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甘泉镇上。
“福源客栈”。
这客栈处地较偏僻,很小、很简陋。
此时此刻,客栈内尚有一男一女,是苏则彩和玉柔公主。
苏则彩趴在桌上,他脸面通红,眼神狂乱。
坐在他对面的玉柔公主端端正正地坐着,她面带微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她很高兴,同样也很兴奋。
因为,苏则彩的表情告诉她,她给他下的男欢女爱之药,起作用了。
她马上就可以和他“喜结连理”,马上就可以得到他了。
苏则彩是她同母异父的哥哥,虽是同母异父,但也是亲哥哥。
居然给自己的亲哥哥下那种男欢女爱之药,要和亲哥哥“喜结连理”,她这么做,除了卑鄙无耻,还要背上乱了伦理的骂名。
她今年十五岁,十四岁以前,她根本不知道天下有苏则彩这个人。
苏则彩今年二十二岁,他二十一岁以前,也根本不知道自己会有她这么个同母异父的妹妹。
她会遇到苏则彩、认识他、并喜欢爱上他,这都是她的母亲丽妃娘娘一手安排的,当初为了能够让苏则彩当上皇帝,而阴谋诡计安排要求她这么做的,那时,丽妃娘娘瞒着她,她还不知道,苏则彩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哥哥。
后来,她知道了一切,她知道了他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哥哥。
可是,为时已晚,她已经无法自拔了,她已经深深的、真真正正的爱上了他。
她知道这不可以,亲妹妹怎能爱上亲哥哥?
她也知道这不可能,哥哥岂能接受自己?
但是,为了得到心中所爱,她疯狂了,失去理智了。
她可以不顾一切,不择手段,也一定要得到他!
因此,她干出了眼前这件疯狂而不可理喻的蠢事!
给自己的亲哥哥,下了男欢女爱之药!
店老板走到她的面前,轻声道:“这位姑娘,夜深了,本店就要准备打烊了,您看……”
她微微一笑,从怀中拿出了一张银票放在桌上,看也不看店老板一眼,开口道:“第一,安排间房间,我和这位公子要在这儿住一夜,第二,这位公子喝醉了,我一个小女子没有力气,麻烦你帮我扶他到楼上房间,完成这两件事,这银票,便全部都是你的了!”
店老板眼中闪着贪婪之光,他拿过银票一看,顿时惊呆了。
乖乖!
五十两银票!
玉柔公主起身道:“怎么样?干是不干?”
店老板忙将银票收好,连连点头:“干,干,大小姐,我干!”
玉柔公主摆摆手:“快扶他到房间去!”
“哎哎,大小姐,这就扶,我们这楼上,客房大部份都是空的,我一定给您挑间最好的!”店老板说着,上前将苏则彩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扶着他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上了楼。
玉柔公主深吸口气,紧随其后。
店老板扶着苏则彩到了楼上,进了左手边的最后一间房,也就是第四间房,将苏则彩放倒在床上。
玉柔公主摆摆手:“行了,你出去吧!”
“是是,大小姐,您早点休息。”店老板点头哈腰应着声,躬身退出了房间,将房门合上了。
玉柔公主上前将房门闩好,这才走到了床边坐下。
她死盯着苏则彩,手轻摸着他的脸,眼中燃烧着强烈的爱火。
苏则彩睁开了眼,眼神迷茫而狂乱。
玉柔公主在他眼中,成了“清甜公主”。
他看着眼前的“清甜公主”,脑海中浮现了在张小茹家和她狂吻的情景,在乾清宫和她狂吻的情景。
那些吻,是那么的火热,那么的疯狂,那么的美妙。
这时,那男欢女爱之药的药力,已经到达了顶峰。
“咚!”
苏则彩猛地起身抱住玉柔公主,将她紧紧地压倒在床上。
玉柔公主兴奋无比,睁大了双眼看着他,等待幸福的来临。
苏则彩痴痴地傻笑着:“清甜……清甜……”
慕容清甜!
这个该死的女人!
他把自己当成她了!
玉柔公主脸色一变,眉头紧紧皱起。
“呼!”苏则彩重重地呼了口气,将嘴唇压在了玉柔公主的小嘴上。
玉柔公主只觉此刻心里有道蜜流淌过,她甜甜地笑了,拼命地回吻着他。
疯狂的吻……
火热的吻……
失去理智的吻……
长长的吻……
“轰!”
