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以东,有一柳林园。
这是墓园林,这里葬着的,是当今身为皇帝的清甜公主的母后,也就是先帝正妻,前皇后娘娘。
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这里都是重兵警戒。
以前,这里是由兵部的卫兵负责守卫,但因为考虑到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被罚来守墓,为了安全,清甜公主这才换了禁卫军来把守。
现在,是黑夜。
守墓园的近百名禁卫军个个手持火把,该守卫的守卫,该巡视的巡视,一切,井然有序。
墓园的后方不远处,有一座木屋。
木屋很新,很大,很气派,这是最近才建成的。
木屋里,只住了两个人,也只允许住两个人。
这两个人,一个是丽妃娘娘,一个是玉柔公主,她母女俩,是被清甜公主罚来守墓赎罪的。
丽妃娘娘,是清甜公主的杀母仇人,要不是因为清甜公主喜欢其亲生儿子苏则彩,她就是有一万条命,也不够死。
玉柔公主是无辜的,她并没有犯下什么滔天大罪,她并不用陪她母亲丽妃娘娘守墓园守一辈子,不过,清甜公主罚她陪着她母亲守上三年,实是英明之举,因为,她的确不是什么善茬。
此时此刻,她俩已经入睡,睡在一间房内,一张床上,睡得很熟。
这木屋,当然也有一大群的禁卫军,日夜相守。
不管是墓中的死人,还是屋中的活人,都是重点的保护对象,不能有半点差池,否则,就是死罪!
所以,这里所有的禁卫军,个个都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尽忠职守!
夜,渐深了……
有一群人拿着火把,朝着墓园来了。
细看之下,也是一群禁卫军,由一位身着禁卫军将领兵甲的年青人领头。
后面的禁卫军兵丁们,分为左右两排,每一排有二十多人,左边的一排人,他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抱着一大坛子酒,右边的一排人,他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抱着一叠高高的数十只碗。
守墓园的年轻将领冯将军认识前来的领头将军,是元将军,他上前打招呼:“元将军。”
元将军点点头:“冯将军。”
“元将军,你这是……”冯将军看着他身后的禁卫军兵丁们的手里抱着酒坛酒碗,一脸茫然。
元将军微笑着:“叫所有的兄弟们都过来喝酒,守墓园的,守木屋的,都过来。”
冯将军肃起了面容:“元将军,我等身肩皇命,理当尽忠职守,你这……”
元将军也肃起了面容,打断他的话:“身肩皇命,尽忠职守,好样的,冯将军,就冲着你这句话,这酒,大家就不能不喝!”
冯将军讶然了:“元将军此言何意?”
“冯将军,容我问句废话,皇上要成亲之事,你不会不知道吧?”
“这已是众人皆知之事,大家都知道,我当然也知道了。”
“那就好,实不相瞒,这是皇上赏的喜酒,专门赏给冯将军你们的,是梁统领差我送来的。”
“这……这离皇上成亲还有两天啊?这喜酒怎么……”
“这是头喜,皇上也是为了讨个吉利嘛,这所有的禁卫军都喝上了,就你们守墓园的没喝了。”
冯将军木立着,默不作声。
元将军脸色一沉:“冯将军,这可是皇上赏的头喜酒,这可是顶级好酒,听兄弟我一句话,喝一两碗是不会醉的,你要是硬不喝,那我只能打道回府去还给梁统领了,冯将军,如今宫里宫外喜气洋洋的,你可千万别扫了皇上的兴,扫了梁统领的兴。”
冯将军扁了扁嘴,犹豫了片刻,扭头对身边的两名禁卫军兵丁道:“去把守木屋的兄弟们叫过来,召集守墓园的兄弟们一起,告诉他们,就说皇上赏咱们头喜酒喝了,让他们都过来。”
“是!”两名禁卫军应声而去。
“这才对嘛!”元将军满意地一笑,向身后的禁卫军摆了摆手,“去,把酒、碗,都给我放在地上摆好,今晚我们好好的陪冯将军与众兄弟开怀畅饮!”
