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们很怕你,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艾瑞沙并不急于进攻,反而问起这无关紧要的问题。
精灵的容貌无可挑剔,声音也同样优雅。克姆斯却紧张的不敢有半丝分心的与之对峙。甚至,连话也不能回。
“我的朋友们就是那些老虎和狼,他们很恐惧,急着想逃离有你存在的地方。” 见克姆斯没有回答,艾瑞沙以为是对方没有听懂他说所指的朋友为何物。
“真的想知道吗?” 克姆斯边说边向被砸飞的匕首掉落方向移去。
“其实也不是。” 艾瑞沙拦住了克姆斯。双剑遥遥指住魔鬼的要害,警告其不要轻举妄动。“我叫艾瑞沙,想必你早已知道了。那么你呢?你叫什么?”
“不死之假面。” 克姆斯笑了笑。脸上的白色面具也被染红了一半,此刻显现出的笑容,看上去非常狰狞与诡异。“因为我杀不死,所以叫做不死。”
“有趣的名字。可惜只是妄想。” 艾瑞沙用双剑各挽出一朵剑花,似是对克姆斯妄称不死的嘲笑。“看情况,另外两位角斗士已经死在你手上了吧。呵呵,你也因此失去了右手,身上一定还有其它伤痛,最重要的是,你失去了武器。我知道你在凌晨之前就已经到了,而你直到正午才进入这里来。这更说明,在之前的战斗中,你消耗了太多的精力。并且,也失去了信心。”
艾瑞沙向克姆斯进逼,微笑着继续从心理上打击对手。“你看,我在这里等了你两天。我不仅完好无损,精力旺盛,并且,刚刚还用弓箭重创了你。”
“你的血还在流淌,你会因此感觉冰冷,身体也会越来越疲惫。……”
“你会和我说这么多话,同样也是因为缺乏足够的必胜信心。” 克姆斯打断了精灵的喋喋不休,同时也拉开了战斗的帷幕。
赤手空拳的克姆斯与挥舞双剑的艾瑞沙战成一团。
精灵的剑技非常唯美,象舞蹈多过象杀人技艺。它不重杀伤力,重在连绵不绝的纠缠。
克姆斯在这种情况下吃了大亏。对手的剑技如行云流水般无懈可击,他的拳脚根本无从突破。没有坚硬的武器,血肉之躯如何能与金铁利器抗衡。当然,如果他会斗气的话,情况又另当别论。只是,克姆斯从前没学过,现在自然不会,至于以后,那得等度过眼前的这一关再说。
挥舞双剑的艾瑞沙如花丛中翩翩起舞的蝴蝶,在克姆斯身上留下一道道虽不严重,却数量庞大的伤痕。而且,伤痕的数量还在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增加。照此下去,即便艾瑞沙不能给予克姆斯致命的攻击,也可以用放血的方式致令魔鬼最终步向死亡。
在这种极端劣势下,克姆斯要想反败为胜,就必须兵行险着。有意的,魔鬼不时露出点似乎能够致命的破绽。
完全把握战斗节奏主动权的精灵艾瑞沙并不上当。以他沉稳老练的性格,绝对会以最安全的方式来结束战斗。既然只要一直保持现在的形势,就可以稳妥的杀死对手,为什么要让自己冒险?
即便,魔鬼的破绽越露越大,甚至,有时干脆就是送死。但艾瑞沙仍然坚持着自己固定的战斗理念,不求有功,但求无过。面对敌人近乎白痴的疯狂举动,艾瑞沙甚至还会退让。
艾瑞沙的谨慎令克姆斯稍稍搬回了点主动权。现在,只要他不要命的扑向精灵的剑网,精灵就会选择躲避,当然,在躲避的同时也会给予全不防范的魔鬼一两道微不足道的创伤。
这样下去,艾瑞沙越打越惊心。战斗开始前对手曾经说过的话在心中浮起。‘不死之假面;因为杀不死,所以叫不死。’这句话有如魔咒,慢慢的侵蚀艾瑞沙稳固的心志。眼见对手身受无数剑伤,浑身浴血,却仍无半点畏惧,甚至形同自杀的战斗。艾瑞沙不禁怀疑其不死是不是确有其事。
渐渐的,精灵的双剑变的浮躁起来,给予克姆斯的创伤也越来越深,越来越重。
“我是杀不死的!哈哈哈!” 克姆斯疯狂的笑,疯狂的用身体去撞击精灵的双剑。这是魔鬼的战术,他要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根本无惧于任何伤害,从而瓦解精灵的斗志。当然,这其中的代价是非常惨重的。为此,他不得不忍受利剑制造的痛苦,任由它们划破、刺破自己的身体。
克姆斯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受创太多,失血过量,他的身体早已不堪重负。头晕目眩已经出现,如果再找不到突破精灵双剑的机会,那么,结局是显而易见的。
“没有杀不死的人!就算是神、仙、妖、魔都是可以杀死的!” 艾瑞沙大吼。对手实在太诡异了。不死之假面,难道就真的是杀不死吗?身受如此之多的创伤,行为如此之疯狂!他究竟是不死还是疯狂?
艾瑞沙不信,他用吼叫来掩饰自己的心虚。双剑更加猛烈起来,完全不似刚开始时的轻盈与飘逸。
“杀!我杀了你……” 面对疯狂的对手,不死的诅咒,艾瑞沙已经不再坚持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战术。在这股疯狂的带动下,沉稳的精灵也陷入了狂乱。
“啊!……” 艾瑞沙的双剑**了克姆斯的身体。一把从右肩洞穿;一把从下腹刺入,自后背穿出。“我杀了你!杀了你!” 右肩的剑卡紧了,艾瑞沙用双手握住刺入下腹的剑,拼命的用力翻搅。
克姆斯痛的几乎昏过去。但是魔鬼反而高兴的狂笑起来。因为,他终于突破了精灵的双剑,靠近了这个最后的对手。
“笑什么笑?” 艾瑞沙疑惑的停下了正在克姆斯身体里制造破坏的举动。那把刺入下腹的利剑,已然将克姆斯的腹部拉开了一个大豁口。
“你杀不死我,死的是你。” 克姆斯的左手举起。手上,赫然是那把得自莱恩的精巧鹤嘴镐。
小小鹤嘴镐并不适宜当做武器战斗。但是用来刨土,开凿坚硬的石头却是利器。艾瑞沙的脑袋比的过坚硬的石头吗?当然,比不过。所以,在闪着寒光的镐尖带着尖利的风声砸进目瞪口呆的精灵脑袋时。精灵哼都没有哼一声就倒下了。
直到最后一刻,精灵也闹不明白。不死之假面到底是不是真的杀不死;那把鹤嘴镐又究竟是怎么出现的?
‘咚’,克姆斯在精灵软倒在地的瞬间也跟着栽倒。
在魔鬼失去意识以前,一个女人的影象在脑中闪过。那个曾经给他温暖感觉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