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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救援

谢杨身体下意识地朝旁边斜了过去,那柄剑迅疾无比地扎入了毫无防备的妖邪的心脏部位,随着一声吼叫,轰然倒地。

但是危机并没有随之削除,眼前的妖邪倒下,更多的妖邪朝这边扑了过来,声势惊人。那柄剑嗡嗡鸣叫着,上面残留的鲜血散落开去,恢复了它原本的单一的青铜色彩,剑非常古朴,握柄也是那种很古老的形式,细而短。看得出那是一柄非常不错的剑,即使谢杨对这方面并没有多少研究,也是知道这柄剑肯定要比许凡的青刃要来得更加厉害。

持剑之人,在接连而来的怪物到达之前,朝后退了一步,然后将剑抛向空中,手中气劲却未从丝毫减弱,反而更强。剑已经离手,但是那手势似乎还握着那柄剑,半空中的剑似乎像突然着火了一般猛烈燃烧起来,一点点发白的火星从上面跳跃出来,剑身也变得血红,两个音节从那人的嘴里发了出来:“哞、离!”

剑开始呼啸,划出一道弧线带着无匹的锋利朝半空中的妖邪砍了过去,剑尖准确地在五头妖邪的脖子上划过,绿色的血液喷溅而出。论起力量,剑上多带未必有一头妖邪的十分之一,但是它们却相当凝聚,以一点而破全面,五头妖邪竟然在一招之当场亡命。

这次扑过来的妖邪已经只剩下一头了,但是仍然相当具有威胁。谢杨不敢托大,已经准备好出手,但是随着那人的控制,剑再次回旋,从背后朝那妖邪扎了过来,剑从妖邪后被穿过,皮肉如纸张一般被轻易切开。妖邪来不及惨叫,整个上半身已经在火热的力量下被烧成了飞灰。

“哞、离”二字吐出的时候,谢杨顿时有了记忆。这柄剑正是他当时和赵夕在欧阳剑他们所在的那个地方最上面一层的骸骨堆里发现的一个旁道人留下的,不过知道控剑诀的也就只有他和赵夕,而且当时剑被他拿走之后也一直放在赵夕师傅所在的那个湖泊旁边的岩洞之中,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谢杨朝救他的那人看了过去,而危机暂时减除的那人也朝谢杨看了过来,脸上带着笑容。谢杨脸上的疑惑和凝重被惊喜所取代,几乎忍不住出声说道:“远伤,怎么是你!”

已经完全是中年人模样的张远伤咧嘴笑了一下,似乎很长一段时间没刮过的脸让他显得有点粗旷,和当年那个虽然强悍,但是表面上文质彬彬且风度翩翩的帅小伙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再建谢杨,他也显得相当开心,不过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他扫了一眼周围已经将注意力全部注意到这里的妖邪,说:“待会儿再说,先将这些该死的东西灭光再说。”

说完之后,挺剑朝妖邪扑了过去,显然信心十足,剑一挥,一道道刺眼的光芒便朝妖邪扑了过去,所过之处,如被野火烧过一样,发出如物体被烧焦了的味道。谢杨已经再次将气劲完全提了起来,紧跟在张远伤之后,柳叶秘法开动,将周围三米完全笼罩在其中,张远伤完全有力量自保,无需他再担心。

妖邪数量相对于他们,实在是有点多,而且恢复力极其强悍,除非一击除其性命,不然哪怕砍掉它们的手脚,也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过来。这对对敌的人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幸好谢杨和张远伤他们有足够的力量去逐个彻底消灭这些妖邪,不然非得活活累死不可。

这次谢杨没再给那些妖邪近身攻击他的机会,柳叶秘法一启动,表层密密麻麻的阵势便随之开始布置。对于柳叶秘法的运用,最精彩的时候还是谢杨在当初身体被另外一个意识主宰的时候,那种熟练和巧妙在谢杨后来的试验中都难以达到那么一个绝佳的状态。

在欧阳林的感灵中的那三年,谢杨领会和思考的并非只有灵道,还有自己身体中太多太多的秘密,而其中一点便是对于在另外那个狂躁的意识控制自己身体时候对于旁道气劲近乎百分之百的运用和难以想象的技巧。即使意识最终融合,但是谢杨不得不承认,那之后的自己对于气劲的运用依然差之前不止一个档次,和那时候比起来现在的自己就好比孩子一样生疏。

