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翎瞳子猛地一缩,心底陡然升起的怒火以无以名状的速度扩大着,烧得他几乎体无完肤。她是无知毒妇,那他算是什么?无知毒妇的男人!然而可笑的是,就是这样一个身份他也是无比欣喜和留恋的,而不是像这样局外人一般尴尬着。想要把她拉进怀里好好的呵护,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对着别的男人暧昧不清,想要好好和她说说话,却只能这样冷语相向......
思绪越深沉他身上散发的那种阴郁的气质愈加强烈,就这样,他冷冷的,一言不发的盯着骆蝉,等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至于我和旒毓,来这普济寺不过是为了解惑,明心境罢了,渡的不是众生,而是自己。”渡自己,于重重迷雾之后她只想找到真相,找回真我,还有她失落的,自己都开始怀疑曾经是否拥有过的东西。她的语调很平淡,不再像刚才一样充满挑衅。火,烧得差不多的时候就该果断的灭掉,不然也不会有引火烧身这个词语了。
渡自己?萧墨翎反反复复的咀嚼着三个字,虽然他不知道她指的渡是什么,但他唯一能确定的是他的渡就近在咫尺,真实的让人觉得热血沸腾。
“姐姐似乎对禅语很有见解。”韦晴脸色微微有些难看,似乎在强撑着自己虚弱的身子,苍白的扯出一抹微笑。
“王妃此言差已,小蝉不是对禅语有什么见解,只是对禅语所阐明的果比较有兴趣罢了。”她意味深长的挑眉道,锐利的眼光从未离开过韦晴的面孔,分毫不差的捕捉着她的表情变化。
“果?”萧墨翎用的是低沉的好似自问的语调,表情却一瞬严肃了起来。
这时候,一旁的北辰芳菲忽然敛了和颜悦色的脸色,担心的看着脸色并不怎么好的韦晴,估摸着她差不多到了快要发病呕吐的时候了。她静静的走到韦晴身旁扶着她,无声的支持着她这个好姐妹。
她再天真也是看惯了宫里的勾心斗角,互相倾轧过来的,察言观色这种基本的东西她还是懂的。方才听萧墨翎进门的第一句话她就起了疑窦,只是不明白始末,不好马上发作。原来王府里的戚夫人竟也和韦晴姐姐一样起了这种奇怪的脓疮,而且看样子事情还弄的很大,可是为什么晴儿却要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感然的,这其中的因果她虽然不知道,但也大抵和王府院子里的几个女人脱不了干系!
“诸如桃李等小小的果核,能长出无量的桃李果实,与此外因果相比,王妃现在脸色那么眼看也一定有她的因,许是虔诚祈祷累了,许是内火不调,动了肝脾,你说呢,王妃?”骆蝉把矛头重新指向韦晴,她越是想掩饰自己的身体情况,她就越要让周围的人注意。
果然,一直把视线放在骆蝉身上的萧墨翎眸光一转,视线变得凌厉起来,“晴儿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勉强呆在寺里了,祈福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哼!你现在才有空关心起晴儿来了,晴儿好的很!”韦晴本担心北辰芳菲冲动的抖出什么来,听她这么说才松了一口气。
“哦?看来太子妃是为王妃报不平了呢。”萧墨翎还未开口,骆蝉便抢话道,“医术我倒是略懂,不如让我为王妃诊治诊治。”
“就是啊,小蝉的医术相比翎王爷也是知道,让她给王妃看一看倒也放心了。”风旒毓适时帮腔道。
让她看?北辰芳菲一时也没了主意,愣愣的看着同样皱着眉头的韦晴。要知道刚刚那个假大夫就是他们的人,谁知道他们打得什么主意,又会不会给晴儿惹麻烦?
“你......”萧墨翎迟疑的瞅着骆蝉,她平时很少同意帮人看病的,可是今日又为什么主动提议为她一向不怎么喜欢的韦晴看病呢,想到戚韵音他不禁脸色一变,“你不会像对待韵音一样,又弄出什么乱子吧?!”
骆蝉听言蹭的站了起来,一直不愠不火的脸色刷的变得青白,唇线紧抿得都有些微微发白。原来......原来他还是怀疑那其中有她捣鬼的成分,所以跟踪她了吗,所以才能这么快找来这里吗!
“什么像对待韵音一样,难道戚夫人的病和小蝉姐姐有关?!”北辰芳菲神色一凛,不可置信的盯着骆蝉,最后声音都有些发抖,“那,那晴儿她......”
那晴儿她身上的脓疮不就是小蝉干的吗,怪不得她也在普济寺,怪不得会找个假大夫去试探她们,嫉妒戚夫人比她得宠,妒恨晴儿抢了她的位置才这么做的吗?长得那么美的女人怎么会如此狠心,难道真的是蛇蝎美人!
“皇嫂这是何意?”
听到这个称呼北辰芳菲明显一怔,随即拉起韦晴的衣袖指责道,“你倒是看看我是何意!”
既然真凶都找到了,她不知道晴儿还要隐瞒些什么,难道还要替罪魁祸首考虑不成!她如此善良纯真,怎么能在险象环生的妒妇窝里生存,怎么能叫人不担心!如今她也顾不得许多了,就要萧墨翎来评个理,论个是非,“原来晴儿隐瞒这件事是想包庇她!”北辰芳菲指着骆蝉气氛的叫嚣,“你还要说你不知道吗,晴儿!她都明目张胆的跟来了,刚刚还让那个人去试探我们,分明就是想看你死没死!”
根本猜不透刚才明明很镇定的北辰芳菲会突然来这一招的韦晴脸色刷的变得通白,紧张的盯着同样变了脸色的萧墨翎,心中连想借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真的是你?”他冷言道,直吓得韦晴一个不忍,捂着小腹蹲身吐起来。没先到萧墨翎猛的扑倒她近前,扶着她调转头对着骆蝉喝道,“没想到你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