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凝香眼中迸出从未有过的野心和欲望,他意味不明的看向许灵珑,笑的让人心惊胆战,“或许,你说的很对,这的确是本该属于本皇子的囊中之物!哈哈哈哈……”
濮阳凝香大笑着出了房门,留下一屋子惊愕的宫侍不知所措。
“灵珑哥哥,大皇子他……”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跟上去伺候!”许灵珑皱眉呵斥道。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追了出去。
许灵珑碰了下浮肿的脸颊,痛的冷不防吸口冷气。但是他的心里却是欢喜的很,不就是一个巴掌磕几个头嘛,他许灵珑给得起,尊严这种东西他早就没有了,只要能到到自己想要的,一个濮阳凝香算什么,早晚有一天,他受的这些屈辱他都会一笔一笔的讨回来!
握紧了拳头,许灵珑有些激动的转身跟着往前殿走去。
殿内焚着龙涎香,若有若无的充满了整个如意楼,架子上的一株“浮黎花”开得很是繁华,嫣红如血的花瓣舒展开来,像是美人那充满了血液的的脸蛋,一朵并着一朵,美的惊心。
“父后也觉得这花好看?”只听一声欢快的话语落下,濮阳凝香那娇俏的身影就拨开珠帘走了出来。
慕锦越看浮黎花的目光并未收回来,半晌过后目光才从那花上移到身侧的濮阳凝香身上。
“……香儿长大了。”慕锦越感叹一句。
濮阳凝香双手撑着下巴,正睁着大眼睛盯着慕锦越看,听到慕锦越这突然来的一句感慨,不由得“噗嗤”一句笑了出声,“父后怎的现在才发现吗,儿臣可是早就及笄了啊!”
是啊,早就及笄了,当年那个睁着大眼睛吐字不清的喊着“父后,抱抱”的男孩已经长大了,只是这样好看的眉目,这样娇俏的模样,却再也不是他记忆里的那个小香儿了。
“父后你怎么了?难道香儿长大了父后不高兴吗?”濮阳凝香嘟着嘴,露出了一副难过的表情。
慕锦越莞尔一笑,揉了揉濮阳凝香的额头,状似不经意的问道,“怎么会,只是父后觉得香儿大了,心也会跟着大了,到时候香儿就听不进父后的话了,香儿说是不是这样呢?”
濮阳凝香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难道父后发现了什么?
“香儿哪来的浮黎花?”
正考虑怎么回答的濮阳凝香突然听见慕锦越的问话,下意识扫向那株浮黎花,暗暗松了口气,便无所谓的应道,“哦,这叫浮黎花吗?呵呵,这是灵珑送给儿臣的,他说这是他们家乡特有的花种,儿臣见它着实好看,便要了过来,父后若是喜欢,儿臣就让侍儿给父后送到景仁宫去。”
慕锦越转头盯着濮阳凝香,正当濮阳凝香觉得奇怪欲发问的时候,慕锦越突然一把挥掉身侧的茶杯,大声喊道,“苏宜!”
“父后,你……”濮阳凝香心里一骇,还未搞清楚状况,就听慕锦越用从未有过的语气对自己勒令道,“大皇子濮阳凝香用人血来饲养浮黎花,可谓手段残忍,心肠歹毒,如此草菅人命,简直是我皇族的耻辱。从即日起在如意楼闭门思过,任何人不准探视,濮阳凝香也不准踏出如意楼一步,违令者,杀无赦!”
苏宜虽然心有准备,但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了一跳,反应过来赶紧应了一句,转身便指挥侍卫将整个如意楼给包围了起来。
濮阳凝香瞪着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慕锦越,这就是他的父后,这就是上一刻还在抚摸着他的头说“香儿长大了”的父后啊!
“为什么,父后为什么!”濮阳凝香不甘的怒吼道。
慕锦越仰头,表情有无奈,有痛苦,但最终都化为了冷绝。
“香儿,你不该对她下手。”慕锦越如此说道。
香儿,若是你能安分守己,你还是这九昭国的皇子,还是父后心中的好孩子,可是你的心太大了,你不该去争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
“父后你说什么,香儿做错了什么,父后你不能这样对香儿。”
“父后,父后你别走,别关香儿。”
“父后,求你了,父后……”
“父后,别走……”
“父后……”
苏宜搀扶着慕锦越缓缓走出如意楼,在他们身后,如意楼鎏金的大门被缓慢慢合上,透过冰冷的空气,濮阳凝香歇斯底里的声音在寒风中渐渐模糊。
濮阳凝香狼狈的跪在地上,他的手无助的拍着厚厚的大门,像是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眼泪模糊了所有的视线,他看不见父后的身影,听不见父后的声音,他的世界突然间一片漆黑,他害怕的哭泣着,可是却没有一句回应,他像个被遗弃的孩子,只能一句一句哀求着,“父后别走,父后……”
濮阳凝香累了,困了,脑子逐渐模糊了,可是父后的那双眼睛,带着厌恶的眼睛让他觉得心都要被掏空了,“父后,父后你会后悔的,香儿一定会让你后悔的……一定……”
案上的浮黎花红的灼目,红的妖冶,那样的美,美的那样的……可怕……
许灵珑看着远处逐渐关上的如意楼大门,摸了摸脸上的伤痕,冷笑一声,转身消失在了一片花丛之中。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呵,谁是最后的黄雀,不到最后,又怎会提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