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唐糖,我去上课。”
唐清抛下这话,拿着手上的书转身就欲离开。谢杨赶忙从床上爬了起来,这几天好吃好喝,还有美女伺候,身上那点问题早就已无大碍。毕竟吃人家嘴软,再躺在这里到时候她伯伯一来问他是否愿意加入柳叶门,还就真不好拒绝了。谢杨看了满眼兴奋,又准备拉着他讲一天故事的唐糖,连忙说:“我没什么事了,也这么久没去上课了,我和你一起去吧。”
唐清怀疑地看着他:“那你的课本怎么办?还有唐糖,我不放心他一个在这里。”
谢杨无所谓地说:“和你就着用吧,到时候你笔记给我拿回去抄一下就可以了,躺了这么多天也该出去走走了。唐糖……你一个人在这里玩好不好?我回来给你带玩具。”
后面这句是对唐糖说的,玩具对他看来没什么诱惑,他立刻大声宣布:“唐糖不要玩具,唐糖要和姐姐还有谢哥哥一起去上课,学好多知识。”
一男一女哭笑不得,不过最后还是妥协了,唐清害怕这小东西在她出去了之后又一个人耐不住寂寞跑出去玩,找不到回家的路,被拐了可就麻烦了。不过带孩子去课堂上上课……唐清蹲下来整理正唐糖的衣服:“跟姐姐去可以,但是唐糖要答应姐姐要听话,不准吵好不好?”
唐糖立刻用力地点头,生怕姐姐后悔。
两大一小一进校园之后立刻引来一片侧目,两人都还年轻,但是唐糖却已经有五六岁了,看上去实在是罪恶。进到教室之后更是引得一片哗然,一片片冒着火焰的眼睛狠狠地朝谢杨盯着,他倒是悠然自得,但是唐清的脸却给弄得一片绯红,不过却并没有解释,省得让人认为是在掩饰。
谢杨朝嘴巴张得老大的欧华眨了眨眼睛在座位上坐下。刚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男生们纷纷喃喃低语:一朵鲜花插在牛屎上啊!
到那种程度了吗?
谢杨懒得去管,男生对于这种眼光还是比较享受的。唐糖看到周围那么多大哥哥、大姐姐,而且好多人看着他,实在是太让他高兴了,他兴奋地在唐清的耳朵边说:“姐姐,我以后天天都跟你来好不好?”
唐清苦笑着扫了一眼周围怪异无比、让她脸红的眼神:“唐糖乖,不要弄,坐在旁边和姐姐一起上课。”
欧华快速地朝这边冲过来了,打了招呼后手伸过去爱怜地摸着唐糖的脑袋:“哇,好可爱啊。”
谢杨白了他一眼:“可爱你和副班长生一个不就是了,到时候烦死你。”
欧华鄙视地看了谢杨一眼:“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我可没你那么多精力,又要读书还要照顾孩子。高中的时候就有了吧?可怜的孩子,这些年来藏着掩着肯定受了不少的苦……来,叫叔叔,一会儿下课叔叔就给你买糖吃……老杨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孩子都这么大……”
话说到这儿嘎然而止,一道愤怒的眼光直射到他的身上,让他不寒而栗。欧华对着唐清干笑了几声,然后缩回了在唐糖脑袋上不停摸着的手。何珊珊冲到谢杨身边,比男生们更为愤怒看着谢杨,后者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反问道:“什么事?”
何珊珊猛地大叫道:“谢杨你不是人!你这样作对得起袁源么?”
谢杨脸色顿时变得有点不好看,你对我吼什么?我和袁源有什么关系么?就算我和她有关系需要你在这吼么?欧华见气氛不怎么好,顿时一把将何珊珊拉到身后:“老杨不好意思,她今天身体不舒服,才乱说话。”
何珊珊一把将身前的欧华拨开,上前一步继续大叫大嚷道:“什么乱说话?本来就是!我好心把袁源介绍给你,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算我看错你了!”
谢杨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对何珊珊说:“大姐,你搞清楚好不好?我跟你老乡到现在连普通朋友也算不上。还有这里,唐清和我才多大,可能有这么大的孩子了吗?哦、我们坐在一起就代表突破了友情关系是吧?我拜托你用脑袋想想问题好不好?”
何珊珊本也不是那种喜欢胡闹的人,只是一时关心则乱而已。被谢杨一呼明白过来之后,苍白着脸坐了回去,的确,她太冲动了。欧华一边招呼着何珊珊一先向谢杨道歉退却了,整个教室经他们这一嚷,顿时鸦雀无声。唐清脸色也并不怎么好,唐糖不明所以的睁大了眼睛四处乱转着,谢杨站起来对唐清弯了弯腰:“对不起,我还是坐开吧,省得再被人误会。”
说完之后,另找了一个隔得老远的位置坐下。唐糖迷茫地摇着姐姐的胳膊,问:“谢哥哥怎么了?他刚才为什么要和那位姐姐吵架?”
唐清摇了摇了头,叹了一口气,瞟了一眼谢杨的位置:“没事,唐糖上课了不要吵好不好?”
