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姓孙的,你把你女儿带来给大伙儿瞧瞧,要真是这宾至如归吃食有问题,小公子不是在这里吗,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围观中有人对着那个男人说到,说完,还有些谄媚的对着孟枫远笑了笑。
孟枫远没有理会周围人的讨好,他盯着那个男人,慢慢裂开的嘴角有些残忍的意味,“你最好祈祷你说的是实话。”见那男人愣在那里,语气不善的喝到,“还不快去!”
“是是是……”那个男人急忙回过神来,不停点头,暗地里抹了一把额头上吓出的冷汗,转身往一个方向跑去。
孟枫远盯着那个男人的背影,手指微微动了动,一个人不动声色的走出人群,悄无声息的跟上那个背影看起来略带狼狈的男人。
那个男人走一段路,就会停下来朝着身后望望,抹一抹汗,又接着往前走。
走了一阵子,那个男人就拐进了城北一条普通的巷子,顺着巷子又走了不一会儿,就停下了步子。
那个男人停在一户人家门前,又四处张望了一下,才抬手敲响了面前的大门。
没多会儿,那门就从里打开,一个中年妇人急慌慌的探出头来,“孩子他爹,怎么样?我们……”
那个男人急忙伸手捂住了中年妇人的嘴巴,狠狠瞪了她一眼,又四处张望了一会儿,急忙拖着那个妇人往里走。
一进门,那个男人就放开了手,头也不回的喝了一声“关好门”,就往屋里走去。
一进门,就看到一个妙龄女子坐在屋子中央,感觉到有人进来,抬头一看,急忙站起身来,“爹,怎么样?那宾至如归赔给我们多少钱?”
那个中年妇人关好门,也走了进来,看着屋内,满脸担忧,“孩子他爹,不是说宾至如归背后有人,不好惹吗,我们听了那人的话,这样故意找茬,能行吗?”
那妙龄女子一听,不乐意了,“娘,这怎么能叫故意找茬呢,你看看我这个脸上,难道不是吃了他那劳什子东西遭了殃?我们有没有多过分的要求,不过是让他赔点钱怎么了。”
“可是,那大夫不是说是上了火吗?”
“上什么火,我这脸都差点毁了,娘,你……”
“够了!”那个男人被两母女吵得心烦,皱着眉头拍了拍桌子,“我刚才碰到了孟府小公子,他……”
“什么?!”那妙龄女子一乐,“孟小公子?爹,你怎么不早说,这么好的机会就浪费了,我……”
那个男人见自己女儿满脸春意,露出一丝不屑的冷哼,“就你现在这鬼样子,还想高攀孟公子。”
“爹!”那妙龄女子一怒,“那你说现在怎么办,我们逼着钱家退了亲,现在我这脸又没有好,即使以后好了,也不可能找到像孟公子这样英俊富贵的好人家,我不管,爹~~~”
“孩子他爹,那宾至如归还有孟小公子撑腰,那人真敢和他作对吗?”那个中年妇人满脸忧虑。
“你这妇人真是闲操心,现在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就想着先过了孟小公子这一关吧,反正按那人说的做,他说了不会亏待我们的。”那个男人一拂袖子,坚定了心思。
“那这……”中年妇人还是有些担忧。
“好了。”那个男人不耐烦的阻止了中年妇人的话,转头看向妙龄女子,“画儿,孟小公子让我把你带去,你也别惊慌,就按我们说好的那样做就行。”
“是,爹。”妙龄女子眼波流转,轻轻一笑。
见说好了,那个男人也不再耽搁,带着媳妇、女儿就往宾至如归赶。
虽然时间差不多已经过了半个多时辰,但围在宾至如归周围的不减反增。
大多数人都是抱着一探究竟的目的,这宾至如归一开业就在江临府民众心中留下了不少传说,他们也想看看这场官司究竟为何。
也有的女子完全是看着孟枫远呆在那儿,想伺机靠近这个玉树临风,富贵荣宠的豪门贵公子。
民间女子没有名门闺秀那么多条条款款的束缚,行为也更加大胆,现在有了这样光明正大靠近孟枫远的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幸好,没再多等多久,那个男人就带着一家子过来了。
“孟公子。”那个男人一过来,就急忙带着家人给孟枫远行礼。
孟枫远像是没有听见一般,抬着步子,慢慢靠近那个虽蒙着面纱,却能从那妙曼身姿窥探其美丽容颜的妙龄女子,走近,勾唇一笑,盯着她的脸,依然没有开口。
