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一声厉喝,吓了刚从青楼走出来的沈长安一大跳。
一大群人,把他的四周围得水泄不通,空气里都散发着凶神恶煞的滋味。
“小……小侯爷,这……怎么回事啊?不会是侯爷找着我们,要把我们抓回去吧?!”八宝抓住沈长安的衣袖,战战兢兢的问道。
“你这没出息的。”沈长安拿着手中合拢的折扇狠狠地敲了一下八宝的头,抬起下巴冲前方一指,满脸不屑,“我爹来抓我,会派这么一群乌合之众?”
嗯?!
围堵的捕快们一怒,你这个败类!渣滓!杀了人还要羞辱我们!
“兄弟们,上啊!把这个穷凶恶极的歹徒抓起来!”
突然,捕快中一个人大声吼道。
沈长安僵硬着嘴角,看着猛然向自己围剿过来的人群,愣在那里:自己什么时候穷凶恶极了?明明是英武不凡好不好!
“诶诶诶……你们干什么?!你们知道我们公子是谁吗?!哎呦……”八宝用自己瘦弱的身躯去保护着沈长安,但并有没有什么用。
沈长安和八宝两人都被捕快给抓住了。
沈长安忍不住骂爹,长了这么十多年,还没有谁敢这么对他!但是,没办法,他再傻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怪只怪自己嫌弃牛虎多事,把他扔在了客栈陪银坠。
“辛苦各位兄弟了。”元山县的捕头带头拱手向江临府友情支助的捕快们道谢。
“好说,好说,你们快点回去吧……”
“那我们就先回去复命了,告辞……”
沈长安主仆被心中愤怒的捕快们吊在了马上。
马背脊勒得肚子疼,沈长安咬着牙忍耐,心里却想着:等老子见了你们大人,把我的身份告诉他,再来收拾收拾你们小兔崽子!
“大人,我们把犯人带回来了!”
到了元山县官衙,捕头上前回话。
“很好,快!带人犯上堂——”
看到沈长安的一瞬间,林甜甜有些诧异,却想想又不觉得奇怪。
外乡人,有钱有势,极度嚣张……除了孟枫远那劳什子表弟,也就不做他想。
只是,不知道这人杀了人,闯了祸,瑄振侯府会不会插手救人?
而把注意力都放到了沈长安身上林甜甜也就没有注意到,自从沈长安出现后,徐昌智的表情就变得有些诡异,又有些难以捉摸。
而林芳芳,从沈长安一出现,就把目光死死钉在了他的身上,里面饱含着羡慕、爱意、渴望……
“堂下何人?见到本官为何不下跪?!”知县大人见沈长安大咧咧的就站在那里,还拿着扇子扇了扇。
哎呦呵!这简直就是在藐视他!蔑视他!
真是是可忍,他不可忍!
“大胆刁民!还不跪下,把你的犯罪事实细细道来!”
知县大人一拍惊堂木,大声喝到。
“呵!什么大人,你不知道说话要讲证据吗?我犯了什么罪?我怎么不知道?”沈长安一脸不屑的撇撇嘴。
“你这个杀千刀的,你该死!你杀了我儿子还不承认……”跪在地上的赵春花也反应了过来,指着沈长安大声咒骂。
“哪个人杀了人会承认,人家肯定会否认啊……”宋氏却不意外,轻声说道。
林甜甜低笑一声,“娘,你还挺了解的嘛。”
大家都笑了笑,特别是林莉莉,捂着嘴看着她娘。
“你这死丫头,说什么呢!”宋氏瞪了她一眼。
围观百姓却是一愣,这人不是很嚣张吗?怎么,现在看到了知县大人,就开始害怕了,不敢说实话了吧。
就连旁边的八宝都愣了,自家小侯爷什么时候敢做不敢当了?真怕了?不会吧,连在皇宫都敢闹腾的沈长安,沈小侯爷,会怕一个知县?应该不可能。但是,为什么呢?
要是沈长安知道了大家心里的想法,一定嗤之以鼻。
本少爷会怕一个乡下小官?真是笑话!不过,凭什么你让我说我就说。我还偏不乐意了呢。
人沈小侯爷就是如此任性。
而此时,师爷凑到知县大人耳边轻声回禀,“大人,刚刚仵作汇报,死者身上有多处创伤,身上的伤应该是拳打脚踢弄出来的,这可能是他的致命伤。之外就是,他的头部也受到过尖锐物体的剧烈撞击,造成过度失血,这也可能是造成他死亡的原因。但是,更重要的是,死者瞳孔放大,表情狰狞,左手有一个捂住心脏的动作,他似乎有这方面的疾病。所以,他也有可能是……吓死的。”
知县大人听了师爷的禀报,眉头紧锁,又放松,恨恨地说了一句,“谁会莫名其妙被吓死!肯定是下面那人打死的!”
知县大人最痛恨这种仗着家里权势草菅人命的败类。当初,要不是有一个豪门权贵家的旁支子弟仗着家里的权势,自己又怎么会被赶出京都,来到这穷乡僻壤的鬼地方!