本来想拿唐清让人羡慕一下赚点虚荣,没想到搞得郁闷不已,谢杨一下课之后就回到了宿舍,没多久之后欧华就冲了进来,坐在一边安慰着说:“老杨,你不会还在生气吧?珊珊只是一时激动,你不要怪他。”
谢杨笑了笑:“我岂是那种小气的人,只是一时郁闷而已,没事的。你还是回去安慰你老婆去吧,我想她比我更郁闷……对了,顺便替我跟她道个歉,刚才我语气重了点。”
欧华见谢杨大度,才彻底地松了一口气,又说了几句之后转身离开了宿舍。
张远秋的床铺一看去就知道有好长一段时间没人睡了,不过听欧华说昨天在外面逛街的时候还看到过他,谢杨也就放心了。
心里有些惆怅,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超出了他的意料,似乎这世界上平凡的一切都在与自己慢慢地远离,而新的画面却又是朦胧得让人看不出一点未来的样子。
不知觉中谢杨又拿起了那副被藏在柜子中有一段时间、造成他目前的景象的罪魁祸首——《附耳图》。上面那位道骨仙风的老者还在,和之前看的时候并没有异常。但是谢杨的耳朵经过这段时间介力的洗伐早已经与之前大不相同。
将这副图展开的时候,似乎一道模糊的嘈杂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但是细听之后却又不存在了。谢杨不解的用手在图上抚摩着,细细的感受着。片刻之后,那位老者脑袋侧面的地方有几处明显凸起来的线条——不是他上次握出来的褶皱。
但是这些线条却极其繁杂,而且没有章法,偏偏又看不见。谢杨手摸在上面左思又想,却得不出个所以然来,刚想放弃,但是却突然灵机一动。快速的操纵着介力侵入到那些线条之中。
模糊的光亮从那些密集的线条上亮了起来,上面的空气开始慢慢的波动,与下面的线条一模一样的布置着,一个声音在片刻扩散到了空气中。但是却极其模糊,根本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东西。谢杨等线条上面的光芒散开之后,再次将更多的介力输了进去,因为怕不够,几乎比上次多了数十倍。
那些线条猛地一亮,一个巨大的声音在房间中炸了开来:“大理界内、有镇巩本知、西一百三十余里有一山、山高五百余尺、多寒木、阴有洞涧……不可忘兴我道。”
谢杨被吓了一跳,而且这声音说得奇快,无法他只得再听了好几遍,才将这段话完全抄了了下来。谢杨对着纸上的这段话沉思着,大理——要是没猜错的话,这段话应该是宋朝的时候被刻在上面的,大理差不多就是现在的云南,但是“巩本知”是哪儿他根本就不知道。在云南境内好像并没有这么一个地方,思考良久没想到后,谢杨无法只得寻思着一会儿去图书馆查资料。
此时他对《附耳图》上面的那些能发出声音的线条来了兴趣,要是他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类似与阵势的东西,而动力就是耳介。要知道这个东西可是存在了好几百年了,但是却能如此清晰的将宋朝时候的声音留下来,不能不说它的神奇。
谢杨仔细的观察着那些线条,这并不是自然的隆起,似乎是有某些材料在上面点画的,这些线条的构成的总体模样也是有些奇怪,并不是电视小说中看到的类似于八卦、方位之类的东西,就是一些简单的弧形线条,但是布置得极为密集,似乎就向是一根被绷直的线来回上下波动留下的残影一样。
谢杨突然站了起来,张开嘴对着空气无意义的轻叫了一声,敏锐的耳朵立刻从空气从肺部喷出、穿过气管、带动声带、在从口中到空气中的传播全部死死的记了下来。空气震动声带的时候,就开始波动,在空气中制造出能让人通过耳膜反应出来的声音。谢杨惊喜的看向那些线条,他果然猜得没错,这些线条模拟的是一种波动,然后再通过一种材料点画在这上面,当介力附着到里面去的时候,通过与这种材料的反应,直接在空气中模拟出这段波动所代表的声音。
伟大、精巧、睿智……谢杨不知道拿什么来表达对制造出这个阵势的人的敬佩,要知道那可是在宋朝啊。这个阵势完全取代了声带的作用,而且如果保存得好,根本不用担心它会腐朽,这样一个人的声音哪怕是想留几千年也不是不可能。这是一个多么好的留声机啊,简直就是太神奇了。
或许他之前所听到的,不是直接发出来的声音,而是自己的耳朵扫过那个地方,在脑中模拟出来的假象。像他们这种程度的灵敏度,造成这么一段假象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这其中的细致却也让人汗颜,如此细密的线条,即使是错了一个地方,也许就会什么也不是了,整个声音也许都会混乱。谢杨用耳朵默默地记下周围凹凸的空气凹槽,以达到代替眼睛记忆的效果,完整的在脑中将这个阵势记了下来,他现在还不能用,但是多累积总是没错的。
谢杨又反反复复地听了好几遍,在图上仔细地摸了好几次,也没再发现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因为担心还会遗漏什么东西,他彻底地用介力将这张图洗涤了一遍,结果才重新小心的卷起来,放回柜子内。
大理、那个叫“巩本知”的地方到底隐藏了灵道什么样的秘密?
谢杨简直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但是前提是要先弄清楚那个地方现在在哪里?不一定就是会在云南之内,那时候大理的具体疆界和现在并不一样,它包括了广西、贵州的一些地方,甚至延伸到了东南亚,那么大的地方就直接精简到了“巩本知”,要是找不到资料的话,那问题可就大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