“是!”两排禁卫军迈步向前,一一将酒坛酒碗摆在了地上。
不一会儿……
守墓园的所有禁卫军和守木屋的所有禁卫军,全都赶了过来。
冯将军面向众禁卫军大声说道:“兄弟们,皇上要成亲了,这大家都知道,今儿晚上,皇上赏了喜酒给咱们,头喜之酒,咱们不能不喝,来来来,大家都坐下,开怀畅饮!”
众禁卫军齐刷刷地全都坐在了地上,三五七八的围坐在一起,酒坛酒碗传递分配得很好,每围坐在一起的一小队人都分得了一坛酒。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家一起为皇上祝福!”
“大家一起敬皇上一杯!”
“干杯!”
“干!”
元将军为冯将军倒上一碗酒,自己也倒上一碗酒,他先干为敬,忍不住称赞:“好酒!”
“皇上赏的酒,当然都是好酒!”冯将军微笑着,仰脖一饮而尽。
元将军看在眼里,嘴角扯起一抹冷笑。
突然……
“我的肚子好痛,在绞痛……”
“血,你的眼睛里流出血来了……”
“妈的,酒里有毒……”
“元将军,你大爷的……”
痛苦的叫喊声,愤怒的叫骂声,及身躯倒地的“咚咚”声,响成一片。
除了元将军带来的禁卫军们安然无恙,其余所有的禁卫军们纷纷痛苦地倒地身亡,七窍流血而死。
好狠、好毒辣、好残忍的杀人手段!
冯将军七窍除了眼睛,其余六窍都已流血,他瞪着惊恐的双眼看着元将军:“为……为什么?”
“嗤!”
元将军抬手从脸上撕下了一张人皮面具,露出了另外一张脸,一张同样年轻的脸,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冯将军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张脸,这张脸他从未见过,这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你是谁?”冯将军本能地问。
“元将军”冷冷一笑,开口道:“聂雷霆,在你们这些官爷的口中,我们通常被称之为,江—湖—草—寇!”
冯将军嘴唇动了动,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双眼突然流出了血液,他头一歪,倒地死了。
聂雷霆起身道:“跟我去救玉柔公主,走!”
说罢,他身形一闪,如鬼魅般奔到了木屋前。
身形再闪,人已破门而入。
“柔儿,你在哪里?”
“柔儿,柔儿。”
聂雷霆呼唤着,奔走各个房间察看。
找到了!
聂雷霆奔入了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的房中。
她俩被惊醒了。
聂雷霆取出身上的火折子,点燃了桌上的蜡烛。
玉柔公主一见聂雷霆,顿时惊喜异常,欢呼道:“是你!”
聂雷霆点点头:“是我,我带了一帮人打扮成禁卫军,把外面那些禁卫军全给杀了,我来救你了!”
丽妃娘娘一头雾水,向玉柔公主问道:“他是谁?”
玉柔公主答话道:“娘,您忘记了?之前,您让我回京,叫我召集武功高强的能人以对付清甜那贱人,他就是其中一个,本来我叫他在宫外好好准备对付清甜的,谁知没过几天,我们自己就先出了事儿了。”
丽妃娘娘点点头:“我知道了。”
玉柔公主面向聂雷霆道谢:“聂大哥,你真有本事,没想到你会来救我,谢谢你。”
丽妃娘娘怪问:“你为什么要救我们母女?”
聂雷霆一本正经地回道:“伯母,您与柔儿所发生的事情,我都已经想方设法知道了一切,实不相瞒,我之所以会来相救,是因为我喜欢柔儿,为了她,我愿意献出一切,包括生命!”
玉柔公主挽着丽妃娘娘的手臂:“娘,我们跟他走吧!”
丽妃娘娘面现犹豫,没答话。
玉柔公主急道:“娘,这里不是我们该待的地方,女儿不能没有您!”
丽妃娘娘咬了咬牙,终于道:“走!”
聂雷霆催促:“事不宜迟,要走快走,此地不宜久留,有什么话离开此地再说!”
“走!”
“走!”
三人走出了木屋。
聂雷霆带着手下人保护着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逐渐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