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风劈头而下,却在离骆蝉寸许远的时候被迫停了下来,是被刚巧来找骆蝉的南宫瑾撞了个正着,猛地擒住了她的手腕。
“你!”韵音铁青着一张脸,瞥见南宫瑾先是一愣而后微微有些涨红了脸。
骆蝉收起袖中的银针,悠悠起身踱到韵音身边,冷冷的睨着韵音秀美的脸蛋,“戚夫人难道不知道一句话,冲动是魔鬼。”
她淡然的笑着,眼神却清冽非常,她虽是说着戚夫人的事情,眼神却一直落在段雅琼身上,“戚夫人脾性暴躁,既然半月不够那就多在思韵楼反省反省吧,袭香,派人送戚夫人回去。”
“你!”戚韵音大惊,“骆蝉!明明就是你故意的!”
“哦,王爷这两天事务繁忙,这点小事就不用知会他了。”骆蝉装作恍然的样子,扫了一圈屋子里的人,“我这屋子里也不养多嘴多舌的人。”
说完也不顾其他的人,瞥了一眼低眉顺眼,静静立在原地的段雅琼,随着南宫瑾出了沁芳阁。
翎厥王府回廊曲柱,草色蓊郁,繁花似锦。
“呵呵,怎么,一回来就忙着树威立信啊?”南宫瑾促狭的调笑道。
“树威立信?”骆蝉无奈的摇摇头,“跟那一帮小丫头?”
“小丫头,好像你有多大年岁似的。”南宫瑾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眉梢眼角都是好笑的样子。
骆蝉一怔,有些尴尬的偏过头,颊上不觉腾起两片红晕,很少有人这样摸她的脑袋,即使是小时候也没有人对她如此自如的亲昵过。南宫瑾见了反倒笑得更开心了,伸出手又揉了揉才乐不可支的收了手。
“朝中的事情你可听说了?”他话锋一转,看着骆蝉的漂亮眼瞳掠上了一丝担心。
骆蝉蹙眉点了点头。
“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办,朝堂上的事情自然有萧墨翎处理。”
“我的意思是......”南宫瑾瞟了一眼远远跟在后面的袭香,压低声音道,“你打算一直在翎厥王府带下去不成?”萧墨凰一旦出事就很可能牵扯到萧墨翎,骆蝉在天厥已经伤的够深了,他不希望她再卷到这些是非之中。
骆蝉低着头盯着脚尖,小孩子气的提着本没有石子的地面,少顷,痴痴的笑起来,“跟我去个地方吧。”
她抬起头转眸看着远处的袭香别有深意的牵起了唇角。
......
翎厥王府西北角一处偏僻荒凉的小院子,门扉紧闭,从高高的院墙伸出一片茂密的树冠。两个膀大腰圆的中年仆妇撸着袖子一脸不耐的推门而出,嘴里还振振有词的骂嚷着,“死丫头!一天就知道折腾!”
“那个小贱人,看我下次怎么整她!”
不远处,袭香恭敬的低头向身后的骆蝉道,“王妃,就是这里了。”
骆蝉蹙着眉尖抬眼看着那个歪歪斜斜连名字都没有的牌匾就已经预料到了里面的萧条,恰巧迎面来的两个婆子看到了袭香,袭香虽小地位却不低,那两个婆子满脸堆笑的上前讨好道,“香姑娘今儿怎么倒这地方来了。”
袭香瞟了那两个婆子一眼,冷眼道,“还不见过王妃娘娘!”
那两个婆子这才注意到大半个身子隐在南宫瑾身后的骆蝉,两人先是一愣,接着对视一眼惶恐的低下了头,“见过王妃娘娘。”
骆蝉走出来看了那两个婆子一眼,径直向那个小院子走去。推开门,满目的杂草跃然眼中,院子中间还有一个藤架,虽然时值仲夏却荒凉的没有一丝绿意。院子里有三间小屋,主屋的门还半掩着,隐约能看听风吹动珠帘的声声脆响。
袭香在前面替骆蝉开了门,门才开一股腐败的潮气便扑面而来,蹙眉看去,还算宽敞的屋子除了必要的用品竟是一件多余的摆设都没有,整个屋子显得空荡荡的,只有隔间的琉璃珠帘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床脚的木腿上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被绑坐在地上,白底碎花的绣鞋上依稀还有时日已久的暗红血迹,翠绿散花烟纱裙已经脏的看不出原来的面目,裙摆破了的口子上还毛糙的挂着抽丝的线团,披散开的头发上斜斜的插着一朵破败的野花。
骆蝉款步走上前,缓缓蹲下身子掀起了她挡在连前面的头发,她嘴里堵着一块乌黑的麻布,在近处都能闻到上面散发的酸臭味道,惨白的小脸上还清晰的映着高高肿起的两个巴掌印,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惊惧的望着骆蝉,颤抖的想向后退却动弹不得,心里一急泪珠子就扑簌簌的滚了下来。
“把她解开。”骆蝉面无表情的吩咐身后那两个婆子,起身退到了南宫瑾身边。
“这是?”南宫瑾看着那两个婆子毫不怜惜的上前给地上的女子松绑,不觉皱起了好看的眉。
“佩心。”骆蝉讥诮的挑唇轻语。
南宫瑾一怔,搜索着关于佩心的故事,一抹厌恶代替了怜悯,眸色直直的凉了下来,这就是背叛了小蝉的佩心,背叛在他心底已经成了最禁忌也是最令他厌恶的词汇。
松绑后的佩心被那两个婆子驾着推到骆蝉身前,一张脸吓得早没了血色,她偷偷憋了骆蝉一眼,瑟缩的咽了咽口水,一开口嗓音竟是从未有过的沙哑,“别,别打我,我不偷吃了,再也不偷吃了。”
骆蝉一怔,嗤笑出声,挥了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王妃,这疯丫头发起疯来会伤到您的贵体的。”其中一个婆子谄媚的规劝道。
骆蝉抬眸,眼底有不耐的冷冽,只一眼那婆子就悻悻的住了嘴,耷拉着脸快步退了出去。
她歪着脑袋看着颤抖的站在原地的佩心,冷冷一笑,缓缓的走了过去,她进一步,佩心就踉跄着后退一步。
她进她就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