他才未在公堂上与弘历相识,令李侍侥以为整件事只是巧合,而弘历,也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外来商人罢了。
弘历不答反问,老五多年来一直助朕处理朝政,你倒说说,这个李侍侥如何
李侍侥弘昼沉思片刻道:臣弟在京中倒也曾听过他的名,从吏部考核来看,应该是个不错的官员,可是今日观其审案,发现他似有意偏坦万花楼,令臣弟很是费解。
弘历颔首道:杭州府有传言,说万花楼背后势力庞大,甚至能左右官府之意,从今日审案一事看来,李侍侥应该就是万花楼背后的官员,但仅仅只是之一。
弘昼试探地道:皇上是说还有其他官员
不错,所以朕才一直忍着那个李侍侥。弘历停顿片刻,冷声道:既然决定查这件事了,就一定要将他们连根拔出来,一个不留
臣弟明白,臣弟一定会全力辅佐皇上。这般说着,弘昼忧声道:臣弟只是担心皇上与皇后娘娘身在牢房中会有危险,不然还是
只是两日罢了,至多只是受些苦,不会有什么危险,倒是你,要在这两日中设法查出到底有哪些官员与万花楼有牵扯;依朕推算,你的出现已经打乱了李侍侥的算盘,令他无法明目张胆地帮着万花楼,更不敢明着得罪你这位亲王,所以他一定会去找其他人商量对策;另外,你再留心一事,据朕所知,万花楼背后还有一个京中大官,设法查出他的身份
臣弟知道,臣弟会盯紧李侍侥与万花楼。只是这里弘昼环视了一眼,劝道:实在不是您与娘娘该住的地方,还是
弘历不以为意地道:都说了无妨,你不必担心,再说若是连些许苦楚都受不了,朕岂非成了一个只知贪图享乐的昏君
弘昼惶恐道:臣弟绝非此意,实在是
好了。弘历伸手于栏栅之外,拍着弘昼的肩膀道:朕知你心意,而你也该知朕心意,若当真有危险,朕自会设法离开,不会让自己与皇后置身于危险之中。
弘昼见他这么说,只得道:那好吧,臣弟会派人守在府衙周围,一旦有急事需要脱困,立刻便可接应。
你办事一向妥帖,朕放心。如此说着,他叮咛道:记着,千万不要将此事告之皇额娘,以免她老人家担心。
弘昼点头道:臣弟知道,那臣弟先行告退了。因怕泄露身份,所以他并未与瑕月说话,径直离去。
望着弘昼离去的背影,乔雁儿疑惑地道:夫人,那是你们的朋友吗
瑕月虽未见到弘昼正面,却也猜到了几分,笑道:应该是的,否则不会与四爷说这么久。
那他乔雁儿小声道:能救你们离开这里吗
瑕月轻拍着她的手道:别太过担心了,这次的事连和亲王也惊动了,那个李大人不敢胡来的。
乔雁儿咬唇道:希望这样,我一人也就罢了,可若是连累夫人与四爷,那我就真是罪该万死了。
瑕月浅笑道:放心,两日后,我们一定可以离开这里。虽然得了瑕月的话,乔雁儿始终惴惴不安,担心着两日后的再审。
且说李侍尧那边,来到巡抚府后,当即将事情与时任浙江巡抚的方观承讲述了一遍,后者紧拧了双眉道:你做事怎这么不小心,谁不好惊动,惊动了和亲王,他与皇上关系最是密切不过,万一这件事传到皇上耳中,对你可是大为不利。
下官知道,但下官实在不知和亲王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否则说什么也不开堂。李侍尧苦着脸说了一番后,道:和亲王迫下官两日后重审此案,到时候两边为难,下官实不知该如何判决。
方观承沉思半晌,凝声道:乔氏之例不可开,否则以后怕是麻烦不断,再说,万花楼每年孝敬给咱们的银子不少,怎么着也得帮一些。
李侍侥连连点头道:下官也是这个意思,只是和亲王那里
提及弘昼,方观承亦是觉得棘手无比,此人是万万不能得罪的,仔细思索了一番后,他道:你觉不觉得和亲王出现的时机太巧了一些
李侍侥一惊,脱口道:难不成大人怀疑和亲王是故意在那个时候出现
本官不敢肯定,但你想想,和亲王是何等身份,南巡途中亦有许多事要帮着皇上处理,怎会四处闲走,还那么巧的走到你府衙来旁听审案。
若非巧合,就是有人故意告之和亲王,可是衙门里的人,皆是下官使惯的,按理来说,不该有人告密才是。除非
方观承追问道:除非什么
李侍侥定一定神道:启禀大人,在抓乔雁儿的时候,还抓到了一对从外来此经商的夫妻,之前一并审问,那名叫洪四的男子,甚是嚣张,明明只是一介商贾之身,却百般彻词,不肯在公堂上下跪,还屡屡出言顶撞,若非和亲王过来,又为之求情,下官早就已经将他打得起不了身了,但是他们一直在大牢里,不可能与外界接触,更不要说和亲王身份尊贵,远非他们所能结识。
和亲王为他求情他们认识不成面对方观承的问话,李侍侥摇头道:观他们在堂上的言行并不相识,和亲王应该只是随意一求。
方观承思索片刻,连连摇头道:不像,不像。
李侍侥试探道:大人,您说的不像,是指
我还在京中任差时曾与和亲王有过几面之缘,他为人极为谨慎,不像是那种不明事由就张嘴替人求情的,他们一定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