天空突然一声惊天动地的雷响,几道惨白的闪电撕破了漆黑的夜幕。
这一声巨大的雷响,使苏则彩和玉柔公主都悚然一惊。
两人罪恶的相吻,终于停止了。
彼此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愣住了。
苏则彩挺起身,坐在了玉柔公主的双腿上,不知所措。
玉柔公主看在眼里,吃惊不小,顿时心乱如麻。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因为刚才那一声雷响,他体内那男欢女爱之药的药力消失了,人也清醒了?
这不可能吧?
玉柔公主尚在惊疑不定。
“轰!”
只听得又是一声巨大的雷响,紧接着,倾盆大雨哗哗而下。
苏则彩开始轻轻地摇头晃脑起来,一阵摇头晃脑过后,他下了床,走到了桌旁,一阵摸索,他拿起了桌上的火折子,吹燃后点燃了桌上的蜡烛。
烛光顿时照亮了整个房间。
玉柔公主坐起身,脸蛋儿还红扑扑的。
苏则彩惨白着脸,抬手抹了抹嘴,盯着玉柔公主,有些胆战心惊地问道:“妹妹,我刚才,好像亲了你?”
玉柔公主闻言心头大震,她知道,他体内那男欢女爱之药的药力已经消失了,人也已经彻底清醒了。
从他的问话就可以判断,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即便她非常的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但这个事实却已经摆在了她的面前,她不接受,也没办法。
于是,她当机立断,立即装出一副十分委屈的模样,有些带哭地道:“哥,你喝多了,我扶你到房间里休息,没想到,你……把我当成了慕容清甜,将我扑倒就是一阵狂吻,我怎么都推不开你,想叫又叫不出声。”
苏则彩挠挠头,尴尬不已,非常抱歉地道:“原来是这样,对不起对不起,真是酒后乱性,哥真该死,哥对不起你!”
玉柔公主是满肚子苦水,叫苦不迭,面上却不得不笑道:“没关系,好在未酿成大祸,只是以后,我可再也不敢找哥喝酒了。”
苏则彩恢复了平静,一本正经地道:“哥向你保证,以后一定将酒戒了,一定!”
计划已经泡汤了!
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玉柔公主只觉得此刻房间里的气氛怪怪的,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她只得摆摆手道:“行了,这事儿过去了,哥你也别太在意,夜深了,把烛火熄了吧!外面下着倾盆大雨咱们也回不去,我想休息了,哥你也休息吧!”
“那好吧!哥就趴在这桌上睡。”苏则彩说完,一口气吹灭了桌上的蜡烛,趴在了桌上闭眼休息。
玉柔公主躺在床上,心里恶狠狠地骂着:“该死的天气!该死的雷声!”
说也奇怪,这老天爷像是在与玉柔公主作对一样,这两人各自一分开,雷声止了,大雨也停了,夜,又恢复了寂静。
在寂静中,两人很快进入了梦乡,沉沉睡去。
天,转眼大亮。
苏则彩悠悠醒来,看了看天色,但见玉柔公主还在熟睡,不禁起身上前叫醒她:“妹妹……醒醒……”
玉柔公主睁开了眼,苏则彩道:“我们一夜醉酒未归,娘会担心的,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说的是,我这就起来。”玉柔公主忙起身下床。
两人整整衣襟,开门出屋。
往楼下一看,两人顿时脸色大变,目瞪口呆,只觉一阵心惊肉跳。
楼下堂屋里,不见店老板,只见密密麻麻一个接一个站着的全是官兵,将屋里各个角落团团包围。
更为奇怪的是,丽妃娘娘就在一张桌旁端坐着,显得气定神闲。
这是怎么回事儿?
苏则彩和玉柔公主面面相觑,两人赶忙下了楼。
官兵们对于苏则彩和玉柔公主视而不见似的,任由他们来去自如。
两人奔到了丽妃娘娘的面前,苏则彩开口相问:“娘,您怎么来了?这些官兵……这是怎么回事儿?”
丽妃娘娘没理他,而是将头扭向了门外,大声道:“我儿子女儿醒了,我们一家人都到齐了,你可以进来了。”
丽妃娘娘话音一落,隐藏在门外一侧的梁原瑾立即迈步走出。
苏则彩和玉柔公主一见,两人无不骇然失色。
居然是梁原瑾!
梁原瑾进了屋,冲苏则彩和玉柔公主微微一笑,而后开口道:“你俩终于睡醒了,害我一阵苦等,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我们该好好的谈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