那个妙龄女子虽弯曲着膝盖,低着头,却依然能够感受到孟枫远的靠近,那股醇厚的男人气息愈加浓厚,她的脸也忍不住的红透了,娇羞得整片空气都变得变了色。
孟枫远居高临下的盯着她,满脸嘲讽,直盯得她渐渐有些受不住了,才慢悠悠的踱回了原位,淡淡开口,“起吧,让我看看这番椒有多大的毒,能毁得人丑成什么样。”
“是。”三个人急忙站直膝盖,小心翼翼的活动了一下已经僵直的腿。
“画儿,把面纱揭开吧。”那个男人看向妙龄女子。
“啊……!”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人惊吓住了。
满脸的红痘,密密麻麻,略带惊悚,让人的视觉瞬间受到了惊吓。
妙龄女子被围观群众的目光和议论气得愤怒不已,急忙两眼含泪,可怜巴巴的看着孟枫远,希望他能够挺身而出,帮助她呵斥那些无理的刁民。
妙龄女子本身长得不丑,身姿窈窕,面容秀美,妥妥的小家碧玉。但是,现在满脸的红痘让她的脸不仅没有了美丽,还变得惊悚。
孟枫远可不是能够为了他人亏待自己的性子,他本就对这家无理取闹的人感到厌恶,现在这女子还敢盯着那张丑不入目的脸勾引自己,他更是皱着眉头,一脸嫌弃,“本就够丑了,现在这样子完全不堪入目,还不守闺誉,公然勾引男人,也难怪钱家退亲。”
呃……妙龄女子娇媚的表情一僵。
其他议论纷纷的人也把头转向了妙龄女子,也看到了她还来不及收回的笑意和故作柔弱的身体姿势。
众人惊讶、同情的表情瞬间变成了嘲讽和鄙夷。
刚刚被退亲的女子,不仅没有感到羞耻和伤悲,还自以为是的盯着满脸红痘的脸勾引孟小公子。
这样的行为让旁边那些专门为了孟枫远而来,却没有勇气太过直白的女子嫉恨不已,但一听到孟枫远那明显厌恶的话,也跟着笑了起来,“呵呵……有的人就是不知道照照镜子,癞蛤蟆是永远也别想奢望白天鹅。”
…………
女子虽然没有说什么污言污语,但那些指桑骂槐,嘲讽鄙视的话却更加让人感到羞耻。
“你……你们!”妙龄女子本就是家中独女,受尽宠爱,从未受到过一点点委屈,哪儿能经受住这么多人的指责嘲讽。
见事情被围观群众越扯越远,林甜甜暗中给李福顺递了个眼色。
李福顺点点头,表示明白。他清了清喉咙,“安静……安静!”
听到李福顺的声音,众人慢慢停下了话头,纷纷看向李福顺。
“李掌柜,你要说什么?”
“诸位,我为这位姑娘的遭遇深表同情,但也绝不会任由别人污蔑宾至如归。既然如此,我们就先请大夫为这位姑娘诊治一番。你们看如何?”李福顺不卑不亢,神色淡然,没有一丝心虚之意。
众人听了李福顺的话,也觉得有理,自然分分赞同,“是啊,先让大夫看看也好。”
“刘大夫,那就麻烦您先给这位姑娘诊治一下。”李福顺退后一步,从旁边请出一位白须老者。
众人一看,这位老者是江临府有名的大夫,除了他医术高明,医德高洁也是非常出名,刘大夫一生都迷于医术,从来不会畏于权贵,自然也就没有人会怀疑宾至如归买通大夫。
刘大夫是孙姓男人一走,林甜甜就派人去请来的,就是为了处理突发情况。
有个不偏不倚的大夫在这里,心总要有些底,至少在面对别人的恶意诬陷时,能够有个说话之人。
刘大夫抚摸了一下自己的长胡须,走到妙龄女子身边,“姑娘,把手伸出来,容老朽看看。”
刘大夫古稀之龄,也就免了男女之嫌。
妙龄女子愣了愣,还是伸出了手。
刘大夫把手指放在妙龄女子手腕脉搏处,闭着眼睛,细细思索。
不一会儿,刘大夫就张开眼睛,收回了手,表情有些失望和生气。
众人一看,有些迷茫,有人忍不住开口问道,“刘大夫,这女子究竟是不是中毒了?”
“哼!”刘大夫冷哼一声,“真是浪费时间,我还以为真是什么疑难杂症,不就是使用过多燥热之物,又食用了辛草,上了火。一般上火不用吃药,几天都能好。她这情况稍微严重了一些,吃些败火的药就行了。”
什么?!
大家都没有想到闹了这么久的事情这样就结束了。
“不过……”刘大夫没有理会周围群众的表情,继续说道,“不过,因为食用的辛草过了量,这脸上的痘子消了,痘印也无法完全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