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跌撞撞地下了床,蓝沫这才发现,自已那身被打烂的衣服早已不知所踪,这屋子里也没有放着别的衣服,难不成她要穿着一身里衣离开吗?
可就在她思索这一会儿,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如受了惊吓和小鹿般,她慌忙转眸朝门边望去。
看到从门外走进来的熟悉身影时,蓝沫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却不想牵动了身上的伤,她一时身子不稳,跌坐在了床上。
齐泽奕见状,加快脚步,奔过将她扶回床上,凛神问:“为什么不让她们伺候?”
蓝沫推开他的手,又从侧面下了床,闪躲着齐泽奕幽深的眼眸,不敢正视着他,答非所问地应道:“王爷若是不想杀我,就放我走吧,我想离开这里!”
一听她说要离开,齐泽奕的心竟然莫名慌了起来,更是跳快了几拍!
俊逸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他强行将她抱起,放到柔软的床上:“本王只说了不会让你死,没说要放你走!”
“可是我想走,王爷要怎么样才肯放了我?”蓝沫气喘吁吁地问道,身体被禁锢在床和他胸膛之间,让她闷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齐泽奕察觉到了她的难受,稍微勾起身子,托起了自已的重量,怕压坏了她。
“为什么想走,是想回到阿亚的身边吗?”他有些吃味儿地味道,眉宇间流露出严重的不满和冷厉。
蓝沫微微一愣,轻盈的眼睑眨动着,眼波流转,一瞬不瞬地与他对视着:“是的,王爷说对了,我要回去和阿亚举行婚礼,当他正式的王妃!”
闻言,齐泽奕心里突然涌出一股怒火,只因她说要嫁给别人当王妃,这句话深深地惹恼了他!
他抬起手,紧捏她的下颚,眸中星火跳跃,“那么,本王更不能放你走了,我要一辈子把你囚禁在身边,让你谁也嫁不了!”
蓝沫狠狠一颤,瞳孔骤然睁大,他何时变得这样霸道了,明明已经不记得她,却仍旧说出要将她囚禁在身边的话来,难不成…失忆后的他,又爱上了她?
就如当初她失忆后,再次爱上他一样……
整颗心剧烈地跳动着,蓝沫再也无法平静下来,一想到他可能又爱上了她,昨晚发生过的事就像是瞬间消失的烟花,暂时被她抛之脑后。
“你…为什么要把我囚禁在身边?”她颤声问了出来,目光炽热无比地凝视着他绝世无双的容颜。
齐泽奕被她反问住了,竟一时语塞,似也在想,刚才为什么要说出那样的话来?
难倒,他真的爱上了这个才相处没多久的女人?
这个想法吓了他一跳,但他心里竟闪过一丝喜悦,好像爱上她,并不是件坏事,哪怕她真的是敌国奸细。他仍旧摆着臭脸,冷声道:“因为,本王不想让你嫁给阿亚!”
他的语气甚是霸道,丝毫不给蓝沫反抗的余地。
蓝沫不再说话,因为她本来就不会嫁给阿亚,方才只是一时情急,才会说出那样的气话。可是,不管嫁不嫁阿亚,她都是要想办法离开的。
见她沉默下来,齐泽奕以为她是累了,当下缓和了神色,柔声道:“你先休息,我找丫环来给你换药!”
“我不换药!”蓝沫幽幽开口。
齐泽奕好不容易松缓的神色又紧拧起来,冷厉地看着她,“难不成你想让本王亲自给你换药吗?”
蓝沫不动声色,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俗话说得好,对付流氓,就要用比他还流氓的办法,于是蓝沫幽然道:“那就让王爷来换好了!”
没想到她会顺着他的话答应,齐泽奕顿时愣在了那里,明明是自己在调戏她,怎么却有一种反被她调戏的感觉?
哼,别以为她用反激将法就能击退他,既然她敢说,那他就敢做!
“阿南姑娘这么期待本王看你的身体,那本王只好却之不恭了!”齐泽奕拂开唇角,妖娆邪魅地一笑,然后伸出手,解开了她的衣衫。
蓝沫身体一僵,自己这点小技两竟被他看透,如今反被他将一军,她真是咬舌自尽的心都有了!
不过,反正自己也是他的人,他想看,那就让他看好了!
这么想着,蓝沫索性闭上了双眼,怡然自得地道:“那就有劳王爷了!”
齐泽奕被她这样的举动气得肺都快炸了,感情是在将他堂堂恒王爷当成男奴使?