那应该是一种境界——一种战斗的境界。

也是情绪的境界,那是谢杨在思考了好久之后得到的一个简单的答案。那时候的自己虽然狂躁,虽然被欲望冲昏了头脑,但是在真正战斗的时候,那种只想到胜利的情绪,能够让自己全心全意地沉寂在那种境界之中,必胜的信念带来的是毫不拖沓的坚决和果断,有去无回,整个身体完全在围绕着战斗在运行着。甚至大脑都被身体控制着,那已经成为一种本能。

但是现在的谢杨却不行,他依旧有欲望,但是那种气吞天下、将整个世界踏在脚下的欲望和冲动已经不再,这便是差别,这样的情况对于力量的控制也许会比较细腻而且能够掌握,但是在杀伤力方面和气势方面要差上很多。

但是虽然现在无法达到那时候那种变态的强度,但是经过融合和在欧阳林感灵世界中的思考,依然让他得到了许多,也让他将以前的战斗经验还有一些领会全面记录了下来。而且现在的自己还有丝毫不弱的灵道,论起战斗力也不一定会比那时候的自己差,只不过他放不开手。

他怕太强的力量会伤害到周围的人,但是他也知道现在不是留手的时候。阵势开始了密集的攻击,推开了周围所有的妖邪,以往的一幕幕在脑中快速地闪过。柳叶秘法再次扩大,一个反向运行的八卦出现在柳叶秘法的范围之内,带动着全身的气劲疯狂地运行,谢杨对正在疯狂砍杀的张远伤和那边不远的欧阳林一众人大声喊道:“快让开!”

张远伤一愣,谢杨身上的气劲越来越强,即使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张远伤还是感觉到强烈的危险,几乎是下意识地快速地退出了战场,欧阳林那边的人也是一样。

八卦已经完全成形,原本应该是力量中心的双鱼却是那种令人压抑的空洞和漆黑。

虚位八卦——这一招在另外一个意识主宰自己的时候曾经爆发过强大的力量,而那时候不过是一次根本没有操纵过的无心运用。谢杨大喝一声,将所有妖邪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来,然后像坦克一样朝妖邪碾了过去。

虚位八卦所过之处,一切都化为齑粉,消失于虚无。那边的欧阳林显然也是一惊,作为老妖怪的他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招数,虽然谢杨这个比起他当年所见的要小得多,但是所需要的力量依旧不是一个人所能承受的,他几乎是忍不住对谢杨喝道:“你疯了么?快散掉力量,弄不好你自己也会被吞噬掉!”

谢杨没有理会他的话,他知道自己能行,虚位八卦阵势在疯狂地抽取着他体内的气劲,但是以他气劲的浑厚,短时间之内他还是能控制得了。相对于力量的消耗,妖邪的死亡则是更大,这次它们没有机会再次愈合伤口,在虚位八卦扫过之后,它们已经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之上。

虚位八卦持续了接近三分钟时间,然后才散掉,但是妖邪所剩下的数量已经不过只剩下聊聊六头。它们显然短时间也没能反应过来,竟然呆立着没有丝毫动作。谢杨大口地喘息着,累——实在是累。

这样大规模的力量运用在自己坠落到那个裂缝中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了,体内残余的气劲已经不是很多了,不能再用,不然说不定会当场虚脱。谢杨对远处的张远伤眨了眨眼睛:“远伤,留给你了。”

张远伤这才从震惊中惊醒过来,上前一段距离之后,控剑诀再次发动,快速地将几头已经晕得找不到北的妖邪解决掉。

附近的空间已经被谢杨弄得如地域一般,到处破烂不堪,有的树木花草干脆上面一般就像是没生过一样消失不见,只留下孤寂的一截,地面也差不多,到处是坑洼。欧阳林扫视着地面上因为刚才谢杨的发威而留下的一切,脸上的已经不是震惊或者惊喜,而是略微担心地看着谢杨:“这样的招式你以后最好少用,像这样的战斗运用这样的招术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好处,虽然可以短时间之内帮你解决最多的敌人,但是你的力量同样会枯竭,而且一个不好,你自己会被招式本身所吞噬,那将会是真正的死亡,即使你的感灵也会被吞噬,没有丝毫残留。”

谢杨听话地点了点头,欧阳林这才不再说话。

张远伤走了过来,对谢杨笑了一下,后者这才记得给欧阳林他们介绍:“诸位前辈,这位是我的好兄弟张远伤,是狱炎山的弟子,你们放心,他绝对是好人,而且他早就知道我身为灵道中人的事情。远伤,这几位是我的前辈,这位是欧阳……”

张远伤得体地像几位前辈问好,欧阳剑看向他的眼神中却多有介意,倒不是针对张远伤,而是拿在他手中的那把剑,欧阳剑也没有客气直接问道:“你手中的那把剑是哪里来的?”