既然有三种可能,那死者是怎么死的,还不是要看自己怎么决定。
知县大人冷笑一声,看着站在堂下的沈长安,如同看到了自己当初那个敌人。
“当初有谁看到此人杀人抛尸?”既然已经决定好了,知县大人决定速战速决,直接问在场百姓。
本来还有些惧怕沈长安,但现在看着他在知县大人面前认了怂,大家都不怕了,也决定站出来说出自己看到的情形。
“回大人,我看到了……”
“我也看到了……”
…………
熙熙攘攘声音太过杂乱无章,知县大人被吵得脑仁疼,他又拍了一下惊堂木,“安静!要说的人上堂来一个个的挨着说。”
这……
大家又有些犹豫了,站在外面的人群里说,是凑热闹,起着好心,但要是上了堂,那又不一样了。
古往今来,普通百姓对官衙都是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
“到底有没有目击证人?!”见没有人开口,知县大人又提高声音问了一遍。
“我来说!”
突然,人群中冒出来一道声音。
众人转头看向那个往大堂上走去的人,原来就是那个送林芳芳去府城的夫妻中的男子。
“堂下何人?”
嗤……看着假模假样的知县大人,沈长安不屑的发出一道冷笑。
“回大人的话,草民赵树,也住在镇北柳田巷子,离他租的院子不远。”他指了一下沈长安。
“那具体是怎么回事,你说说吧。”知县大人继续追问。
“禀大人。”那个男子跪在地上,回道,“昨天未时三刻左右吧,我在家吃过午食,就准备去上工,结果,刚出家门,就看他的侍卫提着个赤 裸的男人出来,而他就说‘随便找个地儿扔了吧,真是晦气!这么容易就死了。’然后,他的侍卫把手中的人随便仍在了地上,感觉到有人早看他们,恶狠狠的瞪了我们这些人一眼,就骑上马和他走了。”
“对对对,就是这样……”
“既然昨天就死了,那你们为什么不来报官?”知县有些愤怒的询问道。
“我……当时我们都被吓蒙了,又见他们这么凶,都不敢管闲事,就……”说到这里,那个男人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你这个凶手!青天大老爷啊,你一定要给民妇做主啊——”赵春花又开始号哭起来。
知县大人皱着眉,又问,“那院子还有其他人吗?”
“有,还有一对母女,和几个仆人。”
“人呢?”
“好像已经走了。”
“什么?!”
知县大人彻底怒了。
“刚刚仵作已经证实了死者是……”
“等等——”
突然,外面传来一道声音。
众人一看,正是收到消息赶来的牛虎。
牛虎沉着脸走进来,见到沈长安还好好的站在那儿,貌似也没有经历什么酷刑,才松了口气。
“大人,我乃京都忠孝侯府侍卫,这是我们小侯爷。”牛侍卫直接说出重点,还拿出一块令牌在知县大人面前晃了晃。
“什么?!”
知县大人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自己……竟然差点宣判了忠孝侯府小侯爷,皇后娘娘的亲侄子,太子的亲表弟……
老天啊,这一定是在做梦,自己可不想老死在元山县知县的位置上。
“小……侯爷,我……”
“牛虎,你终于来了,憋屈死老子了。”
沈长安看着牛虎,恨恨道。
要不是八宝不相信自己,非要自己把能证明自己身份的玉牌放在银坠那里,自己何须在这里受了这么久的罪。
八宝腹诽:要不是您老见这美女就脑子发昏,我怕您把忠孝侯府的传家玉牌给随便送出去,我会怎么做吗?!
见沈长安没有理自己,知县大人伸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
心里却是忐忑又激动,觉得自己的机遇终于来了。只要巴上了眼前这个人,自己的荣华富贵还远吗!
“咳咳……”知县大人也没有再看沈长安他们,端坐在椅子上,一脸严肃威严,“经仵作细细的检查,死者是被自己吓死的,根本不关这位公子的事情。此事到此为止,再有人恶意重伤这位公子的名誉,本官一定不会姑息!退堂——”
说完,急忙看向沈长安,一脸的谄媚。
沈长安冷笑一声,“这位大人真是明察秋毫,不错,不错……”
知县大人一喜,看来升官有望啊!
“公子,你看是否去下官府内……”
“不必了,既然本公子无罪,那我就走了。”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诶……大人,这怎么就把他给放了,我的儿子……”赵春花一愣,这是怎么回事?
知县大人瞪着赵春花,“无知刁妇,仵作已经确定,你儿子是自己有病,自己吓死的。”说完,他也走了。
“他到底什么来头?”林甜甜盯着沈长安离去的背影,问徐昌智。
虽然知道沈长安背景不小,但她也没有去故意查什么具体的消息。
“沈皇后娘家忠孝侯府唯一的嫡子。”徐昌智淡淡开口。
怪不得。林甜甜轻笑,不管林清云是怎么死的,那他都只能是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