该死的女人!他在心里低低咒骂一声,却还是心甘情愿地拿起药膏,一点点涂抹在她身上的伤口处。
本该柔软滑嫩的肌肤上布满了可怖又狰狞的鞭伤,每一道都像是一条让人害怕的蛇,紧紧缠绕在她的身上。
他动作轻柔,指尖上点了药,轻轻地在她伤口上游走,细心地把药膏涂遍所有受伤的地方。
蓝沫静静的躺着,虽说她外面装得镇定自若,可内心却是如沸腾的开水般,翻滚个不停。她能清楚地感觉到,由他指尖传递而来的温度,一丝一缕,袭遍她的周身,温暖了她那颗不停颤抖的心房。
在这样即暧昧又诡异的气氛下,她的呼吸慢慢变得均匀,竟是睡了过去。
齐泽奕本该是生气的,他在好心为她抹药,可她却很享受似的睡得香甜。按照他的脾性,应该大发雷霆,把这个女人提起来丢出去才是。
可此情此景,却恰恰相反,他不仅没生气,唇上反而露出了一抹舒心的微笑。
他越来越喜欢和这个女人独处的感觉,她哭也好,和他斗嘴也罢,反正,她这抹靓影已经在他心湖里击起了层层无法平静的涟漪,让他感觉到了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时从未有过的满足和快乐。
她越是挑战他,他就越是有一股要征服她的强烈欲.望。
夜色悄然来临,时间总是过得那样快,让人稍不留神,就会抓不住时间所带走的东西。
蓝沫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半夜时分,屋子里没有掌灯,漆黑一片,让她觉得内心也跟着压抑,有些透不过气来!
她是怕黑的,自从一年前离开齐泽奕后,她就特别怕黑,因为那无边无迹的黑暗就像是来是地狱深渊的魔鬼,会随时吞噬掉她,所以和月铭殇在一起的日子,每晚睡觉,她都在屋里点了灯的。
身体已经恢复了些许,不再似早上醒来那般无力,蓝沫起了床,有些害怕地睁着双眼,恐慌地摸索着朝门边走去。
可她刚走出几步,屋子里便传来了声响:“你醒了!”
蓝沫吓得条件反射性地一跳,想要逃回床上,却不想刚转身,便撞上了一堵肉墙,顿时吓得她魂不附体,扯开嗓子就要大喊。
“是我!”齐泽奕再度出声,完全不明白她怎么怕成这样,他伸出手臂,将她有些发抖的身子往怀中一带。
他本来一直在房中守着蓝沫,却不想坐在那里也睡着了,直到听见蓝沫弄出的声响,这才醒了过来。
三魂失了六魄的蓝沫终于安下心来,鼻息间传来熟悉的味道,她惊魂未定地颤声问:“为什么不点灯?”
齐泽奕幽深的眸子在这黑暗中熠熠发光,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轻声问:“你怕黑?”
被他说中,蓝沫有些尴尬,却强装镇定地挣开他的怀抱,否认地道:“谁说我怕了!”
齐泽奕莞尔一笑,心想,今天上午一不小心就栽在了她的手里,不如趁此机会,扳回一成也好!
于是他故意道:“既然不怕,那你再回去歇着吧,本王也乏了!”说完,他迈出步子,欲朝外走。
“诶!”见他要走,蓝沫顿时惊慌失措,下意识地伸出手紧抓住他的胳膊:“别走!”
奕,别走……
齐泽奕心中一动,收住脚步转身,迎着朦胧的夜色,眸光深深地凝视着蓝沫。
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蓝沫讪讪地找着借口:“睡了一天,我没瞌睡了,你把灯给我点着再走!”
齐泽奕轻挑剑眉,痞性难改地道:“只有本王,没有灯,要么本王留下,要么你一个人呆在这里!”
蓝沫气得咬牙,可恶的家伙啊,竟然威胁她!
不过,对于她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在灯和他之间,她当然还是更想要他的,所以她垂下头,像个害羞的小女人一样,低声道:“别丢下我一个人!”
当初是她丢下了他,她已经后悔了,所以现在,她不想让他也丢下她。
齐泽奕的心剧烈跳动着,只因她这样可爱的举动。
将蓝沫打横抱起,齐泽奕来到床边,把她放回床上,关心地问:“饿不饿,我让下人准备些吃的?”
“不饿!”她摇头,是真的没有食欲,只要有他陪在身边就好。
“不饿也得吃一点,你睡了一天,滴水未尽,而且吃了饭才能喝药!”他柔声哄道,这样温柔的语气,连他自己也愣了一下,试问他何曾用过如此温柔的语气哄过王府里的六个妃子?
能让他这样温柔的,这世上恐怕除了蓝沫,而无别人了吧。
为她盖好被子,齐泽奕起身,准备去吩咐下人备膳,可蓝沫却快速地伸出了手,抓住他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