张远伤还没有开口,谢杨已经替他回答:“这把剑是在你们所在的那个岩洞的第一层,当时那里面四处都骸骨,我和赵夕在骸骨堆中发现了这把剑,拥有它的人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但是他留下字似乎说他是一个叫‘溪宁’的帮派,而且他已经是最后一人,死在山洞之中。”

舒一水上前一步说道:“这便没错了,当初溪宁门一直站在对付我们的第一线,当初空城之祸的时候,他们在怪物的袭击下遭受了最大的损失,因为他们的门派最近,所以当时几乎全门的人都来了,当时几近灭门,所以在之后他们的后背一直冲在第一线,而这把剑便是他们当时掌门的兵器。没想到这么多年之后竟然还能再见。”

张远伤脸上多有不解,他虽然知道一些东西,却并不是很多。但是在场的几位灵道中人却是清楚事情的首尾,一时间心里也不知作何感想,一来这是仇敌杀伤他们同伴的利剑,不知道上面沾了多少血,二来,当初溪宁门的灭亡,不管这件事是不是有背后的推手,但是却是因为他们而毁灭,不能说完全和他们没有关系。

不过有了谢杨的一层解释,众人也没再对张远伤问什么,毕竟溪宁门到现在已经不存一人,难不成还把这把剑折断不成?谢杨这才有时间对张远伤问:“远伤,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张远伤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先找个地方坐下吧。”

虽然这里是玄灵堂的势力范围,但是他们毕竟是属于那种暗处的势力,并不能掌握这个城市的一切,也不能像警察那样四处去搜寻每一处角落。所以狱炎山、千圣山和玄灵堂的战线虽然已经推到了西南,但是这里依旧有属于狱炎山的地方。

狱炎山的人在城市中买下了几处房子,这都是必需的,联系聚首都需要地方。地方不大,但是作为短暂的藏身之处却是已经足够。住下十几个人也是没有问题,这里面紧紧只有两个留守的人,一男一女,都不大,力量也不是很强,平常就伪装成普通的夫妻,在下面还有一个小超市,他们显然早知道张远伤的到来。见到他带着一群人进来之后,立刻去整理房间,然后从超市中搬出了一大堆吃食和饮品。

经过一路上谢杨的解释,对张远伤的怀疑,欧阳林他们倒是没有了,看了地方之后,他们也没吃东西,随后便要回到酒店去。谢杨和张远伤不见已经足足三年有余,一时间自然是不会走,而且现在也需要有一个人问问现在的局势和情况到底怎么样。

和几位前辈打了个招呼,让他们先回去照看一下杨芝,他最迟明日便回去之后,便和张远伤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两人相视而笑,谢杨开玩笑说:“都变成老男人了,呵呵。”

张远伤也笑了起来,嘴巴周围的胡子扎随着他的笑而抖动,他叹了一口气说:“是啊,都变成老男人了,哎,不过说起来你的样子倒是没怎么变,还越来越白了,是不是打算当小白脸?嘿嘿嘿嘿……”

好久没见的两人,玩笑一开起来,要说的话便就多了,谢杨紧接着说:“我这是帅啊,倒是你,现在还是一个人?还不快点找个女人,都这把年纪了,再过几年也只有老处女会要你了。我刚才看你不停地瞟舒前辈,还吞了几口口水,哈哈,不要否认,虽然舒前辈比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还要大,但是兄弟你有兴趣,我还是可以跟你联系联系嘛。”

这不是谢杨瞎编的,相对于红霄的那种俏皮的小女生的模样,舒一水现在的样子,整个都透露出一种传统的美,长发云鬓柳眉细腰,更要命的是,她表面的样子完全是一副弱女子的姿态,弱不禁风,要不是谢杨深知她的底细,几乎都要忍不住想要去保护她。这样的女子非常能吸引男人尤其是成熟男人的视线,让人不禁产生强烈的爱怜和保护欲。

