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梅一路见主子脸色不好,也不敢开口,只以为是自己闯了祸,主子才会生气。
回到竹园之后,元娘更是将自己关到了屋子里面,一个人躺在软榻上,却什么也不想干,只觉得心烦气燥,竟不知道是怎么了。
兰梅站在屋外,琢磨了许久,愣是没敢进去。
难得,从小到大,头一次看到小姐这样将喜怒表现在脸上,甚至在她们两个人时,还发这么大的脾气。
“这位姐姐、、、”一道男声打破了兰梅的沉默。
兰梅回过身子,见是一男子,“你是?”
旺盛将手里端着的拖盘递上前去,“我家主子让我连给你家小姐陪个不是,是我们这边失礼了,这些不过是些平常的东西,还望你家主子不要嫌弃。”
跟着主子这么些年,向来是他‘狗仗人势’,如今到要对一个小丫头低头,旺盛是有苦难言啊,不过是女人之间的吵架,主子至于还要让他亲自来陪不是吗?
兰梅一听是打架的一方,打量着旺盛,才想起真是那男子身边的下人,怒由心生,“话我听到了,自会告诉我家主子,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
旺盛擦擦额头的汗,“这位姐姐,反正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兰梅眼睛一厉,“不值钱的东西我们就要收不成?怎么的?难不成不接受你们的道歉也不行?还真没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了。”
“姐姐误会了。”
“哪个是你姐姐”兰梅呸了一声。
旺盛脸又是一红,“这位妹妹、、、”
“哪个又是你妹妹,好不要脸。”兰梅可厉害着呢。
旺盛是哭也不是,是笑也不是,“那在下到底要怎么称呼?”
“叫兰姑奶奶吧。”兰梅正愁着没处撒气,这下可歹到机会了。
旺盛嘴角抽动,没有这样欺负人的啊,果然主子厉害,这奴才更厉害。
兰梅见对方僵着脸不知如何是好,心情才大好,冷哼一声,推开门转身就进了屋,待一关门才看到小姐正坐在榻上看着窗外,那个位置把刚刚在门口的一幕全收入眼底。
兰梅不勉有些心虚,“小姐,奴婢知错了。”
元娘骤然一笑,“你是做错了,错在骂的太轻。”
原本烦燥的心情,待听到对方来赔礼,元娘的心里又是一阵愤然,不过看到兰梅刁难对方,心里也舒服了一些,何况自己凭什么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去不高兴呢。
兰梅暗下松了口气,面上笑道,“那下次再让奴婢遇到了他,再好好骂一顿。”
这件小插曲算是过去了,另一边旺盛回去后,一句不落的把事情说了一遍,男子看着旺盛拖盘里的东西,一件白色的狐狸皮做的斗篷,良久才摆摆手让旺盛下去。
旺盛退出来后,抹了把头上的汗,这次他是百分之百的可以确定主子是喜欢上人家了,这白狐狸皮是主子当年在边关亲手打的狐狸,找京城里最好的店铺做的斗篷,可是主子要送给大姑娘的,如今竟然拿出来送人,可见对人家的心意。
偏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人家跟本不领这个情啊。
打架事情过去之后,寺庙的持住又派小沙弥来过一次,说是让元娘受委屈了,到让元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算着卓府要来人了,元娘也再没有出过屋子,更没有去过竹林深处,每日里除了绣鞋样,休闲的时候就在院子里走走,却也只是屋子前面这一块。
果然过了二日,卓府太夫人身边的王妈妈又来了,被元娘请坐下之后,眼睛就落到了榻上放着的鞋样,起身拿过来看。
眼里闪过失望,却还是笑着夸了几句。
两个人客套了一会儿,元娘让兰梅把绣好的鞋样包了让王妈妈拿着,才将王妈妈送走。
王妈妈回到府后,直接到了太夫人那里,窦氏一看鞋样,脸就冷了下来,“真看不出来,到是我小看了她。”
嘴里说的她自然是指元娘。
王妈妈站在一旁,“二表姑娘绣的确实比不上大表姑娘。”
窦氏冷笑,看了一眼王妈妈,“你跟在我身边多年,难不成还装糊涂不成?她绣的怎么样,你我心里最清楚,她自己心里也清楚我为何将鞋样送到寺庙里去,如今弄成这般,跟本就是不知趣,看来得多磨练一下她的性子,才能让她知道什么叫安份。”
王妈妈欲言又止,终还是开口,“这次奴婢去寺庙,听说了一件事情。”
刘妈妈端着参茶进来,“有什么话就直说,跟小姐身边多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姐的性子。”
王妈妈脸一红,才开了口,“这次去寺庙,奴婢听一些人议论,传闻卓府的表姑娘与侯府的侍妾打了起来。”
‘啪’的一声,窦氏一拍桌子,“传闻?哼,给我查,让人给我仔细的查。”
刘妈妈扫了胆战心惊的王妈妈一眼,“还不去查。”
王妈妈感激的看了她一眼,才退了出去。
窦氏抚着胸口,“看到了没?不叫的狗咬人,就是这样,看着她平日里闷头闷声的,竟然敢与侯府的侍妾打架?传闻?这样的事情若没有,怎么可能有人传出来?何况她才来京多少日,又去寺庙住几天,旁人哪里知道什么表姑娘,卓府的名声可真真的被她给丢光了。”
刘妈妈宽慰道,“既然这样,小姐就更不该放在心上才是,把自己的身子气坏了多不值当。”
窦氏看着那暗色的鞋样,心里又是一阵烦,“只是侯府那边的鞋样可怎么办?我看要不明天你去一趟,只告诉她,若不想在京城呆下去,尽管可以回江南去。”
太夫人的意思很明显,要不绣出好的鞋样,那就回江南。
刘妈妈笑眼应下,“奴婢知道了。”
却并没有什么大喜大怒,毕竟她与元娘没有接触过,说不是是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