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杨戕身体已经大致痊愈。
在这期间,甄善公主几乎每天都要来探望杨戕两三次,这让杨戕不仅没有受宠若惊的感觉,反而有点紧张和害怕。
因为甄善公主高高在上,大凡这样的女人,她的爱也是高高在上的,所以一旦你不能承受的话,那么她的爱就会将你摧毁。反而只李真这样的平淡幸福,杨戕才能泰然受之。
无可否认,在容貌上,甄善公主已经是杨戕所见过的女人中最美丽的一个了,而且对于她的美貌,杨戕并不能如同老僧坐禅,不为所动。然而杨戕自己却很清楚,他绝不能辜负了在家乡等候自己去迎娶的李真,而且杨戕觉得自己也只是深爱着她,他并不期望能自己能够坐上驸马的位置。
但是,从甄善公主的眼中,杨戕却似乎看到,自己似乎好象已经逐渐成为了准驸马,因为甄善公主对自己的态度似乎已经超越了君臣之间的礼数了。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杨戕的猜测罢了。明日,就是班师回朝的日子,杨戕希望自己能在封赏之后,太平地回到庸王军中,至于日后庸王究竟能不能登基,会不会叛乱,杨戕已经不想理会,一切都静观其变罢了。虽然甄善公主一直说,会力保杨戕坐上禁军统帅的超然位置,但是杨戕觉得高处不胜寒,京城之中,卧虎藏龙,纵然自己坐上那禁军统帅的位置,只怕也未必能够善终。相比之下,还不如跟着庸王戍守边关,也好早日迎娶李真过门,然后生子过点清净一点的日子。
先前杨戕参军,一直都希望自己能出人头地,建功立业。然而经过了这么许多的变故之后,杨戕实在有点心灰意冷了,而且他自己也深知朝廷水深,若要在京城为将为官,一不留神,就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相比之下,自己倒不如知足常乐,如今已经官至大将军,虽算不上什么位极人臣,但终究也能算是光复了家门,以后就娶妻生子罢了。
主意打定,杨戕便不再疑惑了,只等明日回京接受皇上的封赏了。
晚上的时候,桓齐又来探望杨戕。
“杨兄,兄弟我,哎……”
桓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杨戕,却又不太好说。
杨戕奇道:“桓兄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好了。”
桓齐道:“一直以来,兄弟都当杨兄为良师益友。纵然这几日我见公主对将军关爱有加,甚至已有倾心之意,然而我桓齐仍然对杨兄毫无怨言,因为只有杨兄这样的英雄人物,才配得上公主这样的国色天香,天之娇女。前日,战场之上,杨兄你被不明身份之人所谋害,兄弟一直都在暗中查探,奈何终究没能找出凶手,说来真是惭愧啊。为了杨兄安全,兄弟又不惜冒犯太子,向太子质问了此事,我本以为跟太子有关,谁知太子也说不知,而且大为震怒,于是我只得做罢。杨兄,明日可就要回京面圣了啊。”
杨戕道:“桓兄有此心意,已经令兄弟感激不尽了,也不枉你我兄弟、朋友一场。若是太子果然不知情,还望桓兄莫要追逼此事,以免坏了太子心情,对桓兄日后前程不利。至于,回京面圣一事,却不知桓兄有何指教?”
桓齐“苦口婆心”道:“伴君如伴虎,杨兄要切记此言啊。皇上可不比其他人,乃是万万不能得罪之人。兄弟将杨戕心直,所以才提醒杨兄莫要逞一时口快,得罪了皇上。另外,京城之中,有的人位高权重,也是不能得罪之人,兄弟担心杨兄无意之间得罪了人,凭添了大敌,所以特来提醒杨兄,顺便将这些人的事情告知杨兄知晓,也好让杨兄京城之行无惊无险。”
杨戕见桓齐如此热心,感激道:“桓兄,你这朋友,兄弟真是没有白交啊。不过,公主之事,桓兄不用担心,我心意已决,准备京城之事完毕之后,就回乡迎娶我那未婚妻过门。”
桓齐笑道:“兄弟如今也已经看淡了此事,若公主能垂青兄弟,那自然是万幸之事,若是不能,兄弟也绝不会怨天尤人的。若杨兄要回乡完婚的话,那无论如何也要带上兄弟,至少也应该让我喝上一杯喜酒吧?”
杨戕道:“既然桓兄如此热心,兄弟我届时自然少不了桓兄的喜酒。”
“还有一件事情,兄弟实在感到好奇。”
桓齐看了看杨戕的伤口,说道:“不知杨兄有何异术,听说杨兄你的所中的箭,被凶手涂抹了毒药,而且是极其厉害的的毒药,为何你却平安无事呢?若真有这样的异术的话,杨兄你可千万莫要敝帚自珍那。”
杨戕自然不能将自己身体的秘密告之桓齐,但是又不忍太过欺骗桓齐,便道:“兄弟我哪里有什么异术能驱除毒药,不过因为我小的时候,家父练功苛刻,为了将我练成百毒不侵之人,时常以毒药刺激我的身体,也就是以身试药,这样一来,我的身体对于毒药抵抗能力就比长人强大了数十倍,所以那些毒药虽然厉害,却仍然不至于要我的命。”
桓齐惊叹道:“杨兄果然是奇人那!不仅武功盖世,而且身体又百毒不侵,如此的人物,岂非是独步天下,纵横无敌了?”
杨戕笑道:“桓兄说笑了,所谓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比一山高。我这点微末之技,根本算不得什么的。更何况,我的身体虽然能抵抗毒药,但是肠胃内脏却不然,若是别人下无形无色之毒于饮食之中,我岂不是照样不能防备?”
杨戕不想桓齐将自己想得太过无敌,所以便自己给自己找了一点并不存在的“缺陷”出来。
桓齐笑道:“以杨兄的身手和经验,又有谁能下毒于你的饮食之中呢?好了,这个姑且不论,明日就要起程回京了。杨兄你要切记我先前给你说的那些事情,万万不要因为争一时之气,而引来大祸。好了,兄弟我就先行告辞,杨兄请安心养伤。”
杨戕道:“多谢桓兄专程前来提醒于兄弟。一到京城,兄弟我自当小心行事,亦不会胡言妄语的。今日有伤在身,就恕兄弟不送了。”
“杨兄多保重,告辞了。”
桓齐说完,转身出了杨戕所在的房间。
一出房门,桓齐立即换上了一张脸面,心中得意非常,暗道:“好你个杨戕,终究还是让我探得了你的弱点所在。等回了京城,再慢慢来想办法整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