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舒穆禄氏与往常一样去长明轩,在走了一段路后,觉得身后似有什么人跟着自己,但好几次回头都没有发现异常,觉得好生奇怪。
主子在看什么如柳见其频频回头,好奇地问着。
舒穆禄氏仔细看了一眼后收回目光道:没什么,咱们快走吧。
到了长明轩的事,舒穆禄氏与往常一样将红麝香串戴在雨姗腕上命她出去,自己则陪着刘氏说了小半天的话后方才出来。
小宁子一路尾随,躲在暗处盯着,原以为自己今日是白跑一趟,不曾想却看到舒穆禄氏出来后,从雨姗手上接过一串看似沉香木的珠子带在手腕上。
待舒穆禄氏走了之后,他一溜烟地跑回了坤宁宫,将所见所闻细细告诉那拉氏,随后道:主子,因为奴才隔得较远,不敢肯定慧贵人从宫女手上取回的就是那串红麝串,但有很大的可能xg。
那拉氏沉着脸没有说话,若小宁子猜测属实的话,就意味着舒穆禄氏根本没有用红麝串对付刘氏,一直都是在敷衍自己,可这样一来,脉案便说不通了。
小宁子等了许久都不见那拉氏说话,不由得道:主子,您在想什么
本宫在想,若舒穆禄氏真骗了本宫,那何太医的脉案又是怎么一回事。听着那拉氏的话,小宁子也是满心奇怪,思索良久,一个大胆的念头浮上心间,脱口道:主子,何太医的脉案会不会是假的
那拉氏陡然一惊,站起身来在金砖上来回踱着步,无可否认,小宁子的猜测可以解释所有原本不合情理的事,但这么一来,便意味着他们几人全部串通在了一起。
如此走了几圈后,一口浊气自那拉氏口中缓缓吐了出来,同时清冽如冰雪的声音在小宁子耳边响起,本宫似乎小瞧了刘氏与舒穆禄氏,尤其是舒穆禄氏,真是好本事,连本宫也敢骗。
任她怎么使心眼,还不是被主子发现了。小宁子讨好的说了一句后道:主子,要不要奴才传慧贵人来问话。
不必了,本宫不想打草惊蛇,她想玩,本宫就跟她玩个够笑容在那拉氏颊边浮现,然那双眼,却比刚才更冷彻百倍,小宁子只是看了一眼便立刻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在平复了一下心情后那拉氏再次问道:那迎春呢她又怎么样
小宁子忙躬身道:回主子的话,迎春那边尚无异常,奴才会继续盯着的,请主子放心。
那拉氏颔首道:嗯,你盯牢一些,不过也别让迎春发现了。
正说话间,孙墨走了进来,打了个千儿后站在一旁没有说话,那拉氏瞥了她一眼道:什么事
孙墨不敢怠慢,赶紧答道:回主子的话,奴才今日去内务府的时候,恰好碰到承乾宫的杨海也在那里,从他那里听到一些话,与二阿哥有关。他一边说一瞅那拉氏的脸色,他晓得主子不怠见承乾宫那位,若非关乎要紧,他也不会在那拉氏面前提及。
弘时精心描绘过的眉头微微一抬,带着些许惊讶,不过她也晓得孙墨的xg子,虽不比小宁子会讨自己欢心,但做事还算实在,当下道:说吧,他都与你讲了些什么。
嗻。孙墨低头道:昨日皇上在承乾宫用午膳,当中曾与熹妃说起二阿哥,说二阿哥与廉亲王走得极近,还处处学廉亲王的行事做风,为此皇上曾训斥过二阿哥,二阿哥不止未听进去,甚至与皇上顶嘴,令皇上很是不满。
那拉氏脸色变了变,盯着孙墨道:这些话都是杨海告诉你的
是,他说熹妃娘娘听了之后,很是担心二阿哥,可惜她不是二阿哥生母,不好多言,只能劝着皇上不要与二阿哥置气。
她会有那么好心那拉氏目光一沉,戴着护甲的手指重重一敲刻着八仙祝寿的紫檀木桌面,凉声道:她恨不得弘时失尽皇上欢心,这样她的儿子才有机会继承皇位。
小宁子凑过来道:主子,奴才觉得很奇怪,熹妃底下那些人一个个口风紧得很,平时不相关的事都不会提及,怎得这次巴巴与孙墨说这么许多,其中会否有诈
孙墨本来也想说这些,不想被小宁子抢了先,心下恼恨不已,主子,奴才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一回来便赶紧跟主子禀报了;主子,您瞧这事是真是假
那拉氏微眯了眼道:假倒是不至于,不过这番话,应该是钮祜禄氏故意借杨海的口告诉你听的,或者直接说是告诉本宫听的。她知道本宫最近为了刘氏的事心烦不已,还故意说这些,就是想让本宫忙上添乱,无瑕他顾。
小宁子啐道:熹妃真是狡猾多端,也不知使得什么狐媚法子,让皇上这样信她。奴才听说皇上还让熹妃备办移动去圆明园过年的事呢
她向来是个很有法子的人,否则如何能与本宫争这么多年。那拉氏面容冷酷地道:待刘氏的事解决了,本宫再慢慢对付她,掌管六宫的大权不能一直被她把握在手中。说罢,她又道:小宁子,你出宫一趟,请二阿哥进宫一趟,本宫有话与他说。
小宁子依言离去,待弘时进宫时,已是傍晚时分,自冬至之后,天色很早便是漆黑一片,稍隔得远一些便看不清楚。
弘时穿着一袭宝蓝色织锦袍子,由小宁子引了入内,朝坐在上首喝茶的那拉氏行礼,儿臣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吉祥。
那拉氏将茶盏一放道:起来坐下吧。
弘时依言坐下后,道:皇额娘急着召儿臣入宫,不知所为何事
那拉氏也不得那档子事,和颜道:没什么,就是有阵子不见你入宫请安,本宫颇为挂念,所以召你入宫,不会嫌皇额娘唐突吧
弘时内疚地道:皇额娘说的是哪里话,都是儿臣不好,这段时间皇阿玛让儿臣管着礼部那边,儿臣一忙便忘了入宫给皇额娘请安,倒是要请皇额娘原谅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