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卧香榻轻纱掩,佳人入怀伴君心。
丽仙宫。
丽妃娘娘的房间里,床上,躺着皇帝和丽妃娘娘。
丽妃娘娘侧卧在皇帝的怀中,皇帝双手搂着她的肩头和腰身。
丽妃娘娘娇嗔着:“皇上,你该回去歇息了。”
皇帝唬起脸:“朕今夜真的不能在这里歇息吗?”
丽妃娘娘摇摇头:“不能。”
“为什么不能?”皇帝似有些生气。
丽妃娘娘给出了解释:“因为今夜臣妾想一个人休息。”
皇帝嘴唇一翘,没有说话。
丽妃娘娘催促着:“皇上走还是不走?”
“你呀!”皇帝伸手在丽妃娘娘的额头上轻轻一点,“别的女人是盼星星盼月亮都盼着朕去她们的寝宫陪她们共度良宵,你倒好,非要撵着朕走。”
“臣妾今夜是真的只想一个人休息,还望皇上体谅。”丽妃娘娘满脸的委屈表情。
皇帝无动于衷,对于丽妃娘娘刚才说的话似是不曾听见。
见皇帝装聋作哑,不听自己的话,不愿离去,丽妃娘娘故作生气:“皇上不听臣妾的话,臣妾不高兴了。”
“好吧。”皇帝苦着脸,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高声一呼,“小全子!”
“唉!奴才来啦!”总管太监小全子应声推门步入房中,低头垂手,听候差遣。
皇帝松开搂住丽妃娘娘的双手,坐起了身,挑起床帘,看着小全子眨了眨眼睛道:“去抬顶小轿过来,朕今夜回乾清宫去休息。”
小全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伺候在皇帝的身边,岂能不明白皇帝此刻向自己眨眼睛是什么意思?
皇帝这是口是心非,是在给自己暗示,要自己去抬轿子,可是要一去不回呢!
小全子也看着皇帝眨了眨眼睛道:“奴才明白,奴才这就去安排。”
小全子说完,转过身准备走。
“慢!”丽妃娘娘轻声一喝,坐起了身。
小全子忙转回身看着丽妃娘娘:“娘娘有何吩咐?”
丽妃娘娘向小全子招了招手:“不用去抬轿了,过来伺候皇上下塌穿衣,皇上步行回乾清宫。”
“这……”小全子看了看皇帝,不置可否。
皇帝扭脸看着丽妃娘娘,有些责备地道:“爱妃,你这是什么意思?”
丽妃娘娘没好气地白了皇帝一眼,翘起了嘴唇:“皇上休要糊弄臣妾了,以为臣妾不知道吗?小全子这一去抬轿,还会回来吗?”
皇帝故意反问道:“怎么不会回来了?”
丽妃娘娘沉下了脸:“皇上,你再这样,臣妾十天半个月都不侍寝了,皇上来了,臣妾定当拒之门外!”
见丽妃娘娘真的生气,皇帝慌忙改口道:“好,好,朕即刻就走,即刻就走,爱妃消消气。”
丽妃娘娘立即盯着小全子道:“还不快些过来替皇上穿衣穿鞋!”
“唉!唉!”小全子应声连连,奔到了皇帝的身旁。
待小全子替皇帝穿好衣服鞋袜,皇帝又对丽妃娘娘嘘寒问暖了几句,两人这才开门离去。
丽妃娘娘披上外衣,起身下塌,打开房门看了看,确定皇帝和小全子已经远去后,复又将门合上,走至桌旁,理了理衣襟,缓缓坐在了凳子上,眼光转向了床底,开口道:“出来吧!”
一个黑衣蒙面人从床地下爬出来,单膝跪倒在丽妃娘娘的面前:“虚影狼狈,恳请娘娘治罪!”
丽妃娘娘抬抬手:“起来吧!你我之间不必客套,谁也没有想到皇上会突然而来。”
“谢娘娘。”虚影站起了身,毕恭毕敬的侍立着。
丽妃娘娘摆摆手:“坐下说话。”
“谢娘娘。”虚影点点头,在丽妃娘娘身旁坐下。
丽妃娘娘深沉的目光紧盯着虚影:“情况怎么样?”
