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钧焱听罢,冷笑了数声:“二哥,我说句话你可别不乐意听。这件事少不得与你媳妇长的太俊太勾人有关。”
白希云其实有了一些计较,只是不愿承认罢了,闻言立即追问:“阿焱,你是怎么分析?”
“还用说?我在你府上短短这两日,你瞧瞧你爹是什么德行,进了屋里来尚且还敢在你面前冲着二嫂眉来眼去呢,男人的心思你还不了解么,二嫂越是不理他,他就越是上心,说句不好听的,你别嫌弟弟说的太直,安陆侯根本就是个色中老鬼,保不齐盼着你死想霸占二嫂呢!”管钧焱越说越气愤,一巴掌拍在桌上,震的手掌心疼。
连管钧焱都看得出,白希云两世为人又如何看不出呢,而且他心里明镜一般,他的好爹爹说不定还是想拔得头筹。因为大家都知道他现在身子不好,不能圆房。
管钧焱又骂:“二嫂也真是笨,怎么那么容易就被骗出去了呢!”
“这也怨不得她,对方知道她的弱点,说她大姐摔了一跤要早产了。她与她大姐相依为命的长大,自然焦急,也来不及分辨就出去了。我如今只是担心她在路上……玉莲,你去暗自打听打听侯爷在不在府里,若是不在,是几时出去的。”
一旁的玉莲重重的点头,快步去了。
不多时,二门上的婆子被带了回来,玉莲也面色铁青的回来了。
“世子爷,侯爷是才刚穿戴整齐骑马出去的,夫人才走不多时候他就带了人走了。”
白希云心里咯噔一跳,血色瞬间从他脸上退了个干净,这些日好容易养出的精神,一下子都被这消息惊的消失了一般。
管钧焱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齐妙若是真的被骗出去,白永春又紧随其后,他想要做什么就是不言而喻了。
现在问题是,他们就算想救人,都不知怎么去救,因为不知齐妙到底被带去哪个方向!
“世子爷,二门上的婆子就在门外,要不要带进来?”
白希云揉着眉心摆了摆手,“将她的嘴堵住,绑着手脚关进柴房,告诉她好好想想自己做了什么错事,若是不如实招来,她也知道府里刚杖毙了人,我正手里痒痒想试试。”
“是!”玉莲听了吩咐下去。
管钧焱就在白希云身边坐下,暗道二哥终于发飙了。
他自来就知道白希云是聪明绝顶的人,只是性子过于淡然,许因为一身病痛没有精力也不愿意去与人相争。然而今日却是将狠厉的一面表现出来。可见此事着实是惹怒了他。
白希云指头捏着眉心,半晌倏然张开眼,道:“阿焱,劳烦你出门一趟。”
话音方落,外头雷声乍起,大雨落下。
白希云心里越加的焦急:“你快马加鞭往成南三十里的庄子去一趟。白家在那里有一处小庄子。而且若我没记错的话,梅翰林家在那附近也有一座庄子,说不定妙儿是知道的……”
荒郊野地的,又是不常出门的女子,在外头很容易看的混淆。
而且最要紧的是白永春想的很周到,若真的事发,也可以直接将齐妙送往梅翰林家的庄子,只说是走亲戚去的。齐妙既然是被骗走不是被绑走,那么就一定是往那一处去了。
管钧焱颔首,起身就走。
白希云焦急的道:“阿焱,拜托你了!”
“二哥放心,我竭尽全力。”红衣少年飞奔而出,选了一匹快马绝尘而去。
白希云则是呆坐在床上,半晌方狠狠的攥紧了拳头,愤怒的低吼出声!
若他有用一些,那些人起码不会如此肆无忌惮。
若是他身体健壮习得武艺,这会儿去救人他也不会只坐在这里干等!
这种只能眼看着,却帮不上他的感觉他再也不想经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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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永春觉得自己真是交了好运了,望着篝火旁的娇美人儿,只觉身下某物冲动的支起了帐篷,然而在齐妙面前,他总想端着自己的风度,不想表现的太过于急躁,他可是希望与她长长久久下去,并不是一锤子买卖。
是以他现在竭力于讨得美人的欢心。
齐妙手中依旧是方才那方纱帕,长发披散在身后,越显得人楚楚可怜。
她笑着道:“真是巧,才刚齐家来人报信儿,说我大姐动了胎气。我就吩咐人急忙出来了。想不到天公不作美,竟下起了大雨。马车还坏了。”随即望着白永春道:“多亏车夫和两个护院忠心耿耿,找到了这么一处能遮雨的所在。”
白永春不着痕迹的问:“哦,那他们人呢?”
