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翎冷哼一声,抬眼睨了大厅一周,七八个大臣心魂一颤,湛湛的跌坐在地,然后又连滚带爬的跪成了一排,而这些人都是暗中投靠了韦晴的一支。短短一截距离,萧墨翎走的极慢,几乎每走到一个大臣跟前就有意无意的顿一下,更是让那些心弦紧绷的大臣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一直到萧墨翎走到萧墨凰下首坐定,好像经历了几百年那么久,他懒懒的倚在椅背中支着下巴冷言道,“张大人不妨说说本王凭什么绕过你这条贱命!”
“王爷!”那张大人哀嚎一声,呈五体投地状跪爬在地,“老臣一时糊涂受了那妖女的胁迫才会犯下大错啊,王爷!老臣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明知韦晴那妖女给王爷下毒控制了王爷的心智却无力阻止啊!请王爷恕罪啊!”
“哼!不知,无力阻止?”萧墨翎嘲讽的摸着唇角,扫了剩余的人一眼,“那各位大人呢?”
“臣等同罪!”
放在身侧的手一紧,萧墨翎快速的掩去眼中的杀气,要不是还有用的着这帮老匹夫的地方,就凭这几句话他就能要了他们的命,“既然如此,本王这里倒是有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还是......让诸位直接去向父皇请罪呢?”
“臣等愿听太子殿下和翎王爷差遣!”忧虑未来的同时那些人又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能暂保一条老命又不必丢了乌纱帽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鄙夷的瞟了那些人一眼,他把视线转向噙着淡笑的萧墨凰,两人对视一眼,并未叫那些人起来,萧墨凰便威严的开了口,他简明扼要的说明了朝中的情况和天虞的阴谋,话锋一转,语气里尽是忧国忧民的大任感,“这第二件事情要诸位大臣与本太子齐心合力才办得成,父皇病重,本太子打算代替父皇暂理朝政!”
“这......”还在座位上的一些人开始迟疑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站出来说话。
“非常之事当用非常手段!”说话之人竟是一脸络腮胡子的戚韵宇,他第一个掀袍行礼道,其他人思揣到当下的形势便也都随着戚韵宇行了个大礼。
“本太子理政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安内攘外!妄图我天厥江山者,本太子定叫他有来无回!”萧墨凰眼瞳一眯,拍案而起。
大厅里壮志情怀挥毫四溢,筹谋献策的众人讨论的如火如荼,窗外好容易停了一会的雪又洋洋洒洒的飘下来,天气变得越来越冷下来......
与太子寝室离得很近的一处雕花小楼前,远远的看到一个小丫头抱着个手炉跑进去,尽管她掩门的速度很快,还是有冷风趁机钻进去扰醒了屋里的人。
骆蝉紧了紧身上的锦被,似乎还能闻到萧墨翎怀抱的味道,不知道事情进行的怎么样,还是他已经离开了。看着那个面露惧色的小丫头平和道,“我睡了多久了?”
“回侧妃娘娘的话,快有半个时辰了。”那丫鬟把手炉放进坐起身来的骆蝉怀里,“翎王爷说了,不能让侧妃娘娘受了寒。”
“王爷他人能,还和太子殿下在一起吗?”虽然无奈于萧墨翎的小题大做,但她心头还是暖暖的。
“这个......”小丫鬟眼神闪烁的低着头,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按理说府中的事情她是不能乱说的,尤其这段时间的气氛......
光看那小丫头的表情骆蝉就已经猜到萧墨翎还和萧墨凰在一起,眸底狡诈幽暗的光芒一闪而逝,她叹了口气,瞥了一眼桌上带来的那支红漆木盒,笑道,“带我去一个地方。”
抱着暖手炉,只披了一件滚着兔毛白边的枚红色大斗篷站在后门一处枯树下,那个小丫头抱着支木盒站在她身侧,为她撑伞遮着软软的雪花,偶尔因为凉气会微微的跺跺脚。
“侧妃娘娘咱们回去吧,要是让翎王爷知道了会责怪奴婢的。”小丫头委屈的嘟着嘴怯懦道,她知道这件事是一定会被萧墨翎知道,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担心的要死。
骆蝉并不理会那小丫头的恳求,看着远处亭廊转过来的一干大臣邪肆的牵起了嘴角。那些刚刚从萧墨凰那里出来的大臣,有的激动的红光满面,有的如同经历了一场生死轮回一般惨白着一张脸,在后门见到骆蝉的一霎都不约而同的愣怔住了。
“久违了,戚大人。”第一眼认出戚韵音的哥哥,骆蝉扶了扶斗篷边的兔毛主动打了个招呼,戚韵宇认出前面之人是骆蝉只是紧紧的蹙着眉,脸上的神色虽然不甚友好,还是恹恹的开口回了一句。
对于戚韵宇的冷眼相待骆蝉只是淡淡的付之一笑,转而冲着那些大人福了福身,“听闻诸位大人还在太子府上,小女特在这里候着诸位,有一份礼物想要送给各位大人。”
送礼?这些人之中不乏有在那场皇宴上见过骆蝉摘婆娑叶的,又听闻了不少关于她的传闻,一时都踌躇在原地,不知道她所说的礼是什么意思。
“侧妃娘娘,俗话说无功不受禄,更何况......”天气明明已经很凉了,他们倒觉得骆蝉脸上的笑意更要凉上几分,其中一个大人低眉顺眼的推拒道。
“大人这话可就错了。”打断那人的话,她笑道,“听闻诸位只要帮着太子和王爷做大事的人,怎么能没有功劳呢。”说话间就已经示意身后的小丫鬟把木盒呈了上来,亲自从里面取出一支通透的琉璃瓶,“还是给位大人嫌弃小女礼轻,不肯收?”
看清那小瓶里的药丸,已经有人的额角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子来,却是没有一个人敢伸手去接的。
正在这时远远的传来一声震怒担忧的暴喝声,“不是嘱咐你不准侧妃娘娘出来的吗,拿本王的话当耳旁风不成!”
在骆蝉身边那丫鬟吓得软到之前,她就结结实实的跌进了萧墨翎微温的怀抱里,那婢女的伞也被他接了过来,遮住了她大半个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