“娘娘的话很管用。”虚影点着头,“景太妃已经回到了景王府,据眼线来报,景王府上下除了下人到外面购买生活上的必需品以外,整日里都是大门紧闭的,从景王府一些外出购买生活用品的下人们的口中买来的消息是,杨轩傲被景太妃看得严严实实的,景太妃几乎每日都要杨轩傲陪着她颂下经念下佛。”
丽妃娘娘忍不住一笑:“这个杨轩傲,也该颂下经念下佛了。”
虚影疑惑不解:“娘娘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杨轩傲?”
丽妃娘娘冷哼了一声道:“杨轩傲实在是太不中用了,先前勾结什么敌军没能干掉梁原瑾、自己技不如人又打不过梁原瑾,这些本宫都不去计较,可是这次,本宫出宫去转了个圈回来,他居然还是无能为力,没能把梁原瑾给解决在宫外,本宫已经对他失望透顶,他简直就如同烂泥扶不上墙,不扶也罢!”
“可是……”虚影眉头一皱,“娘娘与杨轩傲是合伙人,杨轩傲可是知道娘娘不少的事儿,如今娘娘这般待他,万一他怀恨在心,将来胡言乱语,恐对娘娘您不利。”
丽妃娘娘冷冷一笑,不以为意:“你觉得是本宫在皇上面前说话的份量重,还是他杨轩傲在皇上面前说话的份量重?”
虚影恍然大悟,低下头道:“奴才失言了。”
“唉!”丽妃娘娘轻叹了口气,“现在,想对付梁原瑾,已经是难如登天了!”
虚影抬头追问:“为什么?”
丽妃娘娘满面忧愁:“因为大公主她喜欢梁原瑾,不过,因为三公主,他们之间的感情还存在一定的矛盾,但是这并没有引起什么大风大浪,虽然他们现在还没有谈婚论嫁,不过,在皇上的心里,已经把梁原瑾看成了准驸马,梁原瑾如今的地位身份,已是非同小可,不易对付了!”
“哦。”虚影并不感到吃惊。
在京都南下三十里,凤凰北上欲成仙的“凤凰镇”上,他曾经背着丽妃娘娘去公开挑战欲杀梁原瑾,那时,他已看出了大公主对梁原瑾的感情。
丽妃娘娘眼中寒芒闪动:“没有兵权在手,什么事也不能成,要是梁原瑾不是个自认为正人君子的人,而是与杨轩傲一样,是个野心勃勃的人,本宫也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的了。”
虚影安慰着道:“娘娘要振作起来,切不可自暴自弃。”
“没错!”丽妃娘娘重重地点了点头,“本宫要振作起来,本宫一定会把京都最大的兵权握在手心里的!”
虚影恭声相问:“娘娘如今有何打算?”
“暂时还没有。”丽妃娘娘无奈地摇了摇头,突然,她眼睛一亮,“对了,苏则彩一切可好?”
虚影答道:“他很好,也很不好。”
丽妃娘娘鼓起眼:“这话怎么说?”
虚影解释着:“事情是这样的,以前因为他是三公主的御用画师,在画廊院本就已高高在上,官员们都有些不敢要他给自己作画,现在,他又是熹王府未来的‘仪宾’了,官员们更是彻底不敢要他给自己作画了,所以,他在画廊院一直闲得慌,别人多少对他有点闲言碎语,他自己也是苦恼的很。”
丽妃娘娘话锋一转:“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不是真的打算要娶魏欣然吧?”
虚影摇摇头:“依奴才看,并没有这迹象。”
丽妃娘娘点点头:“那就好,如果他们真的打算成婚了,你应该知道怎么办吧?”
虚影眼露凶光:“奴才明白,奴才会干掉魏欣然!”
丽妃娘娘也眼露凶光:“无论哪个卑微下贱的女人真正要与他成婚,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是!”虚影点头领命。
丽妃娘娘摆摆手:“下去吧!”
“奴才告退。”虚影丢下话,走至窗边,开窗闪身而出。
“画—廊—院。”丽妃娘娘面浮冷笑,一字一顿地轻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