“我叫他们如碧苑那般,出去拦过路的人了。”齐妙一指后头,随即吩咐:“碧苑,你去吧,找到他们就说叫他们走远点,去拾柴回来。”
下雨天的,拾的什么柴?分明就是好事要成,她故意将人都支开了!
白永春心猿意马,既然美人都如此表现,他带来的两个小厮自然也不能杵在此处碍眼,是以他挥了挥手。
小厮披着蓑衣,将草帽分给了碧苑一顶,就快步往外头远远地走开了。
破庙中就剩下齐妙与白永春坐在篝火旁。
柱子后的爱莲握紧了手中的桌子腿。
“公爹,怎么下雨天还出来?”
“家里的庄子有点事,我出来看看。”
“世子爷身子不好,公爹操持家中辛苦了,”齐妙客气的道:“也多亏公爹今日经过,不然荒郊野外的,万一他们找来的是陌生人,我还真有些害怕。您来了就好了,好歹是一家人。”
“不怕,不必怕。”白永春笑望着齐妙,真恨不能现在立即将她压在身下,见她手中一直把玩着帕子,白皙的手指和浅色轻纱,在篝火照映之下画面极美。
白永春的喉结滚动,禁不住吞了口口水:“齐氏,能否借你的帕子一用。”指了指自己额头鬓角被雨水湿润之处。
齐妙犹豫了一下,“公爹,这不好吧。”
“你忍心看我感冒风寒不成?”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她乐不得将撒了麻醉粉的帕子给他用呢!
齐妙抿着唇,强压心头雀跃,心不甘情不愿的将帕子递了过去。
白永春抓了帕子就像是抓住了她的亵衣,一把按在脸上深深吸了口气,浑身舒畅的道:“好香啊!齐氏,你好香。”
齐妙手持银针避开白永春的事先,先刺自己的合谷穴以及手臂上两个穴位提神,随即飞快的看了白永春一眼,霞飞双颊的别开眼,“公爹,您说什么呢,请您自重。”
“我只是夸你,你用的什么香?怎么这么好闻?”
柱子后的爱莲缓缓探出身。
齐妙手中的银针在爱莲动手之前,准确无误的刺中了白永春颈部的穴位。
白永春原本在云里雾里就昏昏欲睡,觉得自己是被美人给迷住了,见齐妙朝自己脖子拍了一巴掌,还想笑。
随即就觉得身子一软,躺在了地上。
神智是还有些清楚的,话也能说明白,但是四肢却提不起一点力气。
白永春惊愕的望着齐妙。
齐妙道:“王全、张大和张三都被我抓了,捆在了后头。”随手拔出白永春别在腰间做装饰用的精致匕首掂了掂,“公爹,您让他们骗我出来,是为了什么呢?”
“你,你说什么?!我……”白永春渐渐发现舌头发麻,话也说不顺溜了。
齐妙蹲在了白永春跟前,缓缓拔出匕首,雪亮的刀刃在雨天暗沉天光下闪着森森寒光,她的话语依然是轻柔的:“公爹,他们说您是要将我骗来,以达成不可告人的目的。我这人脾气不好,心地也谈不上善良,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威胁我,您说,我要不要现在宰了你呢?”匕首贴上了白永春的脖颈。
白永春吓的一屁滚尿流,骚臭瞬间扑鼻。
要说话,却舌头发麻,眼皮沉重好似马上就要睡着了。
他强打精神是摇着头,口齿不清的道:“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哦,是这样啊。其实我也弄不清楚所以然,要么我干脆将他们三人交给官府,由官府来定夺吧。”齐妙微笑,脸颊上梨涡浅浅,显得十分俏皮,“我是不怕什么名声不好的,反正都已经这样儿了,相信世子爷也会信任我,不会嫌弃我的。”
“你……”
“要不,我就将这三人先交给婆婆?或者是,交给万贵妃?”
这女人还是女人吗?!不,这女人根本都不是人,是个妖精啊!
白永春的心里在哀嚎,可偏偏动不得说不顺,就连眼皮也不听话的越越重。她说的那些,不论是交给谁他都受不了,她不在乎名声,可是他在乎啊!他还想在朝廷中立足,他的政敌整日翘首以盼等着抓他的小辫子呢!
白永春连连摇头,断断续续道:“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我也没有想,将你如何,是你父亲,将你送我,是你父亲!”
柱子后的爱莲惊愕的睁大眼。
齐妙则是眯起了眼,“是吗,那你们老亲家两个还真该死。”
“你,你……”
齐妙有那么一瞬间,真想将这老混蛋杀了了事。
她手中匕首渐渐因用力紧握而颤抖,刀尖就狠狠的往前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