张远伤在看到她的时候显然被她的样子给迷住了,一路上不停地扫上几眼,咽口水倒是没有,这完全是谢杨的夸大。难得,听谢杨这么一说,张远伤粗糙的脸上竟然有点发红,谢杨笑得更加得意,还真的是被他猜中了,一见钟情不一定,但是最起码张远伤对舒一水还是有那么一点想法的。

不过想到两人之间相隔上千岁,谢杨就乐了,不过现在的人不是常说年龄不是问题么?张远伤要是有办法让舒一水这个心智已经上千年的女人为他而动,谢杨倒是非常乐意两人之间发生点什么事情。

不过两人要真是好了,在一边说亲密话的时候怎么叫呢?舒一水叫张远伤张哥哥,张远伤叫舒一水舒妹妹?

谢杨被自己的想象弄得当初喷发,笑得几乎打滚,张远伤被他弄得不好意思,直接由东最升级为动手。两人大闹了半天才停下来,谢杨这才开始问正事说:“远伤,这边毕竟不安全,到这边来应该有什么任务吧?”

张远伤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摇头说:“任务倒是说不上,其实这次主要过来是打算去看静儿的,她们娘俩日子不好过……你见过静儿了么?她会说话了,呵呵。”

谢杨微笑着点头说:“见过,就是昨天的事情,看到她们都还好我也就稍微安心一点了。不过我现在可是静儿的干爸爸了。”

张远伤见谢杨的笑容,接下说:“对了,你自己的事怎么解决?你小子也艳福啊,家里已经有一位了,宁絮这三年可是一空闲下来就到处寻找打听你在什么地方,你可得有个交待啊。”

谢杨呆愣在沙发上,张远伤喝了一口水接着说道:“她对你的感情相信你也知道,强烈到不可思议,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魔力。所以我劝你还是尽快找她说清楚,要嘛接受她,要嘛直接拒绝她,给她一个足够大的打击,让她彻底死心。你不要说你有老婆来回答我,那是你自己的问题。”

谢杨陷入了沉默,这段时间以来太多的事一直压着他。在他出来的时候,他最初的想法便是去看袁媛,和她安安心心地过完下半辈子。但是他知道有些问题不彻底解决的话,过安稳日子只是一个空想而已,所以他一直没有回去,他不希望袁媛再一次感到离去的痛苦,所以他打算在解决一些问题之后再回去,到时候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就完全和他没有关系了。

对于自己的感情,谢杨不知道怎么去理解。对于袁媛,有爱有怜,而且他们已经是夫妻了。但是还有宁絮,还有唐清,和她们之间又怎么算?有没有爱情的感觉?他不知道,有时候他狂妄地想自己应该将三个人都纳入掌中。

但是他清醒地意识到他只有一双手,只能抱住一个人,多了,双手便难以再合拢,紧不了,不仅费力气,而且最后可能失去一切。而且没有人愿意和他人一起分享自己的爱人,哪怕什么原因,什么道理都不行。

爱情有时候很广博,但是那种广博只是在两人之间的包容,涉及到第三者的时候,它表现的只有狭隘。爱情只是两个人的通道,只能两个人在里面走,要是人多了,驱赶不走的话,最终将导致通道的坍塌。

一夫多妻之存在于禽兽的世界,即使在封建时代一个强权的男人所拥有的也只能是一个妻子,而其他的叫“妾”,现代世界法律上已经不允许有“妾”这个字眼的存在,“妻”是神圣的,也是唯一的。

这样的观念深入谢杨的心里,而且也在现代的每一个人的心里。假如真的有那么一天,谢杨大着胆子将三个女人聚在起来,说自己同时要她们三个,也许她们会头脑发热一时间答应,但之后会怎么样?可以想像,最终导致的将是四个人感情的一起灭亡。

男人可以想象自己拥有多少个女人,甚至在肉体关系上都可以,但是爱情做不到,无论他是谁,生活是一辈子的事情,你无法专心爱一个,人家也不会傻逼到任你玩弄。女人也是人,她们也有感受,有思想,绝不是玩具,我们应该做到最起码的尊重。

以数量计算老婆的多少衡量自己的魅力和伟大,不把女人当人的男人更称不上是人,甚至连畜生都不如。

男人可以纵欲,却不能纵情。

谢杨这么想,但是他却无法回避一些东西,他必需去面对,去选择,沉默良久,谢杨抬起头对张远伤问道:“宁絮她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