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司徒雷焰答应了,又不放心地补充了一句,“早点回来。”只有她在,他才安心。
萧曦曦抚着头,往屋外走去。
医院前的甬路上。
她缓缓地徘徊了两圈,做了几个深呼吸。发丝被微风吹过,小飞扬地飘在脸旁,萧曦曦清醒了一些,但眼神依旧诧然。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在那种情绪下会忽然地不舒服起来?
刚才只是看着司徒雷焰的样子,有些内疚罢了,还有些什么其他的不同么...仔细回想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诧异随着头疼头晕渐渐平淡下来,也松了下来。按了按心口,不再那么慌乱了。真是搞不明白自己,看来,还是需要去做个体检吧。
萧曦曦不再疑虑,想到司徒雷焰还高烧着,长出了几口气,返回医院。
病房里。
再看到司徒雷焰,他的左臂已经吊上了吊瓶,眼眸微微闭合,呼吸均匀地安然躺在床上。听到萧曦曦的声音,忽然缓缓睁开了眼睛。
“回来了?”司徒雷焰的声音依旧比往常更低沉一些,暗哑却有另一种性感。
“嗯,你很难受吧?”萧曦曦蓦然开口。说完了,有些懊恼,这不是废话么,看他这么颓然的反常样子,不用问都知道肯定是很难受。39度多,这个温度也的确太高...
“不难受。”司徒雷焰的薄唇轻启,却泛起一丝笑意。尽管身体烤灼感确实强烈,像烧空了一样的感觉,但是,换来了萧曦曦的主动关怀,他也值得。
萧曦曦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在说谎,明明看着很不舒服的样子,却还硬撑着说自己没关系。其实他并不需要这样的,这么显而易见的谎话,太容易被识破了。
可是,他...萧曦曦拿不出任何语气再去反问或者说点什么。
“我困了。”司徒雷焰的眼眸再次闭上,只是手依旧伸出来抓着萧曦曦的小手,轻缓地在上面握了握,像感受她的真切存在一样,然后慢慢地停住,心安地睡去。
萧曦曦看着司徒雷焰,头又有些疼。
这个时候,她真的没有勇气再去怪他是个多么恶劣的男人,怪他给自己给孩子那种冷漠的对待。刚才他假装自己安然无恙,却让人心头一疼。
本来曾经以为,自己要是哪天看到他生病了或者被打败了的狼狈模样,一定是大快人心的感觉。可是,萧曦曦明显意识到,自己根本快乐不出来。心情很低落,不想说话,也不想动。懒得再想其他的东西,莫名的,眼里全都是不出声息的司徒雷焰。
只是他微微的一动,她便会下意识紧张地看一看他,帮他整理一下被角,看一眼点滴液体的流程。微不足道的一个小动作而已,她却没由来地有些心软。
自己,是不是失常了?
萧曦曦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有发烧。可是,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看着司徒雷焰稍微吃点苦头,她竟然会心里有些苦涩。
不经意间,已经是下午时分。
一瓶点滴输完了,萧曦曦明显感觉到司徒雷焰的温度降了一些,但药物的副作用,他依然沉睡着。医生带着护士进来换了另一瓶液体,他竟然也没发现。
“他会好吗?”萧曦曦紧张地询问着医生,淡淡的药水味弥漫着,她很希望能快点离开这个环境。
“萧小姐放心,司徒总裁只是手术后惯常的发烧。当然高烧比较少见,可能休息不充足,身体状况不好,他的温度稍微高了些。您放心!”医生认认真真的回答,不带一丝敷衍了事。
“辛苦您了。”萧曦曦应着,看着睡在床上的司徒雷焰。
或许,是因为他是孩子的父亲吗?所以,自己心头会有些不忍?胡思乱想起来。
“萧曦曦...”司徒雷焰忽然翻了个身,呢喃着轻呼了一句。
“我在,我在这呢。”萧曦曦忙不迭走到他跟前,两只仿若流水般的眼眸低垂地看着司徒雷焰。
“你不是说...你不走么。”司徒雷焰又有些耍赖地拉过她的手,只是,这次不只是握一握,也不是握着。而是拉到自己的脸庞,让她的小手掌直接贴在脸上,深冷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的表情。
萧曦曦没由来地脸色绯红了一下,想抽回来,却犹豫了片刻没有动作,手停驻在他的脸庞,眉宇间闪着柔和。她轻声回道:“我是不走,没有走。”不禁有些心绪不宁。
这个神情,司徒雷焰近乎以为自己在做梦。强撑着依旧模糊的意识,他看着萧曦曦,眼皮很沉,却不想睡去。
午后旧旧的阳光透过窗帘折射进屋内,看着光芒在萧曦曦的身上形成一道美好的光晕,他刚才沉重的梦靥瞬间被静谧所取代。
“不要走。”他的目光依旧锁住她的脸,“永远别走。我会等你,回忆...”他淡然开口,气力又有些飘忽,逐渐沉下去。
后半句话,却让萧曦曦脑海顿时一片惊悸。心里,又扑地一下,恍惚了片刻。
“我们之前...回忆什么?”萧曦曦轻声问道。
然而,病房再次恢复了静谧。司徒雷焰拽着她的手,头脑不支地再次沉睡过去。
“司徒...雷焰?”萧曦曦更轻声地试探性开口,他刚刚提及的回忆,她很想知道。只是,无论自己再怎么想知道,司徒雷焰已经随着药效再次睡过去了。
萧曦曦抿了抿嘴唇,另一只再次放到他的额头上,隐忧不已。
手机忽然在口袋里震动起来,刚刚陷入思绪不能自拔的萧曦曦赶忙伸进口袋拿出手机,屏幕上闪着的是“冷之清”三个字。
犹豫了片刻,看着司徒雷焰睡意正浓,眉头微蹙的样子,她按下了“拒绝”键。看着司徒雷焰的脸,她迟疑着,不知道自己现在做的到底对不对,好不好。但是,她决意去这样选择。
萧曦曦把手机按成了静音。既然要对他负责任,要更专注地负责任才好,他介意冷之清,不知道这种怒火中烧是不是也是他的病原之一,至少,现在的自己,不想再给他任何刺激。
手机放在衣兜里,静音状态下,她不再理会任何外界的打扰。不知,这算不算自己突如其来的疯狂之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