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是病来如山倒!
她昏昏沉沉的,第二日都不见好转,苏守带着两个孩子一直守在床前,硫玥缇和硫玥萦都异常的安静,原本还问问苏陌是怎么了,苏守说她病了,他们就再也没问过。
时间越长,两个孩子就越是担心,可苏守的脸色比他们两个更难看,两个小家伙自然也就不问了。
苏陌最开始还呢喃几句,到了现在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她的唇瓣很干,苏守小心翼翼的拿着清水给他润唇,效果也没见多好。
他倒是情愿她这般安安静静的,至少她不会喊着他的名字,不会在她的心上刺刀子。
苏陌的眉头一开始就皱着,从未松开过。
两个小娃娃坐在床边,怎么叫都不起来,一人拉着她的一只手,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苏陌若是真的有知觉,现在就该清醒了。
御医只说是发热了,并无大碍,叶温明放心不过,也亲自看了,事实上,的确只是发热而已。
可苏守见过了她疯狂的模样,那个样子的苏陌,真的很那让人相信只是单纯的发烧。
几个御医都守着,苏守自然不好多说什么。可心里却总觉得这件事儿还是苏陌的心病。
苏陌几日不上朝,外面已经闹翻了天,消息不断从外面传到皇宫内院,消息有好有坏。
好的大概就是朝廷中大多数的人还在可以监控的范围内,坏的就是已经有人蠢蠢欲动了。
那些人仗着皇上离开,太子年幼,就指责皇后治国五方,想要想当年硫玥沧一样,作首辅大臣。
苏守对前面的事情不了解,也猜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形,在他的世界里面,苏陌病着,这就是最大的事情了,再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让他揪心。
外面的事情,自然不用苏守操心。
叶温明他们三个已经将所有的事情谋划清楚了。
苏陌将几乎所有能打仗的士兵都送给了叶夙昶,让他带去救皇上,这是对的,却又是不对的。
他们一走,皇城几乎就成了空壳子,里面就靠不到五万的禁军把守着,这个时候若是禁军之中又有奸细,那结果就是不能想象的。
硫玥灏对军权是十分的看重,权力很少外放,京城的大臣就算是养在家里的奴才也都是在他们这里有备注,这一点对他们现在的行事还是十分有好处的。
只要京城的那些人不与外面的人勾结,事态还是可以稳定住的。
怕只怕,这有些人是瞅准了时机,想生事,也许并不是造反,只是想要给他们找霉头,可就这一点,就足够让人不安了。
京城现在兵马空缺,叶温明虽然已经写了书信要叶夙昶和韩蕴傲先回来一个,可到底能在什么时候回来,都是一个未知数,他们是能扛着就要扛着,若是扛不住了,
苏陌和两个孩子都惊弓之鸟,稍微有一点的风吹草动,对他们的打击都可能是致命的。
叶温明这几日几乎都在京城外面走动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将能归结的消息都归结起来。
老百姓都知道他天天在外面游荡,自然心里也知道他肯定是有事儿了,遇见了什么稀奇的事情也愿意跟他说。
这会儿在他常坐的茶楼里面,周围就围着好几日平日里爱打听消息的人。
几个人神神秘秘的将叶温明围在了中间,叶温明有些疑惑,他们遮遮掩掩的拉了拉叶温明的袖子,叶温明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几个人连忙说道:“有消息了,大事情。”
京城所有人都知道叶温明现在是个特殊的存在,不是皇亲国戚却比皇亲国戚还吃香,谁有点什么事情说道他这里,大部分的时间里面也能给大家主持公道,日子久了,叶温明就成了这京城的活菩萨了,谁见了都要问声好。
当年的叶温明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能成为这些人敬仰的人。
可如今,他们还真的都与他熟识了。
叶温明被几个人拖到了一间雅间里面,那几个人就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他们说的太快,叶温明还当真听不清楚。
“你们一个个都慢慢说,不着急”
叶温明说话的时候还是温和的,可实际上却已经有些担心了。
他们的意思他大约也听出来一些,那意思是说,城外面突然来了许多不明人士,可又说不清楚这些人到底是做什么的,所以一个个都在这里猜测。
“这件事儿我最清楚。”
一个身着灰色长衫的老者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
叶温明认识他,前些年这人还曾受过硫玥灏的关照,若不是硫玥灏,他们家里的孩子大约现在连口饭都吃不上,这几年这老人对硫玥灏一直都是感恩戴德。
人世间的因果报应还是时时刻刻都存在的。
若硫玥灏当初不曾对京城的百姓有过善待,他们就不可能成为当年反抗硫玥沧最重要的人,若不是这些年他从未对京城的百姓苛求,京城的百姓也不会在知道了皇城可能出事儿了之后就处处皆兵。
“京城外的人不是咱们京城的人,口音不像,看他们走路的样子像是士兵,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都呆在城外不肯进城,早晨我和邻居家的人一起去看了看,他们的马车上带着的东西像是兵器。叶先生,这事情我不也不敢乱猜,这就连忙给你送消息来了,问句本不该我们问的话,这皇城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怎么你们几个大人最近都是行色匆匆的?”
这老者与叶温明到底是熟稔的很,到最后忍不住就开口问出了周围所有人的疑惑。
叶温明望着百姓一个个忧心重重的样子,想要搪塞的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这话,本不该与你们说起,怕动摇你们的心思,可老朽着实不想欺瞒各位,事情到底如何,我们谁都不知道,可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觉得有些问题,咱们小心些总是好的,有事的时候咱们能快速的反应回来,若是没事,那不是正好吗?”
叶温明的性子大家都知道,他说话从来不会将没有把握的事情说出来,现在说了,可见事情是真的已经到了很坏的地步了。
“您说大臣们都是行色匆匆,还有谁也这般?”
叶温明连忙转移话题,几个围观的百姓自然也就连忙回神,不再去想皇上的事情,解释道:“兵部的赵大人,还有刑部侍郎袁大人,前些日子有人看见他们总是在一起喝茶,可这几日却装作见面不相识,总是行色匆匆的,对了,昨儿还有人看见袁大人送自己的小女儿出城了。”
叶温明越听脸色越不好,他们的话音未落,叶温明就已经起身离开了。
几个人在后面看着叶温明匆忙离去,也猜出来这件事儿肯定与袁大人有些关联。
“走走走,跟其他人说,盯着点袁大人,别再出事了。”
几个百姓也转身离开。
这一场不算是聚会的聚会,在匆忙之间散去,不曾给茶馆留下任何的痕迹,却在无意间,救了他们一次。