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山谷,让那像地狱一般的谷底总算多了一丝明亮的温暖。
蓝沫悠然转醒,她是趴在床上的。入眼处是一个十分简陋的屋子,木门正紧紧地关闭着,唯有一扇极小的窗户微敞,送进来了缕缕柔和的阳光。
她吃力地动了动,随着木床发出‘嘎吱’地声响时,她也痛得咬紧了双唇,额上已是冷汗涔涔,俏美的脸上煞白,没有半点血色。晕睡前的记忆回放在脑海,她后偏着头,看向自己的背。
真是可怜又光荣的背啊,刚来这里,为救齐泽奕而挡下一剑,现在又为了救希若而挡下一箭,不过没死已经算是她的幸运了!
只是不知道她现在又落到了谁的手里,真是时运不济,刚和希若逃出一个虎口,现在只怕又入了狼窝!也不晓得希若有没有逃出去,奕会来救她吗?
一想到齐泽奕,蓝沫依稀记起自已昏迷时,好像有个女子给她包扎了伤口,而且她的声音十分好听。正当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木门突然‘吱’地一声被推了开。
蓝沫立刻警觉起来,仰着头将目光落向门边,可在看到进来的人时,她的心瞬间跌入谷底,这下死定了!
“小美人儿,你可醒了!”李斯咧嘴粗声笑道,一双下流的眼睛贼兮兮地落到蓝沫的身上!
“怎么是你这个混蛋,那晚上的火没烧死你,真是可惜了!”蓝沫愤愤地骂道,老天真是不长眼,让这个一个恶霸逃离火海,而自己又再次落入他的手中,只怕会死得很难看!
“哼,还敢说,竟敢用臭袜子堵大爷的嘴,还放火烧了爷的宅院,这笔账爷迟早要好好和你算算!”李斯面露凶光,咧着他的大黄牙恶声恶气地说道,“不过你始终没逃出爷的手掌心,我大哥那箭一出,你还不是乖乖趴下!”
原来那日坐在马上向蓝沫射箭的男子,竟是李斯的大哥,南平太守的大公子李至。
“你不要得意得太早,他没箭射死本姑娘,这仇本姑娘迟早会报,而且奕哥哥很快就会来救我!”只要希若逃了出去,她就相信齐泽奕一定会来救她,就算心里已经强制着自己不再想他,可当她遇到危险时,她仍会选择无条件地信任他。
“哟,小美人还等着他来救呢,只怕你的美梦要成空了,也不知道那两个小白脸现在逃出猪圈没有!”李斯狂妄地大笑出声,一想到把那两个比他帅上许多倍的男子扔进了猪圈,他就乐得跟吃了蜜糖似的,那个得瑟啊!
猪圈!蓝沫震惊之余彻底石化了,这个恶心的混蛋竟敢把齐泽奕和韩予洛关进那种地方,看来那天用臭袜子堵他的嘴真是便宜他了!
“你个混蛋,总有一天你会落到奕哥哥手里,到时我要把你千刀万剐!”蓝沫好不气恼,若不是她身上有伤,她一定要和这个混球拼了!
“威胁大爷呢,你以为爷是吓大的吗,现在你可是爷的阶下囚,最好学乖点,说不定让爷高兴了,你也就没那么多苦头吃了!”李斯粗声吼道,操起手就要朝蓝沫的翘臀打去。
“李公子,这里可不是你乱来的地方!”
就在他的手离了蓝沫的臀还有毫米之迹,突然一声女子的话语传了过来。这声音,正是她昏迷时听到的那个,蓝沫寻声望去,可是李斯的身体将那进来的女子完全挡了住,叫蓝沫看不见她的容貌。
“嘿嘿,原来是希瑶姑娘!”一见到女子,李斯立刻没了刚才那般嚣张的气焰,一脸谄媚地对她讨好似的笑道。
“我该给她换药了,你出去!”女子的声音不冷不热,却是下了逐客令。
“好…好…小人不打扰姑娘,这就走!”李斯唯唯诺诺地讪笑着,然后快速离开了房间。
而蓝沫,也总算看清了这个女子的长相,心里不免暗自赞叹,她身着淡绿丝绸罗裙,及腰的墨发用了一条丝带随意扎束,婀娜的身姿尽显着端庄美丽,举止娴雅高贵,秋水明眸,淡描的娥眉,朱唇上隐约挂着一抹浅笑。
她,应该是自己来到这个时空以后,见到的第一个绝色美女吧!蓝沫不禁看直了眼,只觉得有种仙女下凡之感,让她忍不住久久地将目光停留在这个女子身上。
在她盯着希瑶之时,希瑶也是打量着她,只不过却是各怀心思。
希瑶是认得蓝沫的,因为她就是希若的姐姐,御北山庄失踪的大小姐。记得当初那个人信誓旦旦地告诉她,已经杀死了丞相的千金,而她也在御北山庄见到爹爹带回了蓝沫的尸体!
可就在那个人欲将此事推到恒王身上,证据全都准备好,且想拉拢丞相之时,却又突然凭空冒出了一个丞相千金,而且还是在恒王府里找着的!当时他们都以为恒王发现了他们的秘密,所以才找出了一个假的蓝沫,然而昨天晚上她给眼前的蓝沫上药时,已研究过了,这个蓝沫的脸上并没有人皮面具之类的东西,也就是说,是真的蓝沫!
初希瑶收回心思,这些事情不是她该操心的,那个人肯定会去查明真相,而她眼前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这个蓝沫的安危,不能再让那个人伤害了蓝沫。
见她还盯着自己直看,初希瑶抿出笑来,“你先把药喝了吧,然后我再帮你换药!”她像是已经习惯了别人这样赤果果地目光,虽然对方是个姑娘。
蓝沫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她手中黑乎乎的药,却犹豫着该不该喝。这女子虽然长得极美,可她认识李斯,说不定与李斯是一丘之貉,想着害自己呢!
像是洞穿了蓝沫的心思般,初希瑶笑道:“放心吧,这药里没毒,我若是想害你,昨天就不必为你包扎伤口了!”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女孩看似单纯,却还是有些心思,比她那个单纯却又傻里傻气的妹妹好多了。
闻言,蓝沫也觉得不无道理,反正自己现在落到他们的手里,是死是活还不都是他们说了算。于是她也不再多想,接过药碗,屏着气息,苦着脸将那发涩的药水喝进了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