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看着满箱的钞票，边低声道，“第二步，顺利。”
电话另一端短暂的疑问之后，丁柔轻缓地环抱着自己，淡然一笑，“嗯，信任谈不上，但至少...关系可以确立。筹码...不大。”
挂断电话，满心的凌乱与浑身的酸痛感席卷而来。
破天荒的，她没有再想要出去，也没有训练，相反，安然地躺在床上沉沉地睡过去。
门铃声倏然响起。
丁柔皱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穿过客厅，走向玄关。电子视频里，是一个陌生的女人面孔。
“请问你是？”她的瞳眸里带着几丝疑虑。
对方的表情与气场，完全是与自己不搭的，而记忆里瞬间搜寻了一个遍。最后的答案是，这个女人，从未见过，也毫无危险。
“丁小姐在家吗？——您好，我是冷董派来的，我给您送一点东西！”对方的眼神更是毫无其他的意思。
“请进。”冷冷地回了一句，指尖触着键钮，门口随即发出轻巧的声音。
商务套装的女人立即进了来，身后跟着人怀里抱着一只纸箱。
“丁小姐，你好，我是秘书凯莉，冷董吩咐，将这个送到您这里。”凯莉笑眯眯地自我介绍，一边指挥着来人将箱子搬到餐厅，开始动手用刻刀划开封条。
“凯莉小姐，”懒懒地皱了眉，丁柔丝毫没有因为忽然的“惊喜”而兴奋的感觉，“请问，我同意收了吗？”
她竭力保持着平稳的声调，努力期待不让对方感觉自己太过薄情寡义。
凯莉却似乎并不介意这种冷然的态度，依旧态度热情地开了口，“冷先生知道你恐怕并不会觉得很开心，所以，他说，如果您拒绝的话，他...”凯莉的视线开始往门口转移。
“他什么？”丁柔缓缓地盯着她，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
“——我亲自来送。”冷之清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莫名，丁柔的心怦然一动。回视过去，高大颀长的身躯已然伫立着，步伐沉稳矫健，似乎昨晚三番五次的折腾对于他并无任何影响。
只是，她却疲乏得要命。
空留两个人的房间显得很平静。
丁柔平铺直叙地疑问，“送这个做什么？”
她向来喝冷水，除了偶尔吃饭需要喝汤之外，从来不爱热的液体。而刚才，刻刀还未划开，她已经从箱子的外包装看到，是一只设计颇为高端的加热饮水机。
他是不该注意到这些的。
闻言，冷之清却笑了起来，“给你暖身体，我不喜欢太冰凉的女人。”弦外之音，已然涵盖了她的内外。
“谢谢，”丁柔礼貌性地回复，仍是面无表情，“——我不需要。或者，你可以转送别人。”
“绝对不可以。”冷之清竭力保持着平稳的语调，看着她根本没有因为他的谦恭而喜悦或者兴奋，他的热情骤然下降。
他以为昨晚已经征服了她，现在才知道，她原本就是一个坚不可摧的冰块。
“冷先生还有其他事么？”丁柔忽然问道，冷淡地扫了他一眼，缓步走到门口，“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我想休息。”送客意味很明显。
只要他不傻的话，绝对明白。
冷之清慵懒随意地陷入沙发上，不仅没有顺着她的意思继续说下去，反而摆出一副就是要留下去的感觉。狭长深邃的 眼眸里，满是玩味。
“冷先生看上去并不愚钝。”她淡淡地道。
“还好，”他的眸底沉了一下，倏然森锐起来，饶有趣味地看着她，“否则，昨晚我也不会有那么极端的享受。”
话题，就如此轻而易举地提到了昨晚。
他有些不解，如果说，她真的是需要酬金的话，那么，大可不必做这一行。极度危险与紧张，一招不慎，即有可能成为被解决的对象。
“嗯，看的出来。”丁柔索性不再努力驱逐他，但语气平淡得像白开水。听上去，似乎她根本就不介意那是她的第一次。她也在努力模仿着，那些她所了解到的烟花女子的反应——故作轻松。
冷之清轻缓地起身，目光不再聚焦到她身上，走向了餐厅，很快将热水机取了出来。
他可能想错她了，这个女人，想要的东西，恐怕不只那么多。她如此的反应，难道是欲擒故纵？
“第一次烧的水不能喝，从第二次开始，它烧出来的水，是你的饮用水。”他简单地灌了水进去，插上电源。
丁柔无可奈何地转身，朝卧室走去。
她还是很累，前所未有的累。不只是身体了，看着他的背影，她几乎有一瞬间的，非常短暂却不容忽视的犹豫。这，对于训练深厚的她而言，是不能有的致命伤。
“知道你累了，好好休息。”冷之清的目光闪动一下，轻缓说道。
丁柔不给他任何回答，甚至步伐都没有停顿一下，直直地走向卧室。关门，扯开被子，将自己陷入一场深沉的梦。
梦，很纠结，很糟糕。
长久以来，除了昨晚之外，她几乎没有一次能够不做梦，没有一次能够真正地安眠于枕。
不知道睡了有多久，挣扎中醒来，恍然之中，又是一身冷汗...
丁柔摇了摇头，已经有几年过去了，为什么，还是这么深刻。一切，就如同眼前刚刚发生的一样。
客厅里，已然没有了冷之清的身影。莫名中，她觉得失落。
忽然，视线落到桌上的字条上，字条下面，似乎是几捆厚厚的什么。拿起来，清晰的字体写着，“好好休息。喝热水——酬金。”
最后的两个字，犹如一把尖刀瞬间插入心头。
丁柔冷冷一笑，眼前浮现出冷之清那张俊美的脸庞。原来，他真的是以为自己为了钱而可以牺牲一切。
莫名的，她对他的观点有些怅然。
不过，这不正是自己一直想要的么？
走向冰箱，习惯性的拉开找寻水杯，恍然之中，关上门，视线落到了新增添的小机器前。取一只杯子，她不知道作何心态地，接起了其中一个出水口的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