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丽丽看着镜中自己的形象,不禁双目湿润了。她太爱婉儿了,为她生死不明而心伤,竟然此时在镜中见到了婉儿。
她定了定神,不禁叹了口气,隔了一会,把口红移到唇边,开始精心地勾勒着唇线。
洗手间的灯忽然闪了三下,张丽丽不由得心慌。她叫了一声“立平”,没有丝毫回答。
张丽丽再看看灯,也没什么变化。她心中暗叹,自己可能真的老了,居然会眼花而且变得疑神疑鬼。
正在她对着镜子精心化妆时,镜子中似乎起了一层雾,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张丽丽只看到自己的形象也开始变得模糊,一会又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当镜中的人像再次变得清晰时,张丽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令她无法想象的是,镜子中真的出现了赵婉儿。
思女心切的张丽丽,一时之间忘了害怕,她惊喜极了,颤抖着说道:“婉儿,真的是你吗?”
镜中的赵婉儿甜甜一笑,也柔声道:“妈妈,真是我啊,你怎么会来这里了?”
张丽丽见镜中的赵婉儿如此一问,不由得脸色绯红,她心慌意乱:难道婉儿发现了我和王立平那见不得人的秘密?
“妈妈,我来给你补妆吧!”,镜中的赵婉儿甜甜地微笑着,一双手竟然从镜子中伸了过来。
这时的张丽丽,心中对女儿的关切和愧疚之情,竟然让她没反应过来,根本没感觉到一丝不对而害怕。
她也微微笑着点了下头,镜中的那双手已经伸到了她面前,从她手中接过口红,开始细细地帮张丽丽描着唇线。
此刻的张丽丽,心中充满了温馨和幸福,闭上眼,任由女儿给她描着唇线。
“妈妈,我给你描得怎么样?”,听到赵婉儿那甜甜的声音,张丽丽这才从幸福感中回过神来,缓缓张开了眼,凝视着镜中。
令她奇怪的是,刚刚镜中出现的明明是自己女儿,怎么这会竟然又是她自己的影子了?
张丽丽好生奇怪,可婉儿的那双手,明明还是从镜子中穿过,还是捏着那枝口红在她唇边。
她对着镜中一看,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似乎自己那枝粉红色的口红,颜色的鲜艳超出了她的想象。
张丽丽瞪大了眼,只见她的唇上,竟然是一片血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自己的口红不是这种颜色。
正在她疑惑之间,却见自己的双唇上的口红颜色正在变得越来越深,一会竟然变成了黑色。
她吃惊极了,因为她从镜中看到自己唇上的黑色居然一滴滴地向自己身前的盥洗盆中滴下。
四周一片死寂,听不到一丝动静,只有那唇上滴下的黑色,在盥洗盆中发出“滴嗒、滴嗒”的声音。
张丽丽低头一看,赵婉儿那双洁白的手臂仍举在她胸前,透过她手臂的间隙,张丽丽惊讶极了,这盥洗盆中不知何时竟然盛满了清水。
随着她那唇上的黑色滴落在盥洗盆中的清水中,那黑色的东西慢慢散发开来,不一会,就充斥了整个盥洗盆,变成了一片血红之色。
“血!这是血!”,张丽丽惊恐地大叫起来。
她下意识地想逃离,却不料从镜子中穿出的赵婉儿的那双白晰的手臂,此刻竟然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那双手冰凉得可怕,一股阴冷之气,从张丽丽的脖颈处顷刻传向了全身。
张丽丽被那双冰冷的手卡住了脖子,喘不过气来。此刻的镜中,她见到了自己那扭曲而变形的脸。
可让她心惊的是,自己的那张脸此刻竟然慢慢在变成一张她再也熟悉不过的脸。那不是她女儿婉儿,而正是她家先是电梯离奇失踪而后又诡异陈尸水箱的小保姆许梅的脸。
许梅那原本清秀漂亮的脸蛋,这时竟然开始慢慢浮肿发白,没有一丝血迹。
许梅那原本大大的眼睛,因那张似乎被水泡得惨白的脸浮肿而掩盖起来,只留下两道黑黑的缝隙。
那两道眯成一条缝的眼线中,渗出了一股浊浊的污液,从她那浮肿的脸上,慢慢地向下流淌。
洗手间中的灯光此时也不断地开始一明一暗,,镜中那个可怕的浮尸脸蛋却不随灯光的闪烁而变化,在张丽丽眼中越发清晰起来。
张丽丽心中惊骇无比,可让许梅那双湿辘辘散发着阵阵恶臭的手卡得发不出一声呼救。
“丽丽,你妆化好了吗?”,张丽丽此时听到门外依稀传来王立平催促她的声音,求生的欲望顿时燃起,她盼望着王立平快些打开洗手间的门,救她出去。
卡在张丽丽脖子上的手越来越紧,张丽丽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终于,等得不耐烦的王立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当他走到洗手间门口时,传来了王立平书房里那个挂钟发出的鸡鸣报点声。
一听到鸡鸣声,那双卡着张丽丽的手忽然不见了,镜子中那可怕的许梅浮尸也立即消失不见。
王立平听到异样,赶紧推开洗手间的门。
洗手间内,只见张丽丽瘫坐在地下,双手卡着自己脖子,发出一阵阵干咳声,表情相当痛苦。
王立平赶紧扶起张丽丽,连声呼唤着张丽丽。
张丽丽却似着了魔似的,依然死死地卡住自己脖子。王立平情急之下,狠狠地甩了张丽丽一个大耳光。
随着“啪“地一个清脆的耳光声,张丽丽突然停下了刚才那可怕的举止,双目呆滞,一动不动。
不一会儿,张丽丽突然“哇“地一身大哭起来,她一下子扑到王立平的怀中,嘶声喊道:“鬼,有鬼!”
王立平沉着脸,低声吼道:“丽丽,你疯了?哪来什么鬼啊?是我!”
张丽丽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这才看清她怀中抱着的王立平。张丽丽颤抖着说道:“立平,呜呜呜,吓死我了。你这个洗手间的镜子中有鬼,是许梅,她想掐死我。”
王立平亲了一下脸色惨白的张丽丽,柔声道:“丽丽,你是不是因为太挂念婉儿,昨天一夜没休息,产生了幻觉啊?你看看,这不都是好好的么?哪有什么鬼!”
张丽丽好一会才平静下来,透过指缝,悄悄地看向那面镜子。
镜子中,只有王立平紧紧地抱着她,除了映出的洗手间内的摆设,没有什么异常。
张丽丽惊魂稍定,偷偷地向刚才渗满血水